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與李大叔沉默良久。
銀杏心累捏鼻樑,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完了,照鏡鏡這記仇的性子,你大機率會被她預設成欺騙感情的壞蛋。
她現在本就性子敏感,你還和宋花枝糾纏不清,不咬你咬誰!”
他消沉後悔道:“本尊也沒想到,會被她看見。”
大手撫了撫我冰涼的臉龐,他懨懨闔目,黯然神傷:“對不起,阿鸞。”
——
又是一個日暮時分,我坐在門檻上生氣地一顆顆丟掉青漓摘回來的殷紅野果。
“我早就說了,我不吃野果!不吃你給的果子,我不喜歡你,你別跟著我了!”
我無情地拿野果砸他,紅彤彤的漿果砸在他深青色的袍擺上,彈落掉地,滾滿灰塵……
他耐心地將野果一顆顆又撿起來,無論我怎麼砸,都不生氣。
“阿鸞,你喜歡丟著玩,就丟吧,丟完本尊再去給你摘。”
我焦躁地把果盤往地上一放,進屋找茶杯砸。
玻璃杯摔在地上,頃刻四分五裂,砸碎的玻璃片濺在他腳邊,他卻視若無睹,絲毫不怕我誤傷到他——
“你這個騙子,不喜歡我還要管著我!我討厭你!”
“你們都以為我腦子不好,覺得我好欺負,臭青漓,連你也耍我!”
“你們都走!你們不要我,我也不要你們了!我……”
我扭頭,看見桌子上的陶瓷香爐,捧起來就要往地上摔。
但,原本我是想往青漓身上撒氣的,回頭卻發現趙二哥回來了……
青漓是壞人,趙二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舉起陶瓷香爐就往看著滿地狼藉一頭霧水的趙二哥身上砸:“我、討厭死你們了!”
趙二哥迷茫昂頭。
下一秒,陶瓷香爐就穩穩砸在了趙二哥腦袋上——
他根本來不及驚叫,香爐裡的香灰就兜頭灑了他一身……
嗆得他拼命咳嗽。
“啊我的頭、我的眼睛——”趙二哥抱頭疼得嗷嗷亂叫。
我氣鼓鼓地哼了聲……
想了想,故意主動朝趙二哥身邊跑去,親熱的挽住趙二哥胳膊,關心道:“趙二哥,你疼不疼?我給你吹吹!”
果然,看見我靠近趙二哥,青漓慌了,冷下俊臉緊張喚道:“阿鸞!”
不讓我和趙二哥親近,我偏要親近,氣死你!
趙二哥捂著迅速鼓起大包的額頭,咬牙想發火又心有顧慮,只能強壓怒意喘著粗氣耐下性子問我:
“鸞妹,你今天又怎麼了?!我一回來就看見你在門口發脾氣……你還亂丟東西,傷著我還好,要是傷著別人,別人可是會找你算賬的!”
“算賬?”我求知慾極強地問:“要我賠嗎?我有錢!”
我二話沒說就要把腕上的紅玉鐲子褪下來:“我有鐲子!我可以把鐲子抵給他們!”
“阿鸞!”青漓一陣風捲至我身畔,深眸泛紅地一把握住我手腕,不許我摘下玉鐲,傷懷失落道:“這是本尊送你的、定情信物……你怎能說摘就摘了。”
定情信物……又是什麼?
我管你定什麼玩意的信物,你的東西,我才不稀罕呢!
趙二哥瞥見我腕上的東西,聽我這麼一說,頓時眉心舒展。
頭不疼了嗓子也不癢了,兩眼放光的精神道:
“鐲子……好啊!鸞妹,你就把鐲子賠給我吧,你把鐲子給我,我就不生你砸傷我的氣了!”
“二哥你也喜歡這隻鐲子?”我任性掰開青漓的手指,作勢取鐲子,而我的鐲子也很配合地卡在拇指關節處,我怎麼拔,都拽不下來它。
我委屈巴巴地看著趙二哥說:“我取不下來……要不然,你試試?”
