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三人忙回過頭,見湖中飄著人,便快步趕過去。

除了肖松,另外兩名侍衛急忙就跳下去救人。

寧陽若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死了,他們不敢想象會擔多大的責任。

而就在他們都溼透,滿臉焦急時,紅楓一個輕躍就跳到了他們前面離寧陽更近的水域,很快將她拉入懷中,邊對那兩侍衛道:“你們別過來!小心有損姑娘清譽,我會水,我會!”

女子清譽大過天,更何況還是這樣身份的女子?

兩侍衛立馬不遊了,他們看紅楓水性不錯,也沒再添亂,只在旁邊默默看著,以防萬一紅楓力氣不夠,要他們伸手幫忙。

肖松則用焦急的語氣看向後頭另一位婢女,道:“月白姑娘,這事大,勞你去通報一聲,或是請醫女來!”

“奴婢這就去。”

月白應聲著,人已經飛奔出去了。

紅楓將寧陽從水中撈起,寧陽側頭靠在紅楓懷中,髮髻微散,遮住了她僅露出的小半張臉。

夜色中,岸上的肖竹伸手拉了一下紅楓的手肘,終於將寧陽救上岸。

水中的兩個侍衛見她們安全上岸,這才陸續爬上來。

“冷……冷……”

紅楓懷中的寧陽聲音輕的跟蚊子一樣,顫抖著喊冷。

侍衛們站得近,也聽到聲音了,肖松道:“好在寧小娘娘還安全。”

紅楓低頭看著寧陽,話則是對肖松等人說的,“姑娘手冷了,但應無大礙,多謝!”

說完她就將寧陽抱進懷裡,關上了門。

肖松裝模作樣的感嘆道:“好在紅楓姑娘會水,寧小娘娘既無大礙,清譽也不受損。”

說罷,他看了看兩個溼透了的兄弟。

即便是健碩的男子,但此刻夜風一掛,也冷得直打寒戰。

肖松又道:“你們速去換衣裳吧。”

其中一人還擔憂道:“老大他們用膳還未回來,你一人在此……”

話音未落:“寧小娘娘都那般了,還擔心她出湖心殿不成?你們速去速回,若是得了風寒倒下,耽誤了差事要罰俸祿。”

聽到罰俸祿,兩個侍衛忙跑回去換衣裳。

而裡頭的紅楓和寧陽……不,應該說是穿著寧陽衣裳的月白相視一笑。

月白褪去溼衣道:“紅楓,還好你來了,我們與姑娘配合的默契程度,還如小時候一樣。”

紅楓道:“那是自然,不過我倒意外,那肖松也夠機靈的,我們並未與他說過計劃,姑娘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手勢,他便能配合的如此默契。”

月白:“嗯……他是楚王殿下的人,楚王殿下隨便一個手下都如此機靈,可見其深藏不露,姑娘一開始說楚王不一般時,我還不信呢。”

“不怪你,換我我也不信,”紅楓道,“但我現在信了大半了。”

兩人口中閒聊著,一邊將寧陽的衣裳放到暖爐邊上慢慢烘乾。

那廂,身著婢女衣裳的寧陽依舊跑開了所有人的視線,走上熟知的宮中小道,往承明殿的防線去。

果然如她所料,今日宮中人都在前頭忙活,越往裡走越沒人,只留了一兩隻巡邏隊偶爾路過。

寧陽遠遠看到承明殿後,又等巡邏的侍衛路過了一輪,才往前去。

且去時還昂首挺胸,光明正大。

越是偷雞摸狗的樣子,越會引人注意。

承明殿這種謝瀾日日要進出的地方,平日也都是不上鎖的,所以寧陽進去算是極順利。

但裡面漆黑一片,寧陽也不能點燈,只能摸著黑找寶庫鑰匙。

雖說此處前世來過很多次,但抹黑尋找也沒那麼順暢。

寧陽其實是不清楚鑰匙具體在何處的,只能從自己知道的抽屜開始摸索。

謝瀾登基之後,很有可能都沒有動過寶庫的鑰匙,先前賞給她的東西,是尋常庫房裡的,除了皇帝,也有專門看管的下人在掌管鑰匙。

不像這專門存放禁物的寶庫,唯有在帝王寢宮找唯一的鑰匙。

寧陽將自己知道的幾個存放重要之物的抽屜和櫃子都翻找了,裡頭除了一些書籍和擺件,也沒其他什麼。

她甚至從一個抽屜裡翻到了穗兒用的胭脂和香粉,給她香的一個激靈,當即就像打噴嚏,還是捏住了鼻子,用嘴巴深吸一口氣憋住,才把噴嚏憋了回去,憋得眼睛都發酸。

寧陽一時半會找不到,便先將自己翻動過的地方先恢復如初,開始沉下心來細想。

此時她已完全適應了這房中黑暗,藉著窗欞處透過的微弱月光,她不再著急摸索。

謝瀾登基以來,根本沒有需要開寶庫最裡層的需求,這鑰匙,應該是先帝所放。

可即便是先帝,也是塵封許久不曾拿出的。

不會是在外頭這些時常開合的櫃子裡。

寧陽繞過屏風往裡探。

那張實木龍床,是否會有暗格?

裡面還有一個比尋常櫃子高出兩倍的紅木櫃,最上面兩層是塵封許久不曾開過的,又會不會在其中?

寧陽決定將這兩處都翻找一下。

礙著難度,她打算先搜床。

萬一搬了凳子搜了高櫃子,結果最後在床榻的暗格找到,那可虧大了。

寧陽站在床邊,嫌惡地將謝瀾的床單翻起來,一點一點摸索是否有可開啟的暗格。

她在外側沒摸到,有跪上床往裡摸。

卻依舊是一片平滑,也沒有可按壓之處。

不該啊……

寧陽想著,且不說是皇帝的床,就是他們尋常大戶人家的床,也都會有在床板加裝暗格的習慣,以防有什麼極重要的東西,要睡在身下才夠安心。

當然不一定會用上,但有還是會有的。

怎麼沒摸到?

寧陽又複查了一遍,確實沒找到,於是只能喪氣地將床褥鋪好。

一想到自己還給謝瀾那賤人鋪床,她心中不爽,乾脆將謝瀾的枕頭扔到地上,在地上來回蹭了蹭。

她原是想踩上去的,但又怕留了腳印,便只能如此。

做完這些,她才搬了凳子墊腳,想去搜那高櫃。

只是才踩上凳子,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響。

那開門聲即便把控度很輕,但在這極靜謐的環境下,寧陽卻也能聽得很清楚。

霎時間,她渾身發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