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路遇宿敵

這可不得了！

身為水月樓的頭牌舞姬，這要是當眾出醜，豈不是砸了招牌？！

“怎麼這麼不小心？！”花老嫗暗暗剜了紅綃一眼，眉毛皺成亂團冷聲責備。

“對不起，媽媽……”紅綃委屈垂頭，心知底下自己不過是花老嫗賺錢的工具，毫無尊重關懷可言。

花媽媽再一瞅，眼睛更是瞪直，怒罵後面幾個隨從舞姬，“你們幹什麼吃的？！還不快帶紅綃姑娘下去！”

“若是砸了我的場子，我絕不善罷甘休！”

這可是水月樓的頭牌姑娘！

看到這裡，姜姝忍不住快走上前去，順便卸下頭上的白紗斗篷。

她靈光一閃，對紅綃溫柔一笑：“這位姑娘，不如我幫你重新添妝吧？”

紅綃抬頭一瞧，瞧見一個容色絕美的女子向她走來。

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卻是被這樣陌生之人慷慨護住，側過頭焦急遮住半張臉，委婉開口感謝道，“多謝娘子，也好收拾瞭如今亂糟糟的場面。”

到底是以色侍人，紅綃礙於情急便對一邊催促的花老嫗軟聲道，“媽媽，我也累了，晚些再跳便是了，我先重新裝扮一番，現在也不是糾纏之時，那位公子還是算了吧……”

花老嫗又冷冷看了謝公子一眼，又無可奈何咬了咬牙。

皮肉幾番猙獰之後，嫌惡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今日便不與你們計較！”

花老嫗冷哼了聲轉過頭頭，對謝公子幾人冷眼對視一眼，令夥計將丟下，搖搖晃晃擺著腰身離開。

待這幾人退了下去，聚眾看熱鬧的人群皆已散去。

“紅綃姑娘，已經完成了，你瞧瞧如何？”

這邊，紅綃姑娘已重新添了妝。

她拿起銅鏡左右相看，鏡中的美人一顰一笑生動嬌美，比此前在臺上作舞的裝扮確實好了太多，不由對自己的妝容讚不絕口。

也肯定了這位娘子的手藝，果然似變了個臉似的！

“這位娘子的手真是太巧了！”另外三個舞姬也驚呆片刻，這副容貌真是太添彩了！

在這酒肆討生活，有了這好看的臉面，以後作舞豈不是更能吸引客人？

幾人趕緊將姜姝團團圍住，以後點名要她幫忙上妝。

紅綃又面色沉重，心憂猶豫道：“只不過這日後，還得來一遭……”

姜姝方才見情形不對，也欲打聽：“紅綃姑娘是什麼意思？”

紅綃話語微頓：“賀家公子在京中跋扈橫行，我也是被迫沒有反抗之力……”

“原來如此，那位賀公子是什麼人呢？”

“那是尚書家的公子，賀家背後有永興侯府撐腰，罷了，此時與娘子也不相干，我只是很感謝娘子和方才那位公子……”

另外一名舞姬急急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紅綃姐姐！……”

“今日之事，拜謝娘子了！”紅綃不敢再多透露，感激輕輕福了身子辭別。

“多謝娘子為我添妝！”

姜姝眨了眨眼，也順道招攬生意，胸有成竹一笑道，“姑娘不必謝，我的胭脂鋪子在水月樓對面，姑娘若有需要可以前去。”

紅綃姑娘不好意思點了點頭，覺得這位娘子很是率真。

隨後，與另外幾名舞姬向水月閣樓上而去。

姜姝聽了紅綃的話，陷入片刻的沉思。

原來今日的所作所為，背後又是五皇子一派作為。

她沒有想到，蔣氏一族的勢力在京城盤根錯節，趨炎附勢之人才敢為虎作倀，這五皇子黨派如此囂張妄為，兇殘不仁，賀家公子才敢儀仗他的實力為所欲為。

那日永興侯府發生的事情，仍然是心有餘悸。

打道回府之時，水月樓門口有道溫潤如風的嗓音傳來。

謝玉修並未離去，一道修長身影筆挺站在街邊，見到那清麗女子向這邊走來，俊目如墨一般，溫溫和和多看了她幾眼，溫柔輕語作揖道：“這位娘子舉止仗義，謝玉修有禮了。”

