第8章 銀行貴賓

林默撫摸著那三套嶄新西裝的包裝袋，準備前往傑尼亞取貨。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螢幕上彈出一條銀行通知：“尊敬的客戶，您的賬戶因連續大額交易被臨時限制，請攜帶有效證件前往銀行核實身份。詳情請諮詢客服熱線。”

他擰起眉頭，開啟黑卡應用檢視賬戶狀態——“賬戶受限”幾個紅色大字赫然在目。

“該死。”林默嘀咕著，放下手中的礦泉水瓶。他試著撥打了通知上的客服熱線，但十分鐘的等待音後，他放棄了。看了看時間，距離與馬可約定的取西裝時間只剩兩小時。

二十分鐘後，林默推開滙豐銀行金融中心的玻璃門。銀行內部鋪著厚重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腳步聲，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清新劑香氣，與外面街道的燥熱形成鮮明對比。

普通櫃檯前排著長隊，幾位客戶正在填寫各種表格。林默徑直走向VIP區，卻被一位穿著制服的年輕女保安攔住。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她公式化地問道。

“沒有，但我是黑卡客戶。”林默掏出卡片。

“請稍等。”女保安的語氣軟了幾分，拿起內線電話。片刻後，一位穿著套裙的女櫃員走了過來。

“您好，請跟我來。”她引導林默到一個半開放的櫃檯前，“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林默將黑卡遞給她：“我的卡被鎖定了。”

櫃員——她胸前的名牌顯示“劉菲”——接過卡片，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臉色逐漸變得尷尬：“林先生是吧？您的卡確實被系統風控鎖定了。”

“為什麼？”

劉菲低頭檢視螢幕，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系統顯示您最近有異常交易模式。三天內有多筆大額消費——LV專賣店48.2萬，保時捷4S店505.6萬，傑尼亞110萬...”她停頓了一下，不自覺地看了看林默的著裝，“這些...都是您本人操作的嗎？”

林默感到一陣煩躁：“當然是我。這有什麼問題？”

“按照反洗錢規定，連續大額交易需要核實資金來源。”劉菲的聲音變小了，“請問您的職業是？”

“我目前沒有固定工作。”

劉菲咬了咬嘴唇：“那您的資金來源是...投資回報？家族資產？”

林默正要回答，突然意識到這聽起來會多麼荒謬——“一張神奇的銀行卡給我返利”。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王巖的電話：“王經理，我在你們銀行，我的卡被凍結了。你能過來一下嗎？”

五分鐘後，王巖匆忙走進大廳，領帶鬆了一半，像是剛從某個會議中抽身。他看到林默，立刻加快腳步：“林先生，抱歉讓您久等了。”

“王經理，”劉菲站起身，“這位客戶的卡被風控鎖定了，需要核實身份和資金來源。”

王巖接過她手中的檔案掃了一眼：“小劉，這是我的客戶。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提前通知我？”

“系統自動觸發的風控，”劉菲解釋道，手指卷著一縷頭髮，“根據規定，單週期內超過300萬的非常規消費會觸發審查，特別是客戶沒有...”

“我明白了。”王巖打斷她，“讓我來處理。林先生，請跟我到貴賓室。”

林默跟著王巖穿過一道玻璃門，進入一個隔音效果極佳的區域。裡面的裝潢截然不同——深色木質牆板，暗紅色皮沙發，角落放著一臺咖啡機，散發著濃郁的咖啡香氣。牆上掛著幾幅英國風景油畫，配上柔和的燈光，營造出一種低調奢華的氛圍。

“請坐。需要喝點什麼嗎？”王巖問道，他的聲音放鬆了許多。

“咖啡就好。”林默說著，在沙發上坐下。皮革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王巖倒了兩杯咖啡，其中一杯放在林默面前的黑色大理石茶几上：“抱歉，這種情況確實令人不快。銀行系統有自己的風控邏輯，特別是對新開戶的大額交易。”

“我以為黑卡不會有這種限制。”林默拿起咖啡杯，瓷器的熱度透過指尖傳來。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王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您的消費模式確實比較...特別。普通客戶可能一年都不會有這麼多大額交易，而您一週內就...”