趙二哥早就蠢蠢欲動了,聽我這麼說,當即興奮地搓搓掌心,不假思索的上手來拔我腕上玉鐲……
但,他的手剛碰到我的鐲子,鐲身就陡然一陣紅光乍現,燙得他慌促縮回手,五根手指的指腹瞬間起滿紫紅水泡——
“啊——我的手!好燙、好疼!”
趙二哥哀嚎出聲。
我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當著他的面也伸手摸了摸鐲子。
這會子鐲面的溫度已經迅速冰冷下來了,指腹接觸鐲身,只能感受到絲絲清涼……
“不燙啊,趙二哥,你再試試……”我將手臂送過去,趙二哥立時被嚇得連退好幾步,面色蒼白地甩著手拒絕:“不、還是不了……你這鐲子是龍仙給的,太玄乎了!我還是不要了!”
青漓見趙二哥不敢再打我鐲子的主意,這才收回剜向趙二哥的陰冷鋒利目光。
趙二哥頂著滿頭香灰,瘋狂吹著自己被燙出水泡的手指,不敢再靠近我,心虛地找個理由跑路:
“那個、鸞妹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玩吧!我先走了!”
“啊?趙二哥,你才回來就要走啊!”我老實巴巴地衝他喊,他聽我這麼說,轉頭逃得更快了:“我我我、我忙著呢,你有事就去找李銀杏!”
“趙二哥——”我越喊,他跑得越快。
瞧著他沒出息狼狽逃遠的背影,我解氣地哼了聲,兀自嘀咕:“燙死你活該!”
守在我身邊不肯走的青漓背上一僵,詫異看我:“阿鸞、你……”
我扭頭瞪他:“我什麼我!你和趙二哥一樣讓人討厭!”
他哽住,試圖向我服軟:“阿鸞,本尊沒有喜歡你姐姐,昨晚是她偏要往本尊懷裡倒……”
我捂耳朵不聽他的解釋:“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以後再也不要信你了!”
說完,我跑出老宅,扔他一人在原地,獨自去找銀杏。
不過,我再見到銀杏時,她身邊竟然多了個眉清目秀的小哥哥——
“我今天剛從縣城回來,一到家就聽說三叔這出事了。杏子妹妹你放心,有老師在,明晚之前肯定能處理掉那隻孤魂野鬼的。”
那小哥哥穿著白襯衫配工整的黑色西裝褲,雙手插兜,言談舉止穩重從容。
銀杏面紅耳赤地站在樹下,撩開鬢角碎髮別至耳後,認真點頭:“好,有生哥你給我爸打下手,我就更不用替我爸操心了。”
生哥……是誰?
我慢步走到銀杏身後,突然在她耳邊問:“銀杏,他是誰啊?”
銀杏被我嚇了一大跳,驚訝扭頭,拿我沒辦法的心累扶額:“哎,我就說龍仙看不住你吧!”
而她對面的英俊小哥哥在看見我的那一刻,身子狠狠一顫,雙目頓時就紅了……
“鏡鏡,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麼?我是你潮生哥啊!”
潮生哥?
我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只能好奇向銀杏求證:“我以前,認識他嗎?”
銀杏沉下眸色,拉住我的手心疼嘆氣:“怎麼會不認識呢……他可是潮生哥哥,他以前、比趙二那個王八蛋還喜歡你。”
“潮生哥哥……也喜歡我?”
我痴痴搖頭,不信:
“他們每個人都說喜歡我,但趙二哥會嫌我傻,青漓會揹著我更喜歡姐姐。
我不記得潮生哥是誰,也不相信潮生哥真喜歡我……
銀杏,我現在能信的人,只有你。”
銀杏摸摸我的腦袋,憐憫道:“傻鏡鏡……都怪他們,欺人太甚。”
轉頭又和那名白衣小哥哥說:
“你瞧見了吧,鏡鏡剛出事那會,只能記起趙二和宋花枝母女倆,後來才勉強認出我和爸,其他人,她全忘了。”
“宋花枝與宋阿姨真是太過分了!那條龍仙……也不是個男人!既然娶了鏡鏡,就應該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妻子!別人三兩句話就能勾起他對鏡鏡的疑心,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做鏡鏡的丈夫!”
