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採了一路的野花,潮生哥與青漓也鬥了一路的嘴。
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有什麼好吵的……
剛回何家,我就看見銀杏一個人蹲在院子裡魂不守舍地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銀杏!”我加快步伐小跑去找她。
她昂頭看見我,眼前一亮,“鏡鏡你回來啦?”又瞧見跟在我身後的龍仙與潮生哥,驚訝道:“你們倆、怎麼一起回來了?”
潮生哥傲嬌冷哼一聲,嫌棄的離青漓遠點,揉著不大舒服的胸膛沒好氣地找銀杏告狀:“誰想和他一起回來啊!我是來送鏡鏡的!”
青漓清冷睨他,壓根沒將他放在眼裡,行至我身後,摟住我的腰親暱同我咬耳私語:“阿鸞,今晚想吃什麼,為夫給你做。”
一句‘為夫’成功燃起了潮生哥的勝負欲,潮生哥當即同我道:“鏡鏡,想吃油燜大蝦嗎?來潮生哥這裡,潮生哥做給你吃!”
青漓厭煩擰眉,箍著我的腰沉沉道:“阿鸞身子還未養好,暫不宜沾染大油大葷之物!阿鸞乖,為夫等會給你做素面。”
“素面有什麼好吃的,又寡淡又沒營養。再說鏡鏡身受重傷是因為誰?鏡鏡別管他,既然不能沾油膩,那潮生哥給你換皮蛋瘦肉粥。”潮生哥存心要和青漓對著幹。
青漓更煩他了,眯了眯冰冷的深眸,臉色陰黑地威脅:“你再多說一個字,本尊拔了你的舌頭!”
“我不……”
潮生哥勇氣可嘉地剛要反駁,就被銀杏及時從後捂住嘴,著急阻攔:
“你在他面前充什麼英雄呢!他可是龍仙大人,惹毛了他他真會薅你舌頭!
我說你倆幼不幼稚,這種小問題都能當著鏡鏡的面爭起來!
這樣,龍仙老爺你先別動怒,鏡鏡想吃素面還是皮蛋瘦肉粥,你讓她自己挑不就得了!”
青漓冷漠霸道開口:“本尊也會做皮蛋瘦肉粥!”
銀杏:“……你就不能當做是、多了個幫忙做飯的苦力麼?”
“不能,本尊的阿鸞,只能吃本尊做的飯菜。誰敢蓄意引誘本尊的夫人,本尊就讓他活不到灶臺熄火。”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完,潮生哥終於安分了下來,盯著青漓,抽了抽眼角……
銀杏默默把手拿開,放棄反抗,“哦那算了,生哥你還是別和他搶了,不然他回頭真滅你的口。”
我想了下,忽然問潮生哥:“你會做蝦,那你會煲魚湯嗎?”
潮生哥面上一喜,趕忙毛遂自薦:
“我會啊!我會好幾種煲魚湯的方法呢!有養生魚湯、酸菜魚湯、剁椒魚湯、還有簡單的香蔥魚湯,鏡鏡你想喝哪種?潮生哥現在就能給你做!”
銀杏不解看我:“鏡鏡你不是不喝魚湯嗎?上次我爸煲的魚湯你壓根就沒喝幾口……龍仙大人好哄歹哄才求你喝完兩碗。”
我搖搖頭,放輕嗓音,心裡倏地有些空落落的:“我是不怎麼喝魚湯……可我記得,好像有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他喜歡吃魚,還誇過我煲湯手藝好……可我、忘記那個人是誰了。”
從後抱著我的人狠狠一怔,眼角悄然泛起猩紅。
“對你很重要的人?”銀杏喃喃重複了一句,意味深長地看了青漓一眼,又開始發愁了:“我們的傻鏡鏡啊,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銀杏和青漓這會子,好像都挺意志消沉的。
只有潮生哥還精神亢奮:“什麼、重要的人?那個人是誰啊,宋阿姨嗎?杏子,你們都在打什麼啞謎呢?”
銀杏無奈推著潮生哥去廚房:“好了,鏡鏡要喝魚湯,你趕緊煲去吧!”
“不是不讓我給鏡鏡做飯嗎?那條蛇、龍,他不會殺我滅口吧?!”
