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的知道,季淮川將她往摘星樓扶,也清楚的知道,他為何這麼做。

但並不礙事,依照自己的腳程,等他們到之時,正好趕上看季星瑤的戲!

她是不急,可蕭無塵回來不見她,卻急死了。

還未到摘星樓腳下,季淮川的人就趕了過來,在他耳邊稟了什麼。

他的臉色登時就變了,丟下季清弦,大步進了摘星樓。

季清弦靠在樓前隱蔽處,看著季淮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歪了歪身子,緩緩的笑了。

這麼急?看來季星瑤定是失身了。

可,沒一會兒,太子也進去了,最後是二皇子蕭無患,太子親自抓姦?好像比她預想的精彩呢!

她想去瞧一瞧熱鬧,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了。

她還在掙扎,就聽身側有人高喊。

“啊!”

“啊!”

“啊!”

“有人墜樓了!”

恍惚中無數聲刺耳的尖叫傳來,季清弦用力的睜眼去看,卻只看到了朦朧的人影。

“快躲開!”

“有人墜樓了!”

“快躲開啊,姑娘!”有人大聲喊。

明明那喊聲近在耳畔,她聽著卻如在夢中,完全不知道是在喊她。

直到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抱起,一個旋身,將她帶離了原地。

“小妖女!你怎麼了?小妖女!”是裴行簡的聲音,帶著焦灼!

她緊緊的抓著裴行簡,急切道,“阿簡,快用銀針刺我!我快扛不住了!”

可那急切一出口,就變得柔柔軟軟,嘶嘶啞啞的,惹得裴行簡手一顫,差點兒將她掉地上。

從樓上掉下來的是季星瑤,她還裹著季清弦的狐裘斗篷。

“啊!救命!”

“救命啊!”

季星瑤一邊下墜,一邊驚恐大喊。

可誰敢救她?躲還來不及呢!

命只有一條,誰不怕被她砸死?

可就是有不顧自己命的!

蕭無塵剛趕到摘星樓,就見一個裹著雪白狐裘之人,從樓上墜了下來。

“季姑娘?”他顧不得多想就飛身去接。

“季姑娘!季姑娘你沒事吧?”

他緊張至極,也惶恐至極,可掀開狐裘,看到的,卻是衣衫不整的季星瑤。

季星瑤熱淚湧了出來,這一刻,蕭無塵似染上了萬丈光芒,形象高大的讓人怦然心動。

她一把抱住蕭無塵的脖子,緊緊的貼了上去,“殿下!”

她以為她要死了,沒想到肅王救了她,還緊張至極的喚著她季姑娘!

適才,那兩個大漢撕扯她的衣裙,他們粗糙的大手,刮的她的面板生疼,發臭發黃的牙齒,肆意的在她身上啃咬。

這讓她想起了,過去做戲子的那些年,那些被肆意凌辱的日日夜夜。

她絕望的嘶喊,發出的聲音卻如貓叫,引得二人愈加發狂。

終於……大哥踹門進來了,可他不僅殺了那兩個大漢,還凶神惡煞的看著自己,恨不得連自己也殺了!

但大哥沒殺她,轉身出去,將太子推了進來。

太子剛看清發生了什麼事,燕王就闖了進來。

她名義上,是太子的未來的太子妃,發生了這種事,又被燕王撞見,太子又羞又惱之下,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將她從窗子抽了下去。

是肅王!在她陷入深深的死亡恐懼之時,猶如天神降臨,救她於危難!

“殿下!”季星瑤緊緊摟著蕭無塵的脖子嗚咽。

蕭無塵反應過來,一把將她甩了出去。

不是!不是她,季清弦呢?她怎麼穿著季清弦的斗篷?

他無措的抬頭往樓上看,季清弦還在上面?

卻不想不遠處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在這裡!”

他猛然轉頭,正見裴行簡像是丟什麼垃圾一樣,將懷中的人丟給他!

他慌亂的接住,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狐裘將季清弦裹好,抱著人快步離開。

身後季淮川追了出來,護住了衣衫不整的季星瑤。

燕王蕭無患一拱手,笑著道,“太子皇兄,對不住了,對不住!臣弟不知你與季大姑娘正在……”

說到這裡,他佯裝打了自己一巴掌,“您看臣弟這張嘴,該打!真是該打!”

“嘖……但話說回來,不怪皇兄把持不住,季大姑娘身子真白啊!”

一句話說的明明白白,季星瑤的身子,他都看見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扣了這麼一個大黑鍋,太子急急申辯,“不是我!不是我!”

真不是他啊,他被季淮川推進去之時,榻上凌亂,季星瑤雙眸迷離,身上痕跡斑斑,顯然是已經完事兒了。

當時,他只覺一頂從天而降的綠帽,將他整個人罩了個嚴實,怒火幾乎要將他吞沒。

可他的怒火還未噴出,蕭無患就誤闖了進來,看到了滿室狼藉,認定是他與季星瑤在此苟且。

他無力的一次次申辯,卻都無濟於事。

“季淮川你說!”太子的矛頭對準季淮川。

季淮川沉了沉眸色,心中已然有了決斷,既然燕王已經替他,將鍋扣給太子了,他何不順水推舟?

“殿下,舍妹受了驚嚇,微臣先帶舍妹回府了。”

這舉動像極了敢怒不敢言,落在眾人眼中,恰恰坐實了太子苟且的名頭。

太子眼睜睜的看著季淮川抱著季星瑤離開,口中憤怒的咆哮著,“季淮川你給本宮站住,你給本宮解釋清楚!”

可這,本就是季淮川臨危之下,想出的萬全之策,他推太子進去,本就想先將這個事賴給太子。

至於後面如何,他的也一團亂麻,理不清楚。

明日一早,所有人都會知道,太子與他妹妹的事,就還有商量的餘地。

可若這時承認,此事與太子無關,太子瞥的乾乾淨淨,他的妹妹就再也沒機會了!

蕭無患笑著道,“恭喜太子,又喜得一位佳人!”

太子氣得咬牙切齒,面上的溫潤早沒了蹤跡,“老二!你真是好樣的!”

那廂蕭無塵,抱著季清弦一路狂奔,早已回了肅王府。

中了春日醉,季清弦又嬌又軟,又痴又纏,蕭無塵哪裡受得住,將她放在床上,就背過身去。

他雙手負於身後,死死的攥著,剋制著自己的衝動。

“季姑娘……,我知道,現在說這個,顯得我很無恥,但我真的……真的很是心悅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