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跪舔麼?

謝嶼洲銳利的目光讓她臉上發熱,他的笑容和語氣都充滿了傲慢,但她保持著筆直的站姿,筆直到自己都覺得可笑,明明是跪舔,還要這麼驕傲的姿勢舔嗎?

謝嶼洲再度嘲諷地一笑,出了房間,徑直往電梯走去,所謂的紳士風度,在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是完全沒有的。

當然,兩人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又是另一幅景象。

謝嶼洲還和去時那樣挽著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好像在安慰受到傷害的她。

熱衷於看八卦的眾人看見這景象,一時各種心思都有。

“還是好命啊,看來宋嘉木和謝家的婚事穩了。”

“宋嘉木她憑什麼啊?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她早就和那個窮小子江城混在一起了,睡沒睡過只有她自己知道!”

“謝家居然願意做這樣的冤大頭?破鞋也上趕著往家裡撿?”

“誰知道呢,聽說是老太太堅持,再者,謝家現任太太巴不得謝嶼洲取個不上道的破落戶吧。”

“這樣啊,那宋嘉木嫁進謝家也沒什麼好日子過吧。”

……

各種議論,只是,進不了宋嘉木耳朵了,她被謝嶼洲帶著,到了謝老夫人身邊。

外婆也在,正在和謝老夫人說話。

“來,來我這裡。”謝老夫人見了她很是歡喜,拉著她在身邊坐下,打量她一番,更是顯而易見的喜悅,“好看,年輕就是好,清水芙蓉的就很好看,嶼汐的尺碼你穿著很合適。”

嶼汐?

謝老夫人笑了笑,“嶼汐是嶼洲姐姐。在國外定居了。”

原來,剛剛那個房間,是謝嶼洲姐姐的?

宋嘉木還以為……

“嘉木,今天讓你受委屈了,回頭讓嶼洲好好補償你。”謝老夫人對自己孫兒和她已經有事實的事顯然沒有不高興,反而看起來很高興。

宋嘉木低下頭,假裝害羞。

謝老夫人的態度更溫柔了,握住了她的手,“是嶼洲不好,往後他敢對你不好,你告訴我,我幫你削他。”

好像知道自己孫兒是個什麼德行。

“他……他很好的。”宋嘉木說這話的時候簡直覺得燙嘴,有種昧著良心的羞恥感。

就連坐在對面的謝嶼洲本人聽了,都“嗤”的一笑。

謝老夫人便訓他了,“你給我正經點!嘉木這麼乖的孩子,你別把人嚇到了!”

“奶奶,她乖不乖,我最清楚了……”他拖長著聲音,帶著戲謔。

宋嘉木:???在今天之前都跟你不熟!

但謝老夫人卻把兩人無聲的互動看成小年輕的趣味,很是滿意,直到晚宴結束,謝老夫人都把宋嘉木留在身邊,喜歡之意溢於言表。

這不僅讓來賓們覺得匪夷所思,宋嘉木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她何德何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江城大鬧宴會的原因,宋嘉木晚上睡覺做夢了。

再次夢到前世。

她重生回來後所夢前世全都只剩冰天雪地。

夢裡的她,回到和江城創業初期。

白手起家的他們好不容易達成第一筆訂單,交付之後,對方卻遲遲不肯付貨款。

這筆訂單從籤合同到設計再到生產,全都是宋嘉木親力親為,江城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催貨款,但就這一項,江城都遲遲拿不下來。

於是江城出了個主意:兩人一起到客戶家門口去蹲,一直蹲到他肯付為止。

宋嘉木聽了他的,但那個晚上真冷啊……

下了整整一宿雪,宋嘉木幾次要回去,江城都不讓,讓她堅持堅持。

就是這一夜的堅持,宋嘉木流產了,血在皓白的雪地裡蜿蜒出一條細流,觸目驚心。

客戶第二天早上見狀怕鬧出人命,嚇得把款結了。

也就是這一次流產,導致她之後再也沒能懷孕。

很久很久以後,宋嘉木知道江城在外面有人以後,回憶往事,才想起,這筆貨款,江城支走了十萬。

那時候的十萬對他們來說,是很大很大一筆資金,江城說拿去投資,後來說虧掉了,宋嘉木便信了他。

直到十年後她才發現,江城初戀的生日就在那幾天,而他,用那十萬給他初戀買了條項鍊。

難怪他那時候那麼著急要討貨款,原來是生日禮物急需錢。

只是,她孩子的命換來的十萬啊,他買項鍊的時候心沒有顫抖過嗎?他還有臉和那個女人一起嘲諷她是不下蛋的雞?

好冷啊……

她躺在江城懷裡,看著從自己褲管裡流出來的血,虛弱地呻吟,“江城,打120。”

“江城,求求你,打120……”

畫面一轉,她到了十年後的冰天雪地裡。

她新裝的別墅,江城說給他媽住,結果住進去的人,卻是他和他的初戀一家。

別墅門口堆著三個雪人,是江城一家三口,其中一個雪人肚子鼓鼓,是他初戀肚子裡還懷著一個。

身體本就虛弱,又倍受刺激的宋嘉木,突發心猝倒地,求江城打120救救她,換來的卻是江城的冷嘲熱諷,“嘉木,別玩這套苦肉計了,你越這樣鬧,我越不會回家的,受夠了。”

江城一手牽著他兒子,一手摟著他懷孕的初戀,轉身走進別墅大門。

“爸爸,這就是那隻不下蛋的雞嗎?”孩童稚嫩的聲音響起

“不可以這樣說話哦,多沒禮貌呀,兒子。”是溫柔的女聲,嬌弱柔軟。

“就是她,兒子沒說錯。”這一句,是江城。

呵……

即便宋嘉木知道自己此時在夢裡,心口還是疼得如同針扎。

咔嚓,咔嚓。

有人踩著雪而來。

一雙黑色皮靴出現在她面前。

“救……救我……”她抓住來人的褲管,而後,失去了知覺。

這是她在上輩子的最後一刻。

失去知覺的她,醒過來就回到十年前了。

重生後的她,總是不斷做一樣的夢,每一次夢裡,她都想看看這雙皮靴的主人是誰,想知道他做了什麼。

但每一次,她都在這一刻醒過來。

這一夢,毫無意外,她又醒了。

黎明。

雨滴敲打著玻璃窗。

臥室裡空調溫度有點低,身體一片冰涼,和夢裡一樣。

開啟燈,第一眼看見床頭櫃上媽媽的照片。

她把照片拿下來,手指輕輕撫過媽媽溫柔的笑容,心裡的委屈,盡數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