“這回不會了!他殺你滅口,我就給你陪葬行吧!”
“那不行……我還不想死。”
——
潮生哥說好了給我做魚湯,晚上也不曉得抽什麼風,竟撂挑子死活不煲了,最後只給我做了一碗皮蛋粥,連瘦肉都沒放!
月亮剛升起來,我就和青漓抱怨沒吃飽,青漓拿我沒辦法地揉了揉我腦袋,只能親自去老宅廚房給我做夜宵……
我在坐在門口青石板上,拿樹枝在地面畫著圓圈與叉。
無意昂頭,卻發現前院屋頂上方,有紅色螢火蟲縈繞飛舞……
我好奇穿過青漓設下的結界,往前院跑去。
紅色螢火蟲爬滿西配屋的竹窗,我在窗前停下腳步,伸手去抓……
可成群的螢火蟲卻在我指尖觸碰到它們的那一剎,瞬間轟然散去,眨眼就盡數消失在了漆黑夜色裡——
我失落收回手,還在因為沒抓到螢火蟲而悶悶不樂。
但,下一秒,我就聽見西配屋裡有女人的聲音緩緩滲出窗縫——
“他們殺了你的兒子,你得替你兒子報仇——”
“拿上這把刀,先殺你那個懦弱無能的公公,再殺你薄情寡義的丈夫,還有你那個刻薄自私的婆婆!”
“你憑什麼要任他們宰割,你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尤其是你的婆婆!你想想,自從你懷上她們家的獨苗開始,她可有給過你一點好臉色,可有讓你過上一天舒坦日子!”
“她到處找保生男的偏方逼你喝,還在你身體最虛弱時,逼著你下地拉磨!她說這樣能生得快,孩子生下來身體好。
她讓你喝童子尿,說能保她家大孫子耳聰目明,你還沒生呢,她就給你喝羊頭湯催奶,她心裡,只有她的大孫子,根本不顧你的死活。”
“再想想你那個無能的丈夫……在床上威武不起來,歲數這麼大了,還讓你婆婆幫他洗澡,和你婆婆睡一張床,你不覺得,噁心嗎?”
“聽話,拿著這把刀,殺了她們!”
她的聲聲引誘逼得屋裡女孩哭得更破碎了。
我偷偷用手指推開窗,視線從竹窗敞開的狹小縫隙裡望進去——
看見昏暗燈影裡,有個身披紅衣,長髮及腰,細眉紅唇的年輕女人正趴在小紅肩上,衝她耳朵裡呵氣。
而小紅則拿著一把菜刀,倚在桌邊哭得肝腸寸斷。
“去吧,去殺了那些害死你兒子的兇手……”年輕女人抬起蒼白纖細的指尖,搭在小紅的手背上,幫小紅拿起那把刃口鋒利的菜刀:“然後,再抹斷自己的脖子……一切,就都結束了。”
忽有一陣陰風襲進窗縫,掃起她背上一縷烏黑髮絲。
我被陰風吹眯了眼,低頭揉了揉,再回神,卻發現那名紅衣女人竟驀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此刻,正笑眼盈盈地凝望著我。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討人喜歡的小傻子……”
我蹙眉,一本正經地糾正:“我不是小傻子!”
紅衣女人沒忍住嗤笑一聲,玉指提了提掛在白皙肩膀上的古代交領衣襟,媚眼如絲地打量了我一番,
“下午,我可都看見了呢……沒想到你一個神智失常的痴兒,還蠻受男人們偏愛的。來,小傻子,告訴姐姐,跟在你身邊的那個銀髮青袍的男人,是什麼身份?他,也是妖?”
我鼓著腮幫子不理她。
她見我不肯老實交代,彎唇淡定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找答案……不過,須得借你的身體一用!”
借我身體一用?
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她就一道紅光撞入我的眉心……迅速融進我的體內。
“呦,小傻子的身體,還蠻好用的。小傻子的魂魄……也出人意料的純淨。只是……”
我的手不受控地往心口摸,指腹輕輕摩挲著胸膛跳動處,“你的心,怎麼被傷成這樣了?像是,被什麼蟲子啃噬過。你的體內,竟遊弋著神仙的真氣……是有仙人用自己的修為,幫你療傷了?”
