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見狀仍不肯放過我,御風飛來,一尾巴重抽在我的後背……

撕心裂肺的劇痛頃刻襲遍四肢八骸,後心像被人捅了一刀——心臟破裂成數瓣。

強大的法力似震碎了我周身那道朦朧金光……我甚至能聽見,肩骨斷裂的聲音……

好疼。

眼前黑了一次又一次,我趴在地上,強行嚥下口中腥鹹。

青蛇血瞳炯炯的死死盯著我,一副攻擊狀態,猩紅蛇信子絲絲衝我吞吐著——

眯了眯血紋豎瞳,還要再對我下死手。

然千鈞一髮之際,一條銀蛇又赫然從天而降,為我擋下了青蛇的法力攻擊……

“仇惑!你幹什麼呢!”白蛇低斥,青蛇惡狠狠地衝我呲牙:

“她該死!要不是她,帝君怎麼會接二連三地受傷,還都是致命重傷!

要不是她犯賤,分不清好壞,帝君待她那麼好,她非要和宋淑貞聯手,用那該死的靈符設計重創帝君元神,帝君又怎麼可能、險些丟了性命!

帝君回來時,全身都是血,龍鱗都掉了好幾片!

帝君為了她,受了三百多年的折磨,好不容易等到她,她卻想置帝君於死地!

既如此,不如我現在就殺了她,免得她往後再拖累傷害帝君!”

青蛇說著就要探頭攻擊,張開血盆大口咬死我。

白蛇行動靈活地及時纏住青蛇身體,將青蛇牢牢捆住,著急阻攔青蛇:

“她的命,是生是死,你做不了主!她是帝君用半條命換回來的骨仙娘娘,就算殺她,也該由帝君親自動手!”

青蛇惱怒高呵:“帝君對她、下得了手嗎?!”

白蛇亦壓沉聲:“下不下得去手,都是帝君自己的選擇。”

青蛇不服氣道:“帝君就是心軟,自己被害成這樣,還捨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你讓開,我要替帝君清理門戶!”

“你還想怎麼樣!你沒看見你剛才那一尾巴,把她身上的護體金光都給打碎了麼!她現在只剩一口氣了!

凡人脆弱,你真把她打死在紅雲洞外,你信不信帝君傷好出關,把你碎屍萬段了!

你難不成還想讓帝君再受一次天譴,嘔心瀝血地為她修補殘魂,再痴痴等上她三百年嗎?!

一次天譴,帝君失去了飛昇成神的機會,再來一次天譴,你這不是在絕帝君的生路嗎!”

“可我就是看不慣帝君為了一個女人、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

它可是我蛇族的青漓帝君!這些年要不是蛇皇與大祖用本族秘術為他治療舊傷,他每夜都得承受一次剜心之痛!

當年他馳騁戰場時,是多麼威風八面,蛟族那些孽障祭起誅仙陣也不是他的對手,他一人便屠了黑蛟全族,可現在呢,竟被一群凡人折辱,還險些喪命!”

“仇惑,值不值得,你說的不算……帝君說的,才算。”

“白朮,我殺了她,帝君就肯回靈蛇山好生修煉了,就能飛昇了!”

“你放屁,你殺了她只會讓帝君更加痛苦!”

“可我,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懲罰一個女人的方式……有上千種,不一定,非要讓她死。”

“白朮……”

我趴在地上,伸出染血的手,哽咽祈求那兩道蛇影:“讓我見見、青漓……我沒有、背叛他……我要向他解釋清楚!”

“解釋?”白蛇冷笑一聲。

一晃眼,兩蛇相繼化成一白一青兩抹身著廣袖長袍、墨髮及腰的年輕男人。

白衣男人語氣冰涼:“你不會以為,我攔下仇惑,是想救你吧?你這種女人,就該死!還妄想再見帝君,做夢!解釋清楚?你有什麼可解釋的!”

我焦急落淚,虛弱啟唇:“那靈符,我也不知道它會出現在我身上,我沒想用靈符傷害阿漓……”

青衣男子譏笑:“就算靈符的事是冤枉你了,你可還記得……就在前天,你親手,捅了帝君一刀,而且還是朝心臟處捅的!”

