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絕境逢生

“怎麼辦？要被捲進去了！”

周舫死死抱著控制檯上的藍色立方體，塑膠方舟在水龍捲的吸力邊緣瘋狂打轉。

林小夏整個人貼在艙壁上，手指摳進塑膠瓶縫隙裡，臉色煞白。

“你不是說你這船能抗得住颶風嗎？！”她衝著周舫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系統說的，我們被系統坑了！”

【滴！系統我只說過讓你升級方舟，可沒說升級過後可以抵擋住風暴，別怪我頭上。】

“系統我去你——”周舫的髒話被突然傾斜的方舟打斷。

整個世界突然倒轉過來，他眼睜睜看著吃了一半沒吃完的壓縮餅乾從揹包裡飛出去，啪嘰糊在林小夏臉上。

林小夏愣了一秒，但還是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的餅乾渣，把臉上的壓縮餅乾直接塞在了嘴巴里。

“你這時候還吃？！”周舫差點氣笑。

林小夏鼓著腮幫子，卻又突然瞪大眼睛，嘴裡含糊不清地大聲嘟囔道：“左邊！看左邊！”

一道黑影隨著渾濁的水流正朝他們衝來。

周舫定睛一看，汗毛都豎起來了——是剛才那幫掠奪者的摩托艇殘骸！著火的油箱在水裡拖出長長油汙帶，眼看就要撞上方舟側翼。

“抓緊了！”周舫猛地扭轉控制檯。

摩托艇殘骸擦著艙壁掠過，方舟側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塑膠瓶連線處崩開幾道裂縫，但好歹躲過了致命撞擊。

林小夏突然指著一側艙壁尖叫：“漏水了！”

周舫低頭一看，心裡涼了半截——不知什麼時候，艙底接縫處裂開指頭寬的縫隙，渾濁的海水正咕嘟咕嘟往裡冒。

更糟的是，他還看見水裡漂著幾縷熟悉的白色菌絲...

“系統！你這方舟的質量也太次了吧！”周舫邊罵邊瘋狂拍打控制檯。

【警告：船體完整度80%】

【建議立即修補（需消耗40個塑膠瓶）】

【當前塑膠瓶儲備：5/40，還需35個塑膠瓶，請儘快補齊！否則後果自負！】

“我都快沒命了，我上哪再給你變出35個瓶子？！”周舫抓狂地環顧著水面四周。

雖然他們想盡力想擺脫風暴，但以現在的速度，在他們逃出去之前，風暴就把他們摧毀了。

水龍捲把他們吹到一棟傾斜的購物中心附近，一張大大的招牌醒目地掛在購物中心大樓上——萬達廣場。

周舫本想繞過購物商場繼續向前，但林小夏突然拽住周舫的袖子說道：“萬達裡面肯定會有塑膠瓶的！”

順著她手指方向，周舫看見破碎的購物中心大樓裡，裡面有好幾家奶茶店，摸35個塑膠瓶不成問題！

“只能拼一把了，成敗在此一舉！”

他剛鼓起勇氣，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系統就又跳出來潑冷水：

【距離水龍捲核心抵達剩餘：3分12秒】

“拼了！”周舫把控制權交給林小夏，“你穩住方向，我下去撈瓶子！”

“你瘋啦？”林小夏指著水裡飄動的菌絲，“再感染怎麼辦？”

周舫已經脫掉上衣系在腰間，聞言咧嘴一笑：“總比現在沉船強。”說完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頭頂。周舫憋著氣往下潛，耳朵被水壓擠得生疼。

來到某雪奶茶店，這次他學聰明瞭，抄起漂浮的購物袋當臨時網兜，看見塑膠製品就往裡劃拉。

【滴！收集：飲料瓶x7】

【滴！收集：飲料瓶x8】

視網膜上的計數跳得比蝸牛還慢。

就在周舫肺快要炸開時，突然瞥見奶茶店的櫥櫃底部卡著整箱奶茶塑膠杯！

他拼命游過去，手指剛碰到包裝箱——

“轟！”

整棟樓突然劇烈震動。周舫回頭一看，差點嗆水——水龍捲的觸手已經掃到購物中心外牆，混凝土像餅乾似的層層剝落。

【收集：飲料瓶x22】

【當前總數：37/35】

“夠了！”

