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抬腳,輕輕一踢,路邊的石子飛起,撞在牆上反彈回來,擦著太子的耳際飛了過去,這一舉動,威脅的意味甚濃。

太子猛然心驚,險險避開,臉色變了變,他是知道的,蕭無塵的那雙腳,踹過的人不少!

他也一點不懷疑,蕭無塵敢踹他,畢竟他連父皇的詔書,都敢不理不睬。

“哼!”

蕭無塵看了他一眼,拉著季清弦就走了。

季清弦落後他半步,抬眼偷偷瞧著他冷峭的眉眼,一句話不敢說。

等到快走到甬道盡頭,沈安容才急匆匆的趕來,看著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些驚詫,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肅王殿下怎麼來了?”

她倒不是說蕭無塵不能來,只是事先沒聽到小廝通報,有些詫異。

蕭無塵冷峭的眉眼蹙緊,神色極其桀驁,“沈姑娘!”

“管好你府上的下人,下次若再發生此事,本王不介意跟你父兄,當面切磋切磋如何管教下人!”

這就是要踹沈安容的父兄了。

沈安容向甬道深處看了看,太子還站在那裡,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臣女謹遵殿下教誨。”她恭恭敬敬的應了。

而後歉意的望向季清弦,季清弦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就被蕭無塵拉走了。

“殿下……再往外走,就有人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從蕭無塵的掌心抽出,蕭無塵攥的並不算太緊,感受到她的動作,手更是鬆了兩分。

晚間,就有訊息傳出,幫著太子矇騙季清弦的丫鬟,被打了三十大板,趕出了沈府。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季清弦順著車簾的縫隙往外望,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忐忑。

蕭無塵就騎馬跟在車旁,冷峭的眉眼染上空氣中的寒意,愈發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情。

馬車沒行多遠,就有一個小乞丐撞了上來。

他撞的不是馬車,而是蕭無塵的馬,也不是來碰瓷的,而是來送信的。

等小乞丐爬起來跑了之時,蕭無塵才攤開手中的字條,瞳孔微微一縮。

“花燈會那夜,季清弦中了春日醉,早已失身!”

這字條是誰送的?這是告狀找錯了衙門?

季清弦確實中了春日醉,還是自己幫她解的,她失沒失身自己能不清楚?

季清弦打了窗簾,見他面色複雜,開口問道,“殿下?怎麼了?”

蕭無塵將字條遞到了窗子口,季清弦見了,也是瞳孔一縮。

春日醉一事,最清楚的莫過季星瑤,她為何要給蕭無塵送這張字條?

想到先前,蕭無塵說嫌棄季星瑤髒的話,她猛然就知道原由了,這是想讓蕭無塵同樣厭棄自己呢!

只是她的算盤打錯了,自己不僅沒失身,身上的春日醉,還是蕭無塵幫著解的。

但一想到,她醒來之時,是被剝光了的,又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駿馬之上,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

她的心“砰”的跳了一下,面頰染上了紅霞,適才被蕭無塵握緊的指尖,也發燙起來,手一鬆,窗簾落下,遮住了窗外的視線。

蕭無塵唇角無聲的勾了勾,睨了一眼街角鬼鬼祟祟的人,調轉馬頭離開了。

給他送信挑撥,還這般明目張膽的看他的反應,這伎倆未免太過拙劣了。

等到季清弦回了尚書府,早不見了蕭無塵的身影。

玉壺小跑著去稟了季星瑤,“姑娘,您是沒看見,肅王殿下看了字條,登時就調轉馬頭,丟下二姑娘一個人了。”

“二姑娘下了馬車,不見肅王,那個臉失落的啊~~”

“呵~”

季星瑤輕哼一聲,這原本就是季清弦該得的,讓她魚目混珠了這麼些時日,現在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去!將這個訊息傳給太子,他不是心悅季清弦嗎?我倒要看看,他還會不會要她!”

季星瑤面上得意之色,愈發的濃了。

“姑娘……”

玉壺小聲道,“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不願意讓二姑娘入東宮,您怎麼辦?”

太子若不讓季清弦入東宮,那季星瑤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怕什麼?”

季星瑤冷笑一聲,“沒了這條路,爹孃也會幫我再想旁的法子,這些都是他們欠我的!”

“若不是當年,他們將我弄丟,六藝皆精貴女典範的就該是我,三年前,我早是太子妃了,又怎會委屈自己,嫁給韓斯越那個瘸子?”

玉壺小聲應了,如法炮製,將字條送到了太子手上。

太子面色當場陰沉下來,命人去查了當夜的事,卻只打聽到了季清弦是被一個男子抱走的。

而抱走她那個男子,形貌很像蕭無塵。

太子氣得一把捏碎了茶盞,怪不得弦兒那麼聽老五的話,原來早已被他玷汙了身子!

“老五!你真無恥!”

太子氣得咬牙切齒,季清弦都被下藥送到摘星樓了,奈何他被季星瑤的事纏上了,卻被蕭無塵撿了便宜!

那廂季清弦回了尚書府,卻不想蕭無塵已經在房中等她了。

見她進來,蹙著眉頭望向屏風問道,“你房中怎麼放了一桶冰水?”

季清弦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是那夜的春日醉,一直沒能徹底解了,難受了便用涼水泡一泡。”

“沒解?”蕭無塵冷峭的眉眼擰緊,可看她平時並無異樣啊……

“那怎樣才能解?”

季清弦面頰染上紅暈,小聲道,“成親,圓房……”

蕭無塵一下像是被圓房這兩字點燃了一般,整個人熱的連呼吸都困難。

可~他又想到季清弦是與韓斯越定了親的,她真要嫁那廝不成?

蕭無塵將她抵在牆上,嘶啞著嗓音問,“你說什麼?”

熟悉的松香將季清弦包裹起來,季清弦只覺呼吸困難,全身陡然熱了起來,這難耐的熱,讓她不由自主的攀上蕭無塵的脖頸。

該死!春日醉的藥性又發作了!

“殿下……藥性發作了……快放開我……我要去泡一會兒!”

蕭無塵猶豫一瞬,若是他不放開呢?那娶她的,是不是就換成自己了?

就這麼猶豫的功夫,他下巴上猛然一痛,季清弦已經踮起腳咬在了他的下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