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兒挑準時候出聲,謝瀾自然不會拒絕。

門外穿了下人抬水進來。

寒冬裡,謝瀾也不會日日沐浴,今日只是擦拭身子。

兩人繞過屏風。

穗兒給謝瀾寬衣後,將他按在了床邊。

傳來嘩嘩的水聲。

“奴婢為皇上細細擦拭~”

聲調染上了幾分嫵媚。

寧陽:“……”

謝之朝:“……”

看樣子,這兩人今晚大機率是不會發現床下有人了。

方才下人給添了炭火,屋內此刻越發溫暖,穗兒降水放在床邊,自己也褪了衣衫,跪到床邊,隨後給謝瀾擦拭身子。

也不知為何,擦著擦著,謝瀾就躺下了。

躺在了方才被寧陽在地上蹭過的枕頭上。

即便枕頭上明顯灰了一個度,兩人卻誰也沒察覺。

床底下,謝之朝無聲的收起了手中的匕首,隨後輕輕拍了拍寧陽,示意她安心吧,今晚永不會見血了。

寧陽側躺的半邊胳膊都麻了,乘著床上兩人興致濃,她就轉了轉身子平躺下來。

謝之朝居然還在她耳側用氣音道:“你若困了便睡,現在屋裡暖了。”

寧陽瞪了他一眼。

她已經接受了謝之朝躲在床下還話多的事實。

但,屋裡暖了,但地上也不暖啊,熱氣都在往上走。

且,等下床上怕是有大動靜,她睡什麼?睡著玩嗎?

寧陽百無聊賴地躺著,果然不消一會兒,上頭就傳來動靜。

“皇上……別……別鬧奴婢!”

穗兒裝模作樣的推搡中夾雜著嬌笑,隨後兩人同時哼哼了一聲,床榻就激烈震動起來。

隨後的對話,不堪入耳。

且幾乎都是穗兒先主動開口。

寧陽總算明白,為何上一世穗兒說謝瀾嫌棄她寡淡無趣。

她原是不覺得自己寡淡,但要這樣一對比,那她確實淡如水了。

穗兒……真的不是在演嗎?寧陽心裡納悶。

她躺著沒有太多表情,思緒遠飄,只希望床上兩人能快點結束,她也好小眯一下。

但她忽然感覺,邊上似乎有一雙眼睛盯著她,盯得她發毛。

寧陽轉過頭去,正好與謝之朝四目相對。

床上人動靜大,寧陽便也開口說了話。

她也是用的氣音,問謝之朝道:“盯著我幹嘛?”

謝之朝:“你會不會太淡定了?”

寧陽:“殿下也很淡定。”

謝之朝:“本王是萬花叢中客,你是閨閣待嫁女。”

寧陽如今還不算是嫁給了謝瀾,所以自然是閨閣待嫁女。

寧陽這才發覺,自己對床上人的反應是有些太過於平淡了。

此時跟一個男子一起聽這種動靜,尋常姑娘應該羞到臉紅得能滴血,再將頭埋起來將耳朵捂住。

完了,這怎麼解釋……

寧陽正頭大,又聽謝之朝問:“你不會這也夢到過,天天夢,所以覺得司空見慣了吧?”

穗兒太吵,所以謝之朝說話時唇貼在寧陽耳朵上,以防她聽不清。

寧陽覺得耳廓酥酥麻麻的。

“你若是這樣覺得,那便是吧。”

謝之朝鬼魅一樣地又貼過來,換了個問題:“聽曾經的心上人與別人歡愛,心裡是什麼感覺?”

寧陽:“沒感覺。”

謝之朝聽她語氣不像是硬撐,而是真的沒什麼感覺,忍不住問:“你是女人嗎?”

此情此景,不羞不氣不憋屈,跟個木頭一樣。

寧陽:“我是不是女人,殿下沒數嗎?”

她若不是女人,那按照謝之朝對自己病情的說法,他上次用了她的血合該沒有效果的。

謝之朝心裡也有數,但只是純粹地覺得離譜。

可他又轉念想了想,道:“不過想來也是,你如今與本王躺在一起,你做的可比他絕,要憋屈,其實他比你更憋屈。”

寧陽見他實在消停不了,乾脆側頭將謝之朝上下一頓打量,那雙眼睛彷彿能透過他的黑衣看到裡面。

而後她學著謝之朝的語調道:“是啊,我得了個更好的,他是該憋屈。”

她這樣,讓謝之朝想起自己被她看光了一事。

見過自己那般失態,且還活著的,僅寧陽一人。

謝之朝想起那日在浴池中的拉扯,正好上面兩人的聲音又迎來一陣高潮,而寧陽的目光還在他身上掃視。

破天荒地,謝之朝紅了耳尖。

寧陽笑了:“殿下可是萬花叢中客,這是個什麼反應?”

謝之朝:“……”

兩個幾輪對話過後,床上兩人已經偃旗息鼓。

但他們還是老樣子,雖然速度快,但是次數多。

於是寧陽和謝之朝就又忍了兩輪才算完。

上面的人沉沉睡去,本以為終於可以安穩到天亮,可後半夜,寧陽感到身側越來越熱。

她睏倦地睜開雙眼。

此時燭火已滅,她看不清謝之朝的臉,但可以感覺出他呼吸的輕微變化。

變重了。

寧陽的手輕輕搭了搭他的手,很熱。

而寧陽那微涼的指尖觸碰到謝之朝的手後,馬上反被他抓住,開了這一點兒開關,謝之朝就再也難以忍耐,只想不斷地接觸更多。

他將寧陽緊抱,鼻息往她脖頸處湊近。

寧陽意識到,他又犯病了。

或者說,是毒發。

感受到脖頸處的溫熱,她下意識捂住脖子,上次被他咬破皮肉飲血的疼痛她還沒忘呢,還想再來?

而此刻的謝之朝理智尚存,他知道寧陽捂住了脖子,也沒有掰開她的手,只是湊過去,似乎貼得更緊些,就能緩解一二。

寧陽都快被他勒窒息了。

她側頭輕輕推謝之朝,只是想讓他稍微松點,但謝之朝卻極沒安全感地咬住了她的耳朵。

“別……別走……”

這次的聲音都發顫,好在床上人因為太累都打了鼾。

寧陽怕謝之朝越發難以剋制,便不敢再動,直到外頭天色漸漸白起來,她才知道快熬到頭了。

謝瀾早朝的時間很早,天沒亮透,蔣公公就來喊了。

穗兒強撐著身子起來服侍他,謝瀾一副好夫君的模樣,竟將她按在龍床上,讓她繼續休息。

謝瀾走後,外頭守著的下人走了一大半,只留下兩個宮女。

這兩宮女實則是給穗兒使喚的人。

穗兒身子確實疲倦,本想著再睡一下,但突然一股噁心感湧上喉嚨。

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