我愣住,心慌意亂,怯怯追問:“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捅傷阿漓了?!”

“死鴨子嘴硬!好,那我就讓你,親眼看個明白!”

他寬袖一揮,頓時一面青色水鏡就出現在我眼前的地面上,水鏡裡重現前天下午東院內一幕幕震人心神的畫面——

原來,前天、他根本不是深更半夜回來的……

而是,下午太陽還未落山,就著急趕回家、陪伴我……

那時的我,伏在紫藤花架下的石桌上昏睡不醒,全身驚顫。

他見我情況不對,便趕緊大步邁過去,扶住我的肩膀,輕輕搖晃,溫聲喚我:“阿鸞,阿鸞你怎麼了……阿鸞!”

後來,他發覺我額角冷汗淋漓,臉色愈發蒼白,便更加心急地抱起我,送我進臥房——

把我放在床上,他動用法術要為我治療,可我,卻不停驚恐地夢囈喃喃:“阿漓……別殺人!”

“阿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阿漓、求你,放過他們!”

他施法的手一頓,眼神複雜地凝望著我。

情緒愈漸失落。

“阿鸞,在你心中……本尊,終究是個殺人如麻,兇戾可怖的妖孽。”

“帝君。”有人喚了他一聲。

他恍然回神,拂袖站起身,威儀詢問:“何事。”

青蛇化成人形,一陣煙雲現身在臥房內,恭敬向青漓回話:

“查出來了,冒充帝君吃人的,是隻蛇妖,道行不淺。不知怎麼回事,我與白朮都看不破她的本相真身……只能透過招式,辨認出她是蛇族,至於是什麼品種的母蛇,恕屬下無能。”

他聽完平靜道:“無妨,明日本尊親自去會會她。”

而就在他們說話時,昏睡的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光著腳下地,眼眸渾濁,目光呆滯地一步步挪到他背後……

他轉身看見我:“阿鸞……”

可我,卻突然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鋒利匕首,二話沒說,舉刀捅進了他的心臟——

他吃痛悶哼一聲,胸口的灼目鮮血頃刻浸溼他的半身青袍……

“阿鸞……”

我咬牙,一臉厭惡,一字一句堅定罵道:“你殺人、就該死!”

短短六個字,驚碎他眼底一池春日溫水。

款款深情,霎時凝為冬月冰霜。

青蛇惶恐驚呼:“帝君!”

伸手就要拽開我。

但卻被他沉聲阻止:“別碰她!”

青蛇著急道:“可她,一刀捅進了您的心臟啊!”

他擔憂對上我呆滯無光的眼眸,心疼抱住我,大手溫柔輕撫我的臉頰,顫聲為我解釋:“阿鸞,是中了幻術……本尊,不怪她。”

“帝君!”

“阿鸞,醒過來……本尊,是阿漓……本尊,不吃人。”

那句話中的每個字,都夾雜著無盡的心酸與委屈……

我捅傷他後,就暈死在了他懷裡。

而他,並沒有怪我。

只是卑微地把我緊緊摟在懷裡,不顧自身傷勢嚴重,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邊輕輕重複:“阿鸞,本尊不是畜生……”

“本尊,不吃人,你信本尊……”

看見這一幕,我才恍然想起,那夜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看見他褪下血淋淋的衣物,施法焚化——

我以為,他是在銷燬罪證……竟沒想到,他焚去的衣物上,沾染的全是自己的血!

那天我明明是在夢裡殺了那條冒充青漓的假青龍……怎麼會、真一刀捅進了青漓的心臟!

“為什麼,明明是在夢裡……為什麼,還是傷到了青漓!怪不得昨晚那些人提及這六個字時,他會突然對我失去信任……”我痛苦伏地大哭:“我沒有想殺阿漓!我怎麼會對他起殺心!”

青蛇義憤填膺的高傲抬了抬下頜,冷漠無情道:“看見了麼?這就是證據!你還想怎麼抵賴?”

