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來到第二年的春季。

朝堂之上,

暮春的雨絲斜斜掃過金鑾殿的琉璃瓦,

三皇子自私鹽案瞭解以後,也慢慢的對外宣佈病情逐步好轉,出現了朝堂之上。

此時的他捧著奏章的手指微微發白,他能感受到身後數十道目光猶如鋼針。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江南水患頻發,皆因地方官吏不曉農桑。”

他的聲音在金磚地面上激起迴響,他接著說道。

“《禮記》有云:‘唯有懂農桑者,方能為良吏。’兒臣以為當設農科舉專考水利田制。”

“荒謬!”

太子蕭景泰冷笑一聲,出列道:“三弟此言差矣。農事乃賤業,豈能與科舉相提並論?此舉恐動搖國本,萬萬不可!”

這時候工部尚書崔琰站了出來,

叩首說道:“陛下,萬萬不可啊!自隋唐開科取士,詩文策論乃攬才大道。三殿下是讓那些泥腿子踩著《詩經》《楚詞》登堂入室嗎?”

【叮!宿主獲得任務推行全國農業科舉!】

“好了,送經驗來了,不正在說這個事嘛。”

蕭景瀾站了出來,作揖說道:“太子殿下,民以食為天。若無農事,何來國本?兒臣以為,農業科舉非但不會動搖國本,反而能穩固江山社稷。”

四皇子蕭景瑜此時也站了出來,語氣溫和卻暗藏鋒芒:“七弟所言雖有理,但農事繁雜,非一朝一夕可成。若貿然推行,恐引起民間動盪。不如先加重農稅,以充實國庫,再徐徐圖之。”

三皇子轉向他們,語氣中帶著些顫抖的說道。

“太子殿下,眾大臣可知道,去年黃河決堤淹沒了多少良田?”

他的輪椅又向前推了兩步。

“三百翰林學士寫不出來半卷治水方案,倒是青州岸邊的老農獻計才保住了徐州大堤。”

“大旱之年,官員不懂灌溉,都在伸手給上面要糧要錢,要不到就對底下百姓施壓,斂財,最後才多造成流民暴亂!”

“所以兒臣以為,要想我朝國泰民安,長治久安,必須要讓百姓吃好,吃好就是我們的官員懂得如何帶著百姓去治理好農業,做到各地糧食豐收。”

老皇帝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思索了一會。

這時候還有官員看向站在殿上眯著眼的丞相沈墨,見其並未發表意見。

還有官員剛想上前反對。

老皇帝打斷了他們,目光深邃,緩緩道:“此事朕準了,即日起施行農業科舉,設立勸農司,由老三與戶部尚書謝明遠共主其事,至於科舉主考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蕭景瀾,“便交給老七吧!太子,你協理春耕祭祀,務必盡心!”

太子臉色微變,卻不敢違抗,只得躬身領命。

四皇子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低頭不語。

“有本啟奏,無事下朝!”旁邊公公喊道。

下完朝會,蕭景瀾,三皇子和六皇子又在勾欄處相聚。

“這次農科舉,不僅有太子和四皇子的反對,其他各大世家反對聲音也很大。”說完六皇子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啊……!”

“農科舉的設立,打破了世家大族對科舉的壟斷。寒門弟子透過農學可以入仕途,對他們無疑是種威脅。”蕭景瀾輕輕的說道。

其實三皇子跟皇上在朝堂上的建議,是他們之前已經商量確定好的,他的封地只在涼州,這次東海的事情也給他提了醒,如果想讓天下的百姓都吃飽飯,不為飢餓發愁,還是要靠朝廷全國的推廣。

四皇子府中,夜色深沉,府內的燈火卻依舊明亮。

四皇子蕭景瑜坐在書房中,手中把玩著一枚精緻的玉佩,目光陰鷙而深沉。

他的對面,坐著一名身著異域服飾的西戎商人,滿臉諂媚,眼中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西戎商人壓低聲音:“四殿下,隕鐵已按計劃運至城外。至於可汗的條件……”

四皇子冷笑:“本皇子要的是西戎草原的邊防圖,而非你們可汗的空頭承諾。”

西戎商人瞳孔微縮,諂媚道:“殿下說笑了,西戎與大乾世代為敵,邊防圖豈敢……”

“若想讓本皇子開啟邊關糧倉,你最好明白該拿什麼交換。”四皇子指尖劃過腰間玉佩,“草原的狼最懂等價交換,不是麼?”