小哥哥越說越生氣,激動拉住我的手,目光深情認真地和我說:
“鏡鏡,潮生哥不會欺負你……就算你傻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潮生哥也會待你如初……鏡鏡,如果當初、我娶了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他說的話,我全然沒注意聽,只感覺,他握著我的那隻手,和青漓的手一樣溫暖。
他凝望我的眼神,也像極了從前的青漓。
“潮生、哥哥?”我試著喊他。
他又驚又喜地溼了眼眶,小心翼翼地點頭回應我:“哎!對,我是你的潮生哥哥。”
我沒有把手抽回來,昂頭天真地詢問他:“那你能帶我出去玩嗎?”
潮生哥哥溫柔點頭,爽快答應:
“好,鏡鏡,我帶你回我家盪鞦韆好不好?我家裡有漁船,池塘裡的荷花打了花苞,我帶你去採荷花、摘荷葉好不好?”
有人願意帶我玩我當然求之不得,急不可耐地拉上他手,帶他往外跑:“那我們快走啊!我想去摘荷花!”
潮生哥哥深深望著我的背影,滿眼疼惜的欣慰勾起唇角:“好……潮生哥陪你。”
我前腳拉著潮生哥跑出去,後腳青漓就現身在銀杏身畔——
“阿鸞!”
“噯龍仙老爺,你又要幹嘛!”
“他是誰?!”
“瞧不出來麼,鏡鏡的二號追求者……當年要不是因為月陰村的姑娘不能與外村通婚,說不準鏡鏡和他、早就修成正果了。”
“什麼追求者?阿鸞已經嫁給本尊了!”
“哎呦龍仙老爺你別去煩她了!你忘記我爸上午怎麼說的了麼?鏡鏡現在需要情緒穩定,心情舒暢!她現在好不容易才快樂起來,你就別去掃興了!”
“那是本尊的夫人!本尊才一會沒在,那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就把本尊夫人拐跑了!”
“啊對對對是你夫人不錯……誰讓你碰宋花枝了?現在鏡鏡不相信你了,你活該。潮生哥……還是我喜歡的人呢。”
“你!”
“冷靜龍仙老爺,一切為了鏡鏡!”
——
我跟著潮生哥出門玩了一圈,潮生哥還給我採了一大捧野花。
“小時候我總生病,爸媽找算命先生給我算八字,結果卻算出我天生命裡帶煞,八字弱克不住煞氣,容易生病。
十六歲那年還有場血光之災,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喪命,要想化解命中劫難,需要找個八字硬福澤深厚的人磕頭認乾親。
於是我五歲那年,就被爸媽帶去月陰村,送到李銀杏家裡,磕頭認了李老師為乾爹。
鏡鏡,你忘記了麼,小時候你經常去銀杏家找銀杏玩,而我也恰好總往銀杏家跑,我們三個就結伴去爬樹、上山抓野兔子。”
我打了個哈欠,魂不守舍地不斷扭頭往後瞧。
青漓……沒跟過來嗎?
潮生哥嗓音沉沉地給我講述那些被我忘掉的往事:
“老師不喜歡我叫他乾爹,雖然認了乾親,但卻只與我師徒相稱。
老師,的確算是我的師父,我打小就跟著他學習道門法術,現如今,我也會給人看八字,卜吉兇。
我十八歲那年,考上了省師範大學,從那以後,我們倆見面的次數就少了。
上一回相見,還是前年過年那陣子,我去老師家拜年,遠遠看過你一眼。
鏡鏡,你長高了,也變瘦了。你和趙家老二手牽手走在一起的身影……刺痛了我的雙眼。
鏡鏡,如果你不是月陰村的女兒該多好。趙家老二是渾蛋!鏡鏡,你喜歡錯了人。”
奇怪,為什麼我總有種……青漓就跟在我身後的錯覺。
我明明聽見身後草叢裡,有沙沙窸窣聲。
“鏡鏡,你不記得從前的事了,我就一件一件,說給你聽。
如果當年我再勇敢點……是不是,就不會錯過你。”
其實我根本沒注意聽潮生哥在嘀嘀咕咕講些什麼……
我滿腦子都是青漓那個壞傢伙!