“呵,看來我猜得沒錯,那個青衣男人,就是傳聞中的青龍仙……哎呀,小傻子啊小傻子,你該慶幸我對當人沒什麼興趣,不然,你這副殼子,當真是極好的寄居之所。”
“既然,那青龍仙喜歡你,你倆又同住一室……那我就借你的身體,去向青龍仙討口仙氣。說不準有了這口仙氣,我就不用害怕白天的陽光了!”
“何家……呵,都得死。”
她附在我身上,習慣性地捋袖口,走路搖曳生姿地回到老宅——
老宅臥房裡,我端坐在破舊蒙塵的梳妝鏡前,優雅地翹著蘭花指捋胸前長髮。
青漓做好雞蛋麵端進來,看見鏡中的我,愣了愣。
隨後將雞蛋麵放在床頭小桌子上,拂袖招呼我:“阿鸞,夜宵好了。”
而我,抬頭看了鏡中那抹清雋倜儻的青色身影一眼,嫵媚彎唇。
下一秒,弱柳扶風,渾身柔若無骨地撲撞進他的懷裡——
指尖勾卷他肩頭一縷皎皎華髮,曖昧地往他胸口蹭。
“夫君……”我嘴上喊得婉轉多情,頭皮卻已酥了一層。
蘭花指搭在他的肩上,我昂頭,柔情似水地親吻他下頜、唇角、鼻尖……
身上的白色一字肩長裙適時褪落,露出還殘留著片片紅痕的白皙玉體。
雪臂纏上他的脖子,我眼中含笑地伸手捧住他俊美妖冶的容顏……踮起腳尖,吻他薄唇……
輕呵熱息,我見他不願回應我,主動拉住他的手,按在細腰上——
“夫君……你揉一揉。”
與我四目相對的男人眼底洇著一層前所未有的寒霜,聽我如此請求,大掌如我所願地在我纖細腰身上揉捏兩把——
揉得我腿都軟了。
紅衣女人控制著我繼續昂頭吻他,纖長指尖穿進他的衣襟裡,意圖褪他衣物——
張唇,想吸他的龍氣——
然緊要關頭……青漓目下一沉,適力一掌按在我的肩頭,我沒感覺到疼,我身體內的那縷亡魂卻生生被他隔著我的血肉,猛地震飛了出去——
我虛弱地往他懷裡一倒,他也手快的脫下自己青色外袍,罩住我未著寸縷的身子。
把我嚴嚴實實護在懷裡,安頓好我後,才眼神冷冽地找被他一掌拍在牆上撞吐血的紅衣女人算賬:“若不是因你佔的是本尊夫人身子,本尊豈能容你到現在!”
一襲紅衣的年輕女鬼抬袖擦了擦嘴角鮮血,不怕死地繼續輕笑挑釁:
“原來,青龍仙是貪戀自己妻子的體溫……奴家還以為,青龍仙是被奴家的魅力折服了呢。
不過,奴家雖借得您夫人身體與您親密,但也的確……感受到了青龍仙周身濃郁的仙氣。
能與青龍仙相好一回,奴家此生,死無遺憾了。”
“那你就給本尊,去死!”
青漓一掌神力劈過去,紅衣女鬼臉上笑容瞬收,倉皇躲閃,但卻還是晚了一步……被青漓震得口鼻流血,魂魄渙散。
紅衣女鬼見勢不好,轉身便化作紅光落荒而逃——
青漓掌心化出強大靈力,打算斬草除根,但卻被我突然摟住脖子攔了下來:“別殺她、阿漓!”
青漓一頓,掌中游弋的青色神光頃刻消散。
紅衣女鬼趁機成功逃了出去。
我扒在青漓的肩上,沉沉呼了兩口氣,見她跑遠,懸著的那顆心才安全放回胸膛裡。
腿上發軟,我差點癱倒在青漓懷裡。
青漓及時小心捧住我的腰,隔著他罩在我身上的那身深青外袍扶穩我——
我昂頭對上他溫柔和煦的眼眸,委屈的抱住他嗚嗚哼唧:“阿漓……”
他拿我無計可施的抬指撩開我鬢角亂髮,耐心輕柔地問:“為什麼不讓本尊殺她?”