“我明白了。那現在怎麼辦？”林默抿了一口咖啡，略帶苦澀。

“我已經聯絡了分行行長。他很重視這件事，正在趕過來。”王巖看了看手錶，“應該很快就到。我們需要一些基本資訊來完成身份核驗，不過您放心，這只是形式。”

林默點點頭，內心卻有些不耐煩。他拿出手機，檢視時間。還有一小時四十分鐘就該去取西裝了。

“對了，”王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您之前詢問的亞太金融峰會，入場券已經預留好了。兩張VIP席位，可以參加所有閉門研討會。”

“多少錢？”

“一張5萬...不，應該是50萬。”王巖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失誤。

林默挑了挑眉毛：“一百萬就為了進個會場？值得嗎？”

“絕對值得。”王巖放低聲音，湊近了些，“這次峰會除了公開議程，還有私下的交易環節。很多大型併購和投資專案都是在那裡敲定的。如果您對華信集團感興趣，陳總肯定會出席。”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藏青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材不高，但站姿挺拔，眼神銳利，像是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人。

“林先生！”他快步上前伸出手，“我是滙豐銀行北京分行行長孫明。聽說您遇到了一些困擾？”

林默站起身與他握手，注意到對方手上帶著一枚低調的卡地亞戒指：“是的，我的卡被凍結了。”

“王經理已經向我解釋了情況。”孫明微笑著，眼角有幾道淺淺的皺紋，“請原諒我們工作上的疏漏。銀行的風控系統有時候會過於...謹慎。”

“我理解風控的必要性，”林默說，“但如果每次消費都要被質疑，那這張卡對我來說就沒有意義了。”

“您說得對。”孫明坐在對面，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不如這樣，為表歉意，我們給您的賬戶升級到黑金級別，享受最高等級的VIP服務。包括專屬投資顧問、全球機場貴賓通道、私人醫療綠色通道等特權。”

“那我的卡呢？”林默注視著孫明的眼睛。

“現在就能解除凍結。”孫明說著，朝王巖使了個眼色。王巖立即拿出平板電腦開始操作。“而且我們會把您的日交易限額提高到——王經理，目前是多少？”

“50萬。”王巖快速回答。

“提高到100萬。”孫明說，“如果有更大額的交易，您可以提前通知王經理，我們會做特殊安排。”

林默沉默片刻，拿起咖啡杯又放下：“孫行長，坦白說，中信銀行最近也在聯絡我，他們的服務條件很有吸引力。”

這句話明顯觸動了孫明。他身體微微前傾：“林先生，我理解您的顧慮。不過滙豐的全球資源網路是其他銀行無法比擬的。”他頓了頓，從內袋掏出一張燙金名片，雙手遞給林默，“這是我的私人聯絡方式，24小時專線。任何問題，您都可以直接找我。”

林默接過名片，指尖感受到特製紙張的厚重質感。名片一角印著燙金的“BLACK

DIAMOND”字樣。

“孫行長，我最近在考慮一些投資機會。”林默試探著說，“特別是一些企業併購專案。”

孫明的眼神立刻變得專注：“林先生有具體的方向嗎？我們銀行在這方面有豐富的經驗和資源。”

“還在初步調研階段。”林默輕描淡寫地說，“現在最緊急的是解凍我的卡。我還要去取定製西裝。”

“當然，當然。”孫明立即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李總，我是孫明。有個黑卡客戶的賬戶需要立即解凍...是的，我親自負責。好，謝謝。”他結束通話電話，對林默說，“馬上就好。王經理，你親自帶林先生去辦理手續。”

十五分鐘後，林默手中的黑卡恢復了正常。客戶專員劉菲的態度也從質疑變成了恭敬，全程微笑服務，目光不時瞟向林默的黑卡，彷彿那是什麼神秘物件。

“林先生，”孫明在銀行門口送別林默，“下週二我們銀行有個私密投資交流會，都是資產超過五千萬的高淨值客戶，您有興趣參加嗎？陳志鴻先生也會出席。”

林默握了握方向盤，思考了幾秒：“好，發個邀請到我郵箱。”

“太好了。”孫明點點頭，“對了，您對哪個行業比較感興趣？我可以提前安排一些相關資源。”

“金融科技，還有房地產。”林默隨口說道，“謝謝，先這樣。”