周舫正要上浮，小腿突然又一緊。

幾條腕足般的菌絲從海底底部竄出，毒蛇似的纏上他的腳踝。

更恐怖的是，這次白色菌絲表面居然還泛著詭異的熒光藍！

【警告！檢測到二級變異體】

【感染速度提升200%】

【如果不注射血清，宿主將在十六小時內變異！】

“你媽！”周舫在心裡破口大罵，摸到腰間別的鐵片船槳就往腿上砍。

那些詭異的白藍色菌絲斷開的瞬間，他看見菌絲切口處流出了藍色黏液，混在水裡，沾在他的面板上就立刻灼燒出了黑色痕跡。

“嘶！這又是什麼玩意？好疼啊！”周舫痛罵了一聲。

等他強忍著疼痛終於浮出水面時，方舟還停靠在不遠處，林小夏正趴在艙邊瘋狂揮手，身後是越來越近的水龍捲。

他趕忙游過去，【材料已滿足，是否立即修補？】

“修修修！趕緊的！”周舫扒著艙邊直喘粗氣。

藍光閃過，裂縫處湧出類似塑膠熔漿的物質，幾秒鐘就把破洞補得嚴嚴實實。

周舫剛進入艙內，就聽見林小夏倒吸冷氣：“你的腿...”

低頭一看，周舫自己也嚇懵了——被藍色黏液沾到的地方，面板下面居然有東西在蠕動！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血管裡爬行。

【變異程度：4%】

【預計完全變異時間：7小時43分鐘】

“這怎麼比喪屍病毒還猛啊？！”周舫手忙腳亂翻急救包，卻發現普通血清對這種變異根本沒用。

林小夏突然按住他發抖的手：“去頂樓。”

“啥？”

“購物中心頂樓有個海洋館。”林小夏語速飛快，“我上週才來過，他們頂樓海洋館內部有個實驗室專門研究海洋微生物的！實驗室鋼牆鐵壁，結構穩定，說不定就能抵擋住風暴！”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資訊？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周舫狐疑地看著林小夏，此時這個女人讓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想活命就先別問這麼多，跟我走就是了。”林小夏一臉嚴肅地說道。

周舫看了眼系統地圖，紅色標記的“利維坦”颶風眼距離他們只剩不到兩公里。

他咬牙把控制檯推力杆一推到底：“我就信你一次！坐穩了！”

方舟猛地加速，塑膠艙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們幾乎是擦著水龍捲的邊緣衝進購物中心裡面，破碎的玻璃幕牆在身後轟然倒塌。

“右轉！員工通道！”林小夏指揮著。

方舟撞開安全出口的鐵門，它不斷變換著形狀，以能夠靈活地順著消防通道上升。

周舫此刻感覺自己的小腿開始失去知覺，他發現那些藍色紋路已經悄然爬到了他的大腿根處。

兩人好不容易開進五樓，但五樓的通道卻被坍塌的牆體堵死了。

周舫扶著控制檯看著此景卻是一臉絕望，“最終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嗎？”

林小夏卻突然抬頭指向頭頂的天花板：“上面！通風管道！我們從這進去！”

通風管道內的空間太小，方舟再變換形狀也無法攜帶著二人透過，於是周舫二人深吸一口氣，收起方舟，雖然有風險，但也比在風暴中被撕碎強。

二人剛鑽進管道，水體就開始劇烈地波動，下方也傳來建築物解體的巨響。

周舫拖著越來越沉的右腿往前遊行，每使勁蹬一下腿都像有千萬根針在扎。

通風管道盡頭，隱約可見“海洋微生物研究室”的標牌。

“有密碼鎖...”周舫鼓著嘴巴看向電子門禁。

林小夏卻直接掄起手上的魚叉，卡進實驗室的門縫裡，用力一別，門縫就這麼被她開啟了，周舫還沒反應過來，兩人就被湧入的水流衝入了實驗室內。

兩人剛進來，就反手把實驗室的門再次合上，雖然還有一絲縫隙不斷朝室內流著水，但這毫不影響他們短暫的在此苟活。

實驗室裡只有剛沒過腳踝的水深。周舫癱坐在實驗臺邊，看著自己已經變成藍黑色的右腿苦笑：“我這樣像不像阿凡達？”

“少貧嘴！”林小夏嚴肅說道。“現在還是想想怎麼處理你的大腿吧，實在不行我幫你截肢吧！”

還沒等二人鬆口氣，實驗室外就響起了巨大的響聲，激盪的水流中不斷有重物砸向實驗室的牆壁，有的地方甚至砸出了明顯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