“我沒想殺阿漓!”我激動地嘶聲為自己辯解,可,我本就不該妄求,除了青漓以外的人與妖會信任我……

白蛇淡淡道:“你想沒想,帝君都已經因你而身受重傷,命在旦夕了!宋鸞鏡,你這種沒有心的女人,我阻止仇惑殺你,是不想髒了他的手!你,根本配不上我們帝君!”

我、是配不上青漓。

我低頭,眼淚化成血,一滴一滴砸在豔紅灼目的鳳凰花瓣上……

白蛇倏然在指尖化出一隻通體泛著銀光的小蟲,彈指將小蟲彈進了我的口中。

我還沒反應過來有東西入了口,那小蟲就已順著我的喉頭,主動迅速進我的食道,鑽進我的心臟——

下一瞬,我本就被戳了個洞的心臟頓覺一陣麻木劇痛!

像、蟲子在啃噬我的心臟血肉!

我疼得更加沒有力氣,滿頭大汗地癱倒在地,捂著心口翻來覆去生不如死——

白蛇站在我頭頂,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冷冷發話:

“此乃,七日隕,是我豢養的靈蠱,以凡人心臟為食,若無解藥,七日內靈蠱必會蠶食盡你的心臟,啃空你的胸膛!

這七日,亦是帝君閉關療傷的緊要關頭,你最好祈禱帝君能順利度過此劫,屆時帝君出關,或許想起了你,心一軟,就帶著解藥去救你了。

不然,七日一過,你的心臟被靈蠱完全啃噬,你此生的壽數,便也到頭了。

你中了七日隕,陽壽便只剩下最後七日,且,如今才是剛剛開始,往後的每一日,你只會愈來愈痛苦,靈蠱會折磨的你,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生不如死!

這就是你算計帝君的代價!”

“仇惑已經打碎了你的護體金光,沒有這道神光保護,九黎山方圓百里覬覦你的妖物,就能輕易近你的身,折磨你,欺辱你。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沒有帝君,你什麼都不是!”

“你若還有一丁點良心,就不要透露帝君的修煉之地,不然,擾了帝君閉關修煉,我和仇惑不介意和你們月陰村、九黎族拼個你死我活,看看是你們這些失了神族庇佑的落魄古族厲害,還是我和仇惑這兩條千年蛇妖更勝一籌!”

“你老實聽話認罰,死的,頂多只是你一人。你若仍不安生,惹是生非……我們就血洗月陰村,讓那些貪婪自私的村民給你陪葬!”

白蛇說完,目光凌冽地瞥了我一眼,隨即一袖子將我扔出了九黎山——

下一秒,我就重重摔在了自己家的東院裡。

大力大武聽見動靜從堂屋跑出來,見我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急著搖晃我的身體。

我被兩隻小紙人晃醒,奄奄一息地睜開眼……疲倦地看了看他們,又虛弱的合上了雙眸。

大力急著把我背進屋,找溼毛巾給我擦拭臉上的血跡與汗水。

靈蠱在心口啃得我疼到焦躁,我不顧心頭還有傷,指尖隔著外衣,狠狠摳進傷口裡……想把胸前皮肉撕爛。

大武怕得在我床前來回徘徊薅光禿禿的腦袋,沒多久,忽然想到一個辦法,跑去廚房掏了一截沒燒完的木柴,找到兩張紙,在紙上歪歪斜斜地寫上兩行小字。

戳了戳我的肩膀,把紙張送給我。

我掃了眼紙上橫七豎八的兩行歪字,上面寫的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你見到主人了嗎?和主人解釋了嗎?

我咬牙痛得全身冒冷汗,拖著哭腔虛弱回答:“我沒見到阿漓……他傷得很重,在閉關。我沒機會、和他解釋。”

大武火急火燎地又寫:是不是白朮仇惑欺負你了?

我含淚閉上眼,疼得無力回答。

大力奪過大武的炭筆也寫下兩句話:你很疼對不對?我去找老李!

我一怔,著急拉住大力的胳膊,嚴肅與他們道:“你們現在誰都不能出去!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生病了!”

