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天子,既如此你們便好好商量,我等就不留了,另外我要提醒天子一句,我們鮮卑的時間也很寶貴,七日,我等再給大寧七日,若是還商討不定,我鮮卑大軍必將血洗邊關!哈哈哈”

說完,五個人仰天大笑出金鑾殿。

寧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難看至極,手指因為用力導致關節發白,文武百官無一人敢吭聲,片刻後,寧帝拂袖起身,張忠祥見狀迅速喊道:“退朝~”

而後就趕緊追了過去。

安寧殿路上,寧帝愁眉不展,大寧今年,確實是多事之秋。

回到安寧殿,寧帝思慮良久,最後還是決定派秦風前往北境,這個孫十萬是太子保薦,他信不過。

決定好之後,他便準備擬旨,還未下筆,門外侍衛就朗聲道:“太傅求見!”

寧帝皺了皺眉,又鬆開,他昨天晚上聽到那孩童啼哭聲之後,半宿都是睜著眼的,所以現在精神頭很差。

“喧”

“臣,拜見陛下”

趙宣意一進門就拱手,他是寧帝的老師,雖然他今年已將近五十歲,但依舊精神十足,衣衫直挺,身材保持的也很適中,若不是鬢角有些許白髮,看上去甚至比寧帝還年輕一些。

“老師不必多禮,這裡無外人,你我師徒相稱便好,來人,賜座”寧帝罕見的掛上笑臉吩咐。

但他雖然這麼說了,趙宣意還是恪守禮節。

小時候他噹噹老師也就算了,寧帝現在到底是一國之君,他自然不能僭越。

“老師最近身體可好?”

寧帝詢問近況,後者點頭道:“有勞陛下掛念,臣身體很好,如今在欽天監當個監正倒也是樂得清閒,就是七公主頑皮,常常與前來嬉鬧,令臣很是頭疼啊”

趙宣意一臉無奈神色,寧帝聽到七公主的訊息勉強一笑道:“有勞老師費心了,回頭我說她”

“這是臣的職責,倒是陛下朝政繁忙,還是多注意龍體才是”

趙宣意挑的都是寧帝愛聽的,寧帝也確實喜歡和這個老師聊天。

可能是欽天監內除了些孩子打鬧的情況,從未有過什麼糟心事兒的原因。

二人正在閒聊著,皇后來了。

趙宣意連忙起身。

“臣,見過皇后”

“老師與陛下乃是師徒,不必如此多禮,快坐”

宋慈進門,輕聲開口。

這位母儀天下的皇后生的傾國傾城,雖然已有四十,但看上去只給人三十左右,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成熟知性的韻味,長公主那清麗脫俗的容顏,也是隨了這位皇后。

而事實上,這位皇后並非只有漂亮,能力也很出眾,不僅提出過大力經商,以工代賑等治國良策,連女子結婚當天穿鳳冠霞帔都是託了這位皇后的福,寧帝在天下深受受百姓愛戴之功,宋慈功不可沒。

“陛下,臣妾聽說您最近休息不好,可有讓御醫看了?”

宋皇后欠身坐在龍榻邊上關切開口。

“御醫說朕是勞累過度,受到驚嚇,並無大礙,皇后無需擔心”

寧帝抓住宋慈的手後眉頭舒展了許多。

他這輩子最得心的兩件事兒,一件是讓大寧百姓不在受飢苦,二就是娶了個賢明之妻!