我低頭心虛嘟囔:“她也挺可憐的……”
“阿鸞、怎麼知道她可憐?”
我僵了僵,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能感覺到,她不是壞人……她剛才都沒有嚇唬我!”
青漓沉默片刻,沒有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體貼問我:“給你做了雞蛋麵,要不要吃點,墊墊肚子?”
我考慮一下,重重點頭:“嗯!”
他面上神色柔和了許多,抱起我,去床邊坐下,把我放在腿上——
端起還冒著熱霧的雞蛋麵,送給我:“阿鸞要自己捧著吃嗎?”
我看了眼麵碗,偷懶不想動手……
學著剛才那個紅衣女鬼的言行,扯他袖子撒嬌:“夫君,餵我!”
他端著麵碗的那隻手狠狠一顫,險些打翻了我的夜宵。
奇怪,之前那個紅衣姐姐這麼喊他……他也沒這麼大反應啊。
他意外地低頭看我,漂亮的青眸像純淨的寶石,瑩透清澈:“你、喊本尊什麼?”
我乖乖重複:“夫君啊……那個紅衣姐姐都可以這麼叫,我、不行嗎?夫君,不就是老公的意思嗎?”
他深邃的青眸幽光熠熠,下一瞬,大手摟住我的腰,猛地將我按在懷裡,軟語勾誘:“嗯,阿鸞,就這樣喊……本尊,喜歡聽你喚本尊夫君。”
我得寸進尺:“那你可不可以餵我,我胳膊酸。”
“當然可以。”他萬般憐愛地吻了吻我額頭,寵溺縱容地用筷子挑起雞蛋麵,一口一口餵我……
我很享受被他伺候的感覺,開心吃了大半碗——
肚子被填得差不多了……我突然趁他不備,滿口面香的吻住了他的唇……
他眸底漣漪一顫,扶住我的腰:“阿鸞……”
我捧著他的俊美側容,貪婪地啃咬他兩瓣薄唇……
褪下身上的衣物,光溜溜地抱著他,折磨他。
他放下面碗,大手撫過我光滑的脊背,被我親得說話費勁:“阿鸞,你想做什麼?”
我還不知足,撲倒他,壓在他身上對他上下其手:“剛才那個姐姐,就是這麼做的啊……我覺得、挺好玩。”
他眼尾漸紅,微涼的掌心自我脊背,撫至腰窩——
“只是、好玩麼?”
“嗯……”
“不舒服麼?”
“阿漓的唇……有點舒服!”
他濃密烏黑的眼睫下,青眸深若大海,眼底情慾濃濃……
溫柔握住我的手,他軟語引誘我:“阿鸞,想摸摸小蛇麼……”
我想起白蛇哥哥手裡的那條小細蛇……摸起來冰冰涼涼的。
手感超好。
連忙點頭:“想!”
他吐息熾熱地攬著我腰,將我換在身下——
“阿鸞今晚……輕聲些。”
“嗯……”
“乖乖聽話,就給你。”
……
夜裡,我枕著他的尾巴睡得正迷糊……
恍惚又聽見了姐姐的聲音。
似哭似笑,酥軟低吟。
渾渾噩噩間,好似回到了小時候——
五歲那年,族裡開祠堂驗骨仙。
偌大的宋家祠堂陰氣森森,我趁媽和老六叔不在,偷偷跑進去看那塊傳說中能檢驗骨仙身份的、長生石。
長生石是塊漂亮的七彩石,通體顏色純淨剔透,像琉璃一樣好看。有一個巴掌那麼大,十公分那麼高。
彼時,正被盛放在一隻粉色蓮花托盞上——
聽老六叔說,只要姐姐把手放在長生石上,長生石綻出七彩光芒,就證明她的確是骨仙轉世無疑了……
我很好奇,一塊石頭,真的能發光嗎?
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指尖搭上去——
剎那間,石頭綻放刺目光華,晃花了我的眼。
金色靈蝶從石頭內飛出來,停落在我指尖——
但又被突然出現的姐姐給驚得飛跑了。
姐姐拉著我的手,二話沒說就把我往祠堂外拽……
直到帶我遠離祠堂大門後,姐姐才氣得小臉通紅,生氣質問:“誰讓你進祠堂的!你不知道今天是族裡的大日子,是我的重要日子嗎?!”