白朮說過,我若是惹是生非……他們就學習月陰村。

阿漓不在,沒人能管制他們。

他們說得對,我要是不老實,他們完全有能力,讓更多無辜人為我陪葬。

李大叔一旦發現我體內有什麼靈蠱,肯定會追問阿漓的下落。

眼下為了阿漓的安全考慮,還是儘量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阿漓在哪。

我相信李大叔,可一旦開了這個口子,萬一訊息不小心洩露,被我媽知道……就全完了!

最妥當的法子,就是守口如瓶,讓訊息爛在我肚子裡。

大力大武瞪大雙眼不解看我,我虛弱地朝兩人伸手。

兩隻小紙人立馬乖乖趕過來牽住我指尖。

我低聲與他們講道理:

“我沒事,有青漓在,白朮和仇惑不敢讓我死。

你們倆雖然是青漓的法力所化,可外面很兇險,青漓不在,我不希望你倆也出什麼差池……

大力大武,我很累,已經自顧不暇了,你們現在乖乖留在院子裡,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李大叔他再怎麼說也只是個普通人,白朮的法術,他解不了的,你去找他,就算成功把他帶過來了,也不過是多一個人為我操心。

聽話,別為我添麻煩……你們如果在外面出事了,我這個樣子,我怕我不能及時救下你們。

我已經失去了青漓……不想再失去你們。”

兩隻小紙人聞言皆是傷感的嗚咽哭起來。

我無奈伸手給他們擦眼淚:“好啦,別哭,本來就怕水怕火……當心眼淚把自己澆壞了。”

大力委屈巴巴地拉我袖子擦眼淚。

我躺在床上闔目想了想,忽又啞聲問他們:“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青漓,徹底斷掉與我的聯絡?”

大武一怔,急忙再去寫字:什麼意思?

我睜開朦朧眼眸,望著紅紗帳頂,低低道:

“我怕我媽不會善罷甘休……逼急了,她們有可能會拿我當誘餌,用我引出青漓。現在青漓重傷在身,真是她們乘勝追擊,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機會。”

我可、太瞭解我媽和宋花枝了。

“我需要一個辦法,等她們拿我做誘餌時,青漓那邊會毫無感應……我的生死,都不會影響到青漓。”

大力想了想,一拍腦袋!

用炭筆在紙上寫:

主人是龍,龍對愛人的氣息很敏感,如果有人強行放大你的氣息,主人在千里之外也能感應到你的安危。

主人現在身受重傷,可能嗅覺會受減弱,但用特殊手段,還是能引來主人的,要想讓你的氣息完全不影響到主人,除非你先下手,用藥物遮住身上的氣息,這樣主人就感應不到了!

大武也奪過筆激動寫:對的對的!只要你遮住身上的氣息,主人就聞不見了。我有藥!

“你有?”我撐起身子,心下一喜:“給我試試。”

大武從懷裡摳了半晌,拿出一粒深褐色藥丸。

藥丸送進我手裡後,大武寫道:這是主人之前給我的,讓我和大力出門的時候吃掉,能遮住身上的妖氣。

青漓給的,那肯定管用。

大力把自己那顆也給了我。

我深呼一口氣,果斷把兩顆藥丸都給吞了!

這樣,至少有備無患。

只是服過藥後,我心口的劇痛麻木又開始了。

我不想讓大力大武擔心,就小聲說了句自己累了,把他們打發出去,讓他們自個兒去外面玩了。

我躺在床上痛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太陽下山時分,我才稍覺好受幾分。

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溼了,我腿軟無力地打了兩桶井水倒進浴桶,不要命地傾身一頭扎進去——

井水冰涼,卻能壓下我身上的麻木疼痛感。

只是心口的鮮血,很快就染紅了整個水面……

清洗完身子,我換上乾淨衣物,給心口傷處按了點止血藥粉。

抱著髒衣服出門丟洗衣筐,卻發現宋花枝不知何時進了東院,此刻正坐在紫藤花架下得意擺弄自己剛染好的十根紅指甲……

眼尾餘光瞟見我出門,宋花枝扶著石桌站起身,柳腰輕擺,藍紗裙襬輕盈飄逸,雪白的細腕上,銀鈴鐲子叮叮作響。

“有時候,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竟還能靜下心來,在自己屋子裡睡了一整天的覺。我要是你,早就六神無主寢食難安了!看來,你也沒有那麼喜歡龍仙嘛。”

我把髒衣服丟進竹簍裡,冷冷道:“你來,是為了看我笑話的?現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宋花枝嗤笑一聲,抱臂得意道:

“我是來勸你,收收你那上不得檯面的小心思!你以為,仙,真的會愛上人嗎?