再次扭頭,我看著空蕩蕩的身後……心裡莫名有幾分失落。
真不管我了?
還說沒有騙我,我生氣他都不曉得來哄我。
無精打采地回頭,潮生哥突然抓了一把紅色小野花,衝我單膝下跪,眸中光芒熠熠:
“鏡鏡,我帶你走吧!我帶你去縣城,我們遠離月陰村,遠離九黎山!管他什麼祖制族規,那些都是封建糟粕!”
“跟你走?”我愣了愣,下意識後退。
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背後就突然襲來一陣強勁陰風,瞬間就無情吹飛了潮生哥手中那捧野花的花瓣,且翻飛的花瓣還噼裡啪啦全部猛朝潮生哥臉上扇了去……
潮生哥被撲面的花瓣扇得睜不開眼,嘴裡都是野草葉子,別過頭一個勁往外呸呸呸。
等風停下來,潮生哥再低頭,他手裡那束花只剩下光禿禿的花杆了……
而我手裡的這捧花,竟完好無損!
“怎麼會這樣……哪來的陰風啊!”潮生哥很不高興地拍著衣裳,蹙眉憤憤道。
我趁機趕緊抱著花偷溜,“前面有野桃花樹,我要去摘桃花,潮生哥你快來!”
“鏡鏡……我話還沒說完呢。”潮生哥失落黯下眸色。
我熟練地踩著樹幹爬上樹枝,壯著膽子手扶旁邊的枝丫站起來,伸手去折最高處開得最好的一枝桃花。
潮生哥在樹下喋喋不休地囑咐我:“鏡鏡,你慢點!”
“鏡鏡,你踩穩了!”
“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這麼喜歡爬樹啊!”
“鏡鏡……”
潮生哥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話太密。
青漓就不會一直在我耳邊叨叨個不停。
也許是被他叨叨的精神不集中了,我折下那枝桃花後,腦中驟然一陣眩暈,緊接著腳下一滑,就從兩米多高的桃樹上摔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嚇得我連尖叫呼救都忘記了。
潮生哥臉上一白,“鏡鏡!”
拔腿跑過來伸手接我——
但,也是那一剎那的功夫,一條粗壯威猛的青蛇倏然從不遠處的草叢裡飛竄而出,奔來接我的同時,還不忘一尾巴甩飛撲向我的潮生哥——
“鏡鏡、啊!”
我好像看見、青蛇的尾巴把潮生哥的口水都給抽噴了出來——
潮生哥呈拋物線形態飛出去的同一秒,我撲騰著下墜的身體也被青蛇柔軟纏繞包裹住,青蛇護著我,減緩了下墜的速度。
潮生哥慘叫一聲,摔在了十米開外的草地上,落地時,甚至還回彈了半米高……
而我,則被青蛇小心翼翼地放在桃樹下。
纏在身上的蛇尾層層舒放開,我趴在青蛇的背上,猛鬆一口氣,拍拍胸膛,默默感慨了一句:“好刺激。”
青蛇嘴裡銜著我扯下來的那枝桃花,剛才那一番折騰,他銜在口中的桃花竟一片花瓣都未遺落……
好厲害啊!
他討好地將桃花送給我,眉心那抹熟悉的硃紅印記,此刻看著格外親切……
我把桃花接過來,心裡還和他賭著氣,低頭悶悶不樂道:“我以為,你不管我了呢。”
他沉沉嘆了口氣,乖乖將蛇腦袋送到我手邊,允我撫摸……
我瞥了眼化成蛇形的他,本想硬氣些,堅決不理他的……但後來還是沒禁得住他蛇形的誘惑,丟人地主動撲過去抱住他脖子,用臉蛋蹭他的蛇臉,開心道:“你這個樣子,好可愛啊!我好喜歡!大蛇蛇!”