自打後宮有了宋慈坐鎮,便再也沒傳出過什麼么蛾子事兒,整個皇宮都井井有條不少。

“那便好,回頭臣妾吩咐御廚做些安神的點心送來,陛下也別過於勞累,注意休息,陛下與老師先聊,臣妾先行告退”

宋慈溫柔一笑起身告退。

寧帝心中很舒服,因為皇后做人做事都非常有分寸。

趙宣意從皇后進門眼睛就一直在看著這位母儀天下的妃子,待到其起身,他才反應過來起身送別。

隨後,他也拜別寧帝,並說這兩日會緊急煉製一些安神的丹藥送來。

皇后剛出宮門,就聽到後面有急促腳步,臨近之後,又突然慢了下了。

她沒有回頭,依舊端著步子走,直到行至後宮附近,腳步才消失。

趙宣意滿臉陶醉地走在出宮路上,一路上都在回頭那盤發的金步搖,還有那淡淡的胭脂香,出掖門之後,他對著宮門口的守衛張了張嘴。

而後大步流星離去。

監察院。

陸燃看完了溫良帶來的戶部記錄,而後就拖著傷痛之身去審問嫌犯了。

“這鷹鼻子老頭是?”

陸燃在牢房門前停住腳步,因為其他犯人都是最少二人一起關押,唯獨這人是單獨關押,而且其他人基本沒有敢睡的,唯獨這老頭,呼嚕都打起來了。

“趙愛徳,戶部尚書”

“那就從他開始”

陸燃開啟牢房,然後直接盤膝坐在了老頭床邊,聽著那震耳的呼嚕聲,陸燃覺得好像沒有審的必要了,但有些事情,他還是需要問一問。

“老頭!別睡了,陛下下旨說要砍了你呢!”

陸燃嗷的一嗓子將老頭喊醒,後者還迷糊著呢,就聽到自己要被砍頭了。

而後他也不顧眼見之人是誰,開口就罵!

“昏君!本官兢兢業業二十年,不曾徇私枉法,不曾貪汙受賄!砍了本官,昏君必定遺臭萬年!”

趙愛徳喊的太大聲,瞬間劇烈的咳嗽起來,陸燃見狀暗道這戶部尚書好大的脾氣,連忙給他順氣。

“你小子是誰?押解官?本官要喝酒,給本官拿酒來!”

趙愛徳推開陸燃,後者看著狄青抽了抽嘴角,這當官兒的就沒一個沒毛病的?

“戶部尚書是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燃,你可能不認識,但是抓你戶部的人,是我提出的,現在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回答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陸燃扭頭開口,趙愛徳這時候也清醒過來了,看著面前的黑瘦小子,他怒罵道:“小子!就是你下令抓的本官,本官要參奏陛下!”

“我說尚書大人,咱能好好聊天不,我看你也像個好官,別學溫老頭胡攪蠻纏行不?”

陸燃蹲在趙愛徳身邊,狄青扶額嘆息,這兩人湊一起,真是讓人沉默啊。

“你跟溫老頭什麼關係?”

趙愛徳坐起身,目光中滿是打量神色。

“我是他遠方表叔”

陸燃張口就來:“不說這個,我今天看了你們戶部的賬本,無本里面三本假賬,你這戶部尚書這些年貪了不少銀子吧?陛下本意是處死你的,但是你如果把這些銀子的去向告訴我,我放你走怎麼樣?”

陸燃一臉人畜無害,趙愛徳聽到假賬這兩字兒直接就蹦起來了。

“滿口胡言,本官兢兢業業,從未貪汙過一文錢,你唬錯人了!”

“唬你?老頭子你別給臉不要臉啊,賬本就在這兒,有問題的地方我都標註了,你自己看,看完好好想想,本官晚點再來審你”

陸燃扔下手中賬本起身離開,狄青並未關牢獄門,因為趙愛徳此時正在震驚的翻看他們戶部的賬本。

“這怎麼可能!”

身後傳來失魂落魄之聲,陸然腳步不停道:“那女子指認出的侍郎關在何處?”

“這裡”

狄青指了指前面的牢房,他並沒有干擾陸燃,因為這些人他們都審過了,並沒有太多有價值的線索,但陸燃不信,他心裡也憋著火呢。

進入侍郎的牢房,此人正在角落盤膝坐著,聽到動靜立刻就睜開了眼,此人兩腮無肉,眼窩深陷,一看就是個虛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