你寧願忤逆母親也要保住那位龍仙,可他呢?別人幾句話,他就對你心生疑竇。

你不覺得你很可笑麼?

阿鸞啊,你太單純了,從小到大,你在這種事上吃了多少虧?

小時候,你相信許小龍,可他卻在你毀容後,為了不受你牽連,毅然加入了那些欺負你的人隊伍,和他們一起,以取笑傷害你為樂。

長大後,你相信趙二哥,可他最終還是為了長生不老,爬上了我的床。

什麼為了給母親治病,他母親的病是良性的,並沒有到晚期,他啊,是看村裡的男人都爬上了我的床,他饞了。

二十多歲的小男人,正是血氣方剛的階段,你讓他等你?哈,這天底下的男人,哪個不是死要面子自尊心極強?

你好歹是正經大學的畢業生,而他呢,普通農民,村長的兒子,也就在咱們村裡有點小身份,出去了,屁都不是!

他如果真娶了你這個大學生,以後鄰居們說起來,他處處不如你,你讓他的臉往哪裡擱?

你真以為,雞窩裡飛出鳳凰,其他雞就會羨慕崇拜鳳凰?不可能!事實永遠是,在雞的世界裡,鳳凰才是那個異類,鳳凰,才有罪!

呵,現在呢,你還是沒有長記性,你才認識龍仙多久啊,他不過是同你說了幾句好話,哄了你開心,你就對他死心塌地。

你這般容易付出真心,活該被人辜負。”

宋花枝慢步邁到我身後,玉手撫過我的脖頸,指尖柔柔摩挲我的鎖骨,軟語誘惑道:“妹妹啊,早點把龍仙讓給我,你不就不用受這些苦難了麼?”

她的指尖還欲往我心口探,我一把抓住她的髒手,厭惡甩開:“滾!我不想看見你!”

她聞言也不惱,甩了甩玉白纖手,勾唇譏笑:“你啊,也硬氣不了多久了,好好珍惜這最後一個平靜的夜晚吧!明天,媽那邊還有驚喜等著你呢!”

說完,她扭著細腰,分花拂柳地慢步離開了東院。

明天、驚喜……

我無奈低笑,不過是又想到了新法子折磨我罷了。

我進了堂屋,見大力大武都回房睡覺了,就插上了兩道門閂。

夜裡,耳邊呼嘯的風聲吵得我睡不著覺。

意識渾渾噩噩,眼前全是青漓與宋花枝的影子——

宋花枝雪白的長腿在紅帳內若隱若現,男人的喘息聲像奪命的匕首,剜得我心口疼。

“龍仙大人,這次……您真的放下妹妹了?”

“宋鸞鏡,她,不配得到本尊的愛!”

可能是因為心口本就有傷的緣故,今晚,我只聽見這兩句話,就一時氣急攻心,猛地翻身朝床頭地面上嘔了一灘血……

恍惚間,有道紅影出現在我的模糊視線裡……

一隻纖長玉手輕輕挑起我的下頜,紅衣上的瀲灩鱗光晃得我眼花。

“白朮那個狗東西,下手可真狠啊,連你的護體神光都給你震碎了……呵,甚好。”

“骨仙的元神,我垂涎已久。”

“待我徹底摧毀你的意志,令你失去反抗的意識,你的元神就是我的盤中餐了……”

“青龍仙,你奪走清河村那些人的魂魄,害我失了口糧,還震碎我的本體,令我元神無所依附……”

“我就用你摯愛的元神,來抵命!吃了骨仙的神魂,說不準我還能立時拔地成仙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