西戎商人嚥了咽口水,從懷中掏出半卷羊皮地圖:“這是陰山防線的兵力部署,餘下部分……待殿下履約後再奉上。”

四皇子接過地圖,目光掃過某處標記,嘴角勾起:“很好。告訴可汗,三日後戍邊大營將換防,糧草車會經過白羊谷——若他的騎兵夠快,或許能趕上一場盛宴。”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一名侍衛推門而入,低聲道:“殿下,府外發現可疑之人,似乎是在監視我們。”

四皇子冷笑一聲,“看來,有人已經盯上我們了。無妨,讓他們看吧,反正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轉頭對西戎商人說道:“你先從密道離開,明日按計劃行動。”

商人連忙起身,躬身行禮後,匆匆從書房的暗門離開。

四皇子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低聲自語:“蕭景瀾,你以為你能阻止我嗎?這大乾的江山,終究是我的。”

漆黑的夜晚,在街角巷尾,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她身穿黑色夜行衣,跟黑夜融為一體。

拉下面罩露出臉龐來,原來是柳如煙。

當晚,她匆匆趕回,神色凝重,將聽到的四皇子的密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蕭景瀾。

“我這四哥,當真是執迷不悟!”蕭景瀾微微搖頭,眼中滿是無奈與感慨,輕輕嘆了口氣。

柳如煙目光堅定,分析道:“知曉他的動靜,總好過咱們兩眼一抹黑。往後還得繼續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蕭景瀾沉思片刻,語氣篤定地說道:“當下農科舉剛剛開啟,這可是大事,咱們得先集中精力把這政策落實好,待一切步入正軌,再來對付他,我就不信,他還能掀起多大風浪。”

與此同時,北涼公主拓跋玉兒扮作糧商之女,已在京城糧市待了三日。

她一身普通布衣,頭戴斗笠,在這嘈雜的糧市裡。

糧市中,人來人往,吆喝聲不斷。

拓跋玉兒注意到,有幾家糧商行為古怪。

別家糧商忙著招攬顧客,他們卻對前來詢問平價糧食的百姓愛答不理。

拓跋玉兒心中生疑,佯裝挑選糧食,湊近其中一家攤位。

“老闆,你這米怎麼賣?”拓跋玉兒問道。

那糧商神色有些慌張,眼神躲閃,敷衍道:“姑娘,我這米可不便宜,你要是買得起再問。”

拓跋玉兒心中冷笑,繼續觀察。

她發現這些糧商攤位上的糧食看似種類豐富,可仔細一看,平價的糙米、粟米數量極少,反而是價格高昂的精米堆滿了攤位。

拓跋玉兒靈機一動,故意大聲說道:“我家老爺聽聞京城糧價公道,特意讓我來多采購些平價糧食回去救濟災民,怎麼這幾家的糧價如此之高?”

這話一出口,周圍百姓紛紛附和。

那糧商臉色微變,連忙說道:“姑娘,這幾日糧價波動,過幾日說不定就降了。”

拓跋玉兒並未就此罷休,她留意到這些糧商之間偶爾會有眼神交流,像是在傳遞某種訊號。

她佯裝離開,躲在一旁暗中觀察。

她發現了那些行為異常的糧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輛馬車來送貨,但馬車進入後院後,便再沒見人來下糧食,反而馬車離開時,看起來更加沉重。

拓跋玉兒猜測,他們很可能是在囤積平價糧食,以此操控糧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