此人身姿翩翩的佳公子，容貌俊逸不凡氣質絕佳上呈，放在現代絕對明星一般的存在。

這般的美男子，竟然絲毫不輸男主！……

姜姝忍不住多看了謝公子幾眼。

她猛然想起，這位謝大人不正是原書中的男主的宿敵？

日後，男主一步步於朝堂玩弄權術，謝玉修與他爭鋒相對，想到這裡，敢於和腹黑大權臣作對，作為絕對正派的人物一路抗爭，也是非常不簡單！

姜姝更是多了幾分歎服。

她眼眸一閃，眼裡漾出淺淺的笑意，“大人多禮了，大人難道不也是？舉手之勞，不必掛懷！”

謝玉修眉梢微挑，嘴角勾出一絲淡笑：“雖是舉手之勞，但也能看出娘子心中有慈悲正義之人，在下正是敬重這樣的人。”

這位謝大人是書中正義的表率，可以說是一個絕對的正面教材，以後也會是個好官。

姜姝心中感慨，連連稱讚道：“多謝大人誇讚，大人也是胸有正義的人。”

“大人一看便是有才之人，日後為朝廷效力造福百姓，大人也一定能永遠保持這樣的赤誠之心！”

聽罷，謝玉修先是長眉微微一凝，心中疑惑揣摩這話是何意思。

而後便未多想，只當是讚許之意，他眼角微微彎了彎，似是輕輕一笑道，“這是肺腑之言，娘子也謬讚了。”

“大人有禮了，那便就此別過了。”

姜姝不打算久留此地，低頭淺淺行了一禮，便拉著兩個丫頭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樓下這一幕，都被樓上兩人看到眼裡。

琉璃對孟小姐點了點頭，“琉璃先去請她上樓。”

孟宛儀面色微冷，盯住姜姝與謝玉修對話時的面容。

她沒想到，姜姝居然能得謝公子的賞識。

像謝公子這樣有才華的男子，怎麼能隨便對一個陌生女子相談甚歡。

與琉璃會意後，她才在二樓收回了視線，獨自先回到了包間。

這時，背後傳來一道女子低聲呼喚，“時娘子等等。”

姜姝一轉頭，看到身後站著個素衣少女，這少女一出口便知道她的身份，但她的面容陌生從未見過，迅速回想之下，還是不記得這人是誰。

琉璃見她疑惑，面色含笑站到二樓木梯之處，親和有禮抬了手引路，“時娘子，我是長公主的貼身宮女琉璃，娘子這邊請吧，公主和兩位小姐就在裡頭。”

公主？哪個公主？

姜姝腦袋一嗡，才記起來這書中只有一位公主，當今皇帝唯一的嫡公主，金皇后獨生的女兒樂盈公主。

那麼，樂盈公主找她是為了做什麼？

以她的身份，當然不能拒絕公主的邀請，點了點頭應下，神態顯得恭敬得體，跟著這名為琉璃的宮女前去。

她微吸口氣，一會兒便是要會一會這書中的重要女配，身份尊貴的樂盈長公主，必然要鎮定自若，不能令她們產生敵意。

水月樓二樓，雅間之外傳來婢女的通報身。

“公主，時娘子已經來了！”

映入眼簾是一簾水珠隔屏，朦朧可見珠簾背後的幾名女子。

姜姝心中忐忑，卻暗自鎮定，抬步穿過了珠簾。

她低了膝頭，福了福身體恭敬行禮，“姜姝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

孟宛儀看著姜姝的臉，那麼美豔出眾，心中竟然有一些妒意，加之上次在永興侯府，她頂了姜姝賦詩才女的名聲，心裡更覺得比她差了幾分。

她語氣冷淡開口，不知是誇讚還是冷諷，“方才賀家公子在水月樓尋釁滋事，欲搶調戲搶奪水月樓的頭牌歌姬，便是這位時娘子救下的，想來這位時娘子真是勇氣可嘉。”

樂盈公主沒察覺孟小姐的異樣，只是神態亦是冷淡，對她擺了擺手，“免禮吧，你就是時四公子的娘子？”

聽了回應，姜姝才抬起了頭。

目光所及之處，一名身穿玫紅色繡七彩金鳳的女子，頭頂梳著高高的隨雲髻，鳳雲珠冠別在烏髮之間，秀美的面龐上裝扮著精緻的宮妝，舉手投足間盡顯尊容與華貴。

樂盈公主高挑的身影坐在雅間內，身上的氣質高貴典雅，目光緩緩朝這邊看過來。

姜姝心裡一緊，便是恭敬一笑應答，“方才多謝公主殿下的人出言相幫，臣婦感激不盡！”

話說回來，這次確實多虧了長公主的威勢，才震懾了陸家大公子，不然定是難纏難以脫身。

樂盈公主輕聲一笑，眸色卻是帶了幾分深沉，“不用謝我，既然是時大人的娘子，我自然是高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