離開銀行，林默鬆了口氣，看了眼手機。黑卡應用顯示：

【系統通知：銀行許可權升級完成】

【日消費限額提升至：1,000,000元】

【新增功能：大額交易自動透過(單筆上限300萬)，超限交易提前24小時預約】

【警告：頻繁大額交易可能引起更高階別監管注意】

林默皺了皺眉，系統的最後一條警告是新的。看來黑卡也有自己的規則和限制。

他開車穿過鬧市區，來到傑尼亞專賣店。店門口，馬可正靠在櫃檯邊檢視平板電腦，看到林默立即直起身子。

“林先生！”他快步迎上來，西裝下襬隨著動作輕微擺動，“您的定製西裝都已經準備好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要不要先試穿一下？”

更衣室內，林默穿上那套價值80萬的Vicuna羊駝毛西裝。鏡中的自己與幾天前判若兩人——肩線筆直，腰部收緊得恰到好處，袖口露出恰好半厘米的襯衫。西裝面料在燈光下呈現出微妙的光澤，觸感順滑如絲綢卻又有質感。

鏡子前站著的，不再是那個被公司開除的普通職員，而是一個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自信的成功人士。

“完美，”馬可圍著林默轉了一圈，手指輕觸西裝翻領，“這套西裝彷彿是為您而生。肩線的落差、領口的弧度、褲長的比例——都無可挑剔。”

林默調整了一下領帶，金屬袖釦在燈光下閃爍：“另外兩套也要試一下。”

三套西裝都合身得令人驚訝。林默穿著最後一套深藍色西裝，突然問道：“馬可，陳總那天定的西裝完成了嗎？”

馬可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即繼續整理衣領：“林先生，客戶資訊是...”

“我明白了。”林默輕笑，“不用說，我猜他一定很遺憾，沒能拿到那款限量面料。”

馬可沒有接話，只是微微側頭，這本身就是種回應。

林默的手機響了，是孫明發來的簡訊：

“林先生，剛剛得到訊息，華信集團陳志鴻也確認出席下週的投資交流會。他似乎對能源和科技板塊很感興趣。期待您的光臨。”

林默回覆：“謝謝提醒，會準時出席。”

收起手機，他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前所未有的自信感湧上心頭，但同時，一種奇怪的空虛感也悄然而生。這一切來得太快，幾天前他還為房租發愁，現在卻在為幾百萬的消費煩惱。

“馬可，幫我把西裝包好吧。”林默說，準備換回常服。

“當然。”馬可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對了，林先生，我們剛收到一批來自蘇格蘭的Harris

Tweed面料，只有五套配額。如果您感興趣...”

“價格？”

“一套約45萬，比Vicuna便宜些，但質地非常特別，適合秋冬季節。”

林默思考了幾秒：“先記著，等我看過樣品再決定。”

當他再次拿出黑卡結賬時（這次是支付剩餘的尾款），店裡其他顧客的目光紛紛投來。一對正在看樣品的中年夫婦悄悄交換了眼神，女人輕聲說了句什麼，引得男人點頭附和。

林默接過包裝精美的西裝袋，心裡盤算著近期的行程。明天與陳志鴻的飯局，下週的銀行投資交流會，再後面是亞太金融峰會...他的社交圈正在迅速擴大，而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隱藏著與華信集團相關的線索。

回到家，林默掛好三套西裝，開啟電腦。螢幕上還留著昨晚查閱的資料——華信集團的財務報表、股權結構圖，以及幾封內部郵件的截圖。他滾動滑鼠滾輪，停在一個名為“海外能源資產重組計劃”的檔案上。

“果然如此，”林默自言自語，手指敲擊著桌面，“難怪陳志鴻這麼緊張。”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張經理的電話：“喂，是張經理嗎？請轉告陳總，明天的飯局我會準時赴約。地點就選四季酒店吧，我有幾個問題想當面請教他。”

結束通話電話，林默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思緒萬千。這幾天的經歷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城市裡，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而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往往才是真正的挑戰。

手機螢幕亮起，黑卡應用顯示餘額：44,402,780元。

這個數字在不斷變化，就像林默的人生軌跡一樣，正朝著未知的方向快速前進。而在所有這些變化的背後，是一張神秘的黑卡，一個他還未完全理解的系統，以及即將揭開的商業秘密。

林默關電腦，拿起一套西裝掛在衣櫃門上細細端詳。明天的飯局，將是他踏入上流社會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