我心虛低頭,委屈兮兮:“姐姐,我就是想去看那塊漂亮的石頭嘛。”
姐姐面紅耳赤地甩開我:“一塊破石頭有什麼好看的!”
我興奮說:“它剛才好像發光……”
沒等我說完,姐姐就倉促慌神的一把捂住我嘴巴,著急道:“你還說呢!你都把長生石摸壞了!”
“啊?”我頓時就被姐姐嚇住了,六神無主地害怕要哭:“那、那怎麼辦啊?媽知道肯定會打死我……”
姐姐想了想,拉住我的手,鄭重其事道:
“所以,你不能讓媽知道你碰了長生石,剛才那道光是長生石移位受損才散發出來的,沒有其他原因!
你要是不想惹媽生氣,招媽打你,你就把這件事憋在心裡,和誰都不能說……
我會修長生石,等會我再偷偷把長生石修好。剛才的事,我就當沒看見,我給你保密,不告訴媽!”
我懸著的心這才順利落地,堅定地朝姐姐點頭:“我不說,姐姐也不說!”
我是真的害怕媽打我。
姐姐老成地摸摸我腦門子:
“你現在先不要去祠堂,記住,你今天沒有去過祠堂,祠堂裡,從頭到尾都只有我一個人,如果有人問起,你也是這樣說,不許講漏嘴了。”
“好。”
後來,我怕姐姐萬一沒有修好長生石,會被媽責備,害她替我背鍋,就沒忍住悄悄又回到了祠堂門口——
可卻正好看見,媽拉著姐姐的手,拄著神木權杖,站在祠堂正中央,面對列祖列宗,正前方是熠熠生輝的長生石……
“宋家先祖、九黎族歷代族長及長老在上,今已由長生石檢驗,確定我宋淑貞的女兒宋花枝能召喚出七彩神光,就是骨仙轉世,即日起,我會悉心教授我的女兒花枝修煉長生媚術,以保我九黎族千秋萬代,生生不息——”
看來姐姐已經修好了長生石……
姐姐做了聖女後,好像就不怎麼喜歡我了。
不會和我一起玩,也不愛搭理我。
每次見到我,眼神都格外的冰冷。
十歲那年,我放學回家,想去她房間找她聊天,卻無意看見她搭在屏風上的那件華麗聖女服……
我被綵線密繡鸞鳥圖案的聖女服上那一串串漂亮精緻的花形銀飾給吸引得挪不開眼。
沒忍住靠過去,我捧起一串銀飾,發現上面的蓮花紋和我鐲子上的花紋一樣……
姐姐正好從外面回來,一見我摸了她的聖女服,頓時陰了整張臉。
“姐姐你看這花……”我正想說這花和我鐲子上的很像,姐姐就突然把聖女服粗魯地從屏風上拽下來,狠狠甩在我身上。
沉重的串串銀飾打得我臉疼,劃傷了我的脖子。
我根本不曉得我究竟哪裡惹到了她,姐姐就紅著眼惱怒地衝我大發雷霆:
“宋鸞鏡,你怎麼就這麼賤呢!別人的東西,你也想搶!我警告你,只要我還活一天,你就休想搶走我的聖女身份!你就得乖乖被我踩在腳下!”
姐姐說完還張牙舞爪地來掐我脖子——
嚇得我的一個激靈就從睡夢裡清醒過來……猛地彈坐起身,大口喘著粗氣!
抱著我休息的男人也撐起身,摟緊我的腰,把我往懷裡再收收,擔憂問我:“阿鸞,怎麼了?”
我捂著胸口,抬袖抹掉額頭上的冷汗,痴痴道:“沒事,做噩夢了……”
外面天還沒亮,屋裡也一片黑漆漆。
我老實在青漓懷裡躺下來……
但屋內迴盪的曖昧呻吟聲又令我陡然繃緊脊背!
那似哭似笑的喘叫聲、是宋花枝!
青漓怕我多想,忙捂住我的耳朵與我低低解釋:“別聽,宋花枝在隔壁和趙二、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