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自己說個一查到底竟然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而且聽狄青二人的意思,這事兒還是陸燃主導。

他本是看陸燃有些才能,想稍加培養為己用,但他似乎小看了這個少年。

其實寧帝想多了,主要是陸燃確實查到了線索,狄青和溫良也都看出了其中貓膩,不然他們說什麼也不因為陸燃的一句話就去抓人。

“父皇,兒臣覺得監察院和大理寺需要整治,但並非現在,工部侍郎方才所言那陸燃圖謀不軌,兒臣也覺得此事並非巧合,還請父皇將其暫時羈押查辦,以免此子日後子釀成大禍!”

太子突然開口,群臣安靜了一瞬間,而後太子黨便趕緊站出來道:“臣附議”

“臣也附議”

“.....”

金鑾殿內彈劾聲音一片,就在此時,門外的護衛忽然高聲道:“三司主辦官到!”

群臣瞬間安靜,寧帝身邊的張公公看了一眼寧帝,而後操著他那公鴨嗓道:“喧三人覲見!”

話音落,三人進金鑾殿,而後噗通跪下:“臣(陸燃,溫良,狄青),叩見陛下”

“陛下千秋萬代,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燃聲音落,狄青和溫良一臉震驚的側眼,計劃裡沒這一環啊!

群臣聽見這詞兒也是一愣。

這小子好不要臉!

反應過來後立刻有臣子跳出來指責道:“陛下,此子油嘴滑舌,第一次上朝便諂媚搖尾,實在有損朝風,還請陛下將其拉出去杖責三十,以儆效尤,還朝堂嚴謹之風!”

“臣附議!”

好幾個臣子站出來附和,他們還沒說過這詞兒呢,這小子竟然先吹上了,當他們不存在?

陸燃本來就憋著氣兒呢,聽到這些個臣子逮住一點破事兒就做文章,他當即就抬頭懟道:“還你媽的大頭鬼!”

一語落,朝廷落針可聞,寧帝表情一變。

下面的臣子都懵了,連狄青和溫良也是猛地一抖。

這他媽是能說的嗎?

不是說好的認錯求寬限的嗎,這哪是求寬限啊,這是求死啊!

那幾個臣子不敢相信陸燃嘴裡說出的這話,反應過來立刻怒道:“豎子,朝堂之上,風紀嚴謹,當著陛下的面你這黃口小兒竟然開口辱罵,實在是...實在是....”

那文官憋的臉色漲紅,最後一轉頭道:“陛下,此子口無遮攔,有損國威,還請必陛下降罪,將其拖出去杖斃!”

“老賊,你快別叫了,口口聲聲國威,朝堂,本官查案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在一旁身先士卒,就只會在朝堂上狗叫嗎?況且我祝陛下千秋萬代,萬歲長存,你說我油嘴滑舌有損朝風,你是何居心,難不成你門不想陛下千秋萬代?”

陸燃懟的那文官渾身發抖。

那幾個臣子聽聞這話突然一慌,而後砰的跪地道:“陛下明鑑,我等絕無此意!倒是此子巧舌如簧,其心不誠啊”

陸燃這頂帽子扣的太大了,他們不敢帶啊!

“陛下,臣之言,句句肺腑,絕無半句虛假!”

陸燃朗聲接招,義正嚴詞,倒是顯得那幾個文官有點胡攪蠻纏了。

其實這時候他慌的一p,他只從溫良嘴裡聽寧帝是個好皇帝,但具體多好他也不之大,所以此時他正偷偷看寧帝,發現其並未動怒,他才大致有了點譜。

眼看陸燃壓了幾人一頭,太子突然動了動眼睛,隨即就有臣子又走出道:“陛下,此子牙尖嘴利,只會逞口舌之快,陛下聖恩擢升其為主簿,可此子非但不分發案件,複核卷宗,反而插手三司辦案,此乃僭越之舉。

況且朝堂威嚴,豈容謾罵,還請陛下依法懲治此子!”

“什麼僭越之舉,大理寺主簿本就是刑獄之官,插手案件乃是常態,我看趙侍郎是讀書讀傻了,淨說些糊塗話,至於朝堂謾罵,你們這些人,平時少罵了?”

陸燃剛想懟這人,還沒張嘴。

一名白鬍子先生先開口了,此人年約六十,白髮白鬚,一股老教師味兒。

他有點迷惑,因為這老頭他沒見過,也不認識,但對方竟然在給為他說話。

“孔大人,本官句句清晰,何來糊塗之說,倒是孔大人字字句句都在袒護此撩,難不成他是你的私生子不成?”

趙啟文眉宇滿是不悅,這國子監的老迂腐,怎麼總和他過不去。

“本官倒是想有這麼一個兒子,但人未必樂意,聽說趙大人苦學詩詞數十載,至今尚未寫出佳句,該不會是嫉妒陸燃,才有此言的吧?”

老頭開口一臉戲謔,還不忘給陸燃投去一個善意的眼神。

“孔老匹夫,你你你...我是在就事論事”

趙啟文氣的話都說不成了,他酷愛詩詞,但奈何自己不是這塊料。

眼見二人爭執不下,在左前方的一人突然踏出一步道:“陛下,鮮卑使者今日也要覲見,還請陛下儘快論處,莫讓他國看了笑話”

秦相突然開口,其他臣子想到鮮卑,瞬間不吭聲了。

寧帝在臺上道:“你們三人先起來,陸燃,上前回話!”

陸燃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前面,寧帝看著陸燃身上纏著的繃帶,心中的呵斥也變成了詢問。

“想必狄青和溫良都和你說了,朕準你參議三司查案,但並未給你干涉之權,你出主意讓狄青抄了戶部,又抓了春庭院的女子,可曾查到什麼線索?”

寧帝開口,群臣寂寥無聲,都在等著看好戲,他們本就不爽此人憑藉一首詩詞入職大理寺,因為京官兒每一個位置都有人競爭。

誰家門下還沒幾個幕僚了?

“回稟陛下,臣也是想要儘快破案,所以才著急讓狄大人抄了戶部,還請陛下恕罪”

陸燃知道寧帝是在給他臺階,再不下,就有點得寸進尺了。

“恕不恕罪另說,你與朕說,可曾查到線索?”

“陛下,臣已有頭緒,臣願立下軍令狀,請陛下在給臣兩天,臣定能將此案大白於天下!如若不然,臣等可以死謝罪!”

“嘶~”

朝堂之上傳出一片倒吸涼氣之聲,狄青和溫良人都麻了。

他們兩個的命不是命嗎?

“兩天?”

寧帝語氣幽幽,這時群臣又聽不下去了,因為陸燃口氣太大了!

“陛下,此子口氣忒大,臣懷疑他是在拖延時間,既然有了頭緒為何不順著抓人,三司人手充足,難不成這涉案之人一天抓不完不成,我看此子就是想用兩天時間逃走,還請陛下明察!”

“這位大人說的輕巧,既如此,那這案子你來破如何?不說兩天,給大人五天時間吧。

若是大人能破案,我腦袋給你都行!但如果這位大人查不出來,也把腦袋給我可行?”

陸燃扭頭冷語,那人臉色陡然一僵,他哪兒會破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