他拿我沒辦法,只能用纏住我的方式回應我的擁抱。
潮生哥一瘸一拐地靠過來,見到我身上纏著一條大青蛇,嚇得原地蹦起來:“蛇、蛇!好大一條青蛇!鏡鏡、你快跑啊!”
在地上找了許久,才勉強撿起一根手臂長的樹杈子,惶恐地拿著樹杈指向大青蛇,著急威脅:“畜生、放了鏡鏡,不然、我打死你了!”
被我抱在懷裡的百丈大青蛇:“……”
他的原形有些、壯,還特別大……潮生哥手裡的樹杈給他剔牙還差不多。
我從他懷裡出來,淡定地和潮生哥說:“潮生哥你別怕,他不是壞蛇……他是阿漓。”
潮生哥怔了下,沒聽懂:“什、什麼阿漓?鏡鏡你快撒手,它是蛇,你當心它吃了你!”
我瞧著激動慌神的潮生哥心累努嘴,換了個潮生哥或許能理解的稱呼,說:“他是,龍仙!青漓呀!”
“龍、龍仙?!”潮生哥瞪大雙眼,這個答案不但沒能讓他冷靜下來,反而讓他雙腿抖得更厲害了……“龍仙,是條蛇?!”
“你若想看龍,本尊也可以變給你瞧瞧。”青蛇口吐人言,下一秒就化成青衣銀髮的俊美男子,摟著我的腰,陪我站在野桃花樹下。
青漓能變成蛇這件事,貌似對潮生哥打擊挺大。
潮生哥愣愣盯著青漓,對上青漓那雙殺氣騰騰的深眸,半張臉都在不停地抽搐。
“你就是、九黎山上的那條龍仙?!”勉強接受事實後,潮生哥壯起膽子,擰眉咬牙:“就是你把鏡鏡害成現在這樣的?!”
青漓攬在我腰上的手臂陡然一緊,陰鬱冰冷的青眸內殺氣升騰,壓低嗓音,一字一句的威脅他:“你給本尊,離阿鸞遠一些。膽敢對阿鸞起不敢有的心思,本尊、剁了你!”
他要剁了潮生哥?那不行!
我當即生氣擰他腰,反抗道:“你把潮生哥剁了,誰陪我玩!”
他一僵,再低頭,眼底冰雪剎那消融,軟著語氣耐心哄我:“阿鸞,本尊陪你玩。”
“我不要,你又不是隻陪我一個人玩,你還會和姐姐一起玩!”我暗戳戳記仇。
他哽住,抱緊我的腰,委屈低頭埋在我肩上:“哪有,本尊只屬於你。”
“我不和你玩!”我再次重申。
他沉默一陣,良久,溫柔和我商量:“本尊變回原形陪你玩,可好?”
變回原形……大蛇蛇!
這個可以有!
我瘋狂心動,但——
“我還有條件,你不許欺負潮生哥!”
埋在我脖窩裡的銀髮龍仙呼吸一沉,忍了,“好,本尊答應你,不弄死他。”
我這才滿意點頭:“那咱們回家吧,天要黑了……”
“嗯。”
回去的路上,青漓放開我的手,刻意等了潮生哥幾步。
潮生哥牙齒打顫:“等鏡鏡恢復正常,她不會原諒你的!”
青漓冷漠道:“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勞你操心。”
“我、我告訴你,我這次回來,就是要替鏡鏡討個公道!你之前做了那麼多傷害鏡鏡的事,你得給鏡鏡一個說法!”
“你想怎樣?”
“當年如果不是我慫了退縮了,我是有機會帶鏡鏡走的,這次回來,我、要和你公平競爭!”
“阿鸞已經是本尊的妻子,你有何資格與本尊競爭。本尊警告你,離本尊夫人遠點,別逼本尊扇你。”
“你答應過鏡鏡不對我動手,你想出爾反爾?!”
“本尊只是答應阿鸞不殺你,本尊想收拾你,有一萬種辦法!”
“……成了你的新娘又怎樣,鏡鏡現在神志不清,忘了和你的以前,誰能得到鏡鏡的心,咱們各憑本事!”
青漓頓住步子,語氣森冷,壓迫感極強:“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