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人,我只吃東西。”巨型貓頭鷹一邊盤旋,一邊笑著說道。

對面的人族真君,一臉疑惑的表情。

接著,貓頭鷹雙翅膀一振,全身的綠光化成點點光塵落下。

隨著它的盤旋,這些光塵範圍在逐漸變大。

城牆上計程車兵們看不到角鴟真君和敵方的人形真君,卻能看到那些光塵緩緩落下。

彷彿無數的綠色螢火光密密麻麻落入山林,這樣的壯闊的美景,自然讓所有人都為之驚歎。

只是這樣的光塵,並不是什麼祥瑞,而是一種掠奪神通。

光點落在草木之上,隨後逐漸變大變亮,成為一團團光球。

前方的一切,變成了全是光球的奇特世界。

士兵們個個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他們哪曾見過這樣的場景。

又過了十數息,這些變大的光球,重新飛回到了貓頭鷹的身上。

貓頭鷹身上的綠光比之前更亮了,同時他的身體,似乎也漲大了不少。

似乎看起來更威猛了。

而敵方的人形真君,看著貓頭鷹真君的舉動,很是不解。

也帶著戒備。

他根本沒有注意下方的情況,畢竟現在的貓頭鷹,給他一種很有威脅的感覺。

等貓頭鷹將所有的綠色光球從花草樹木中收回的時候,地面再次變回了黑暗的模樣。

在那些光芒即將消失的時候,李林看到被綠球浸透的樹木,皆已枯萎。

此時,貓頭鷹帶著滿身的綠光,飛回了博白軍鎮,直接沒入到祭壇之內。

而它在飛越過城牆的時候,還向下方的李林點了點頭。

“下令吧。”李林說道。

此時歸亞雷也看到了前方那片已經枯萎的山林。

他對著旁邊的副官喊道:“打旗語,所有城牆上的弓手,向前方二十丈進行火箭覆蓋射擊,快!”

隨著幾張旗子快速搖晃,命令下達。

剎時間,數百支火焰箭矢從城牆上拋射而下,像極了盛放的煙花。

……

另一邊,唐松此時正站在大營的簡易牆體上,看著遠方。

他看不到空中兩個詭物,但他能看到之前那漫天的光塵和光球。

而現在,隨軍狩靈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松公子,事情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唐松扭頭。

凌烈的夜風,自北吹來,帶著山林中的溼意,讓人不自覺感覺到有些發涼。

狩靈人說道:“方才敵軍的真君,在空中施了術法。”

“我看到了,挺好看的。”

“那術法我曾聽說過,叫吞天食地饕餮法。”

“名字倒是挺嚇人的?”唐松嘀咕了聲,說道:“但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啊。”

狩靈人抹了下額頭冷汗,說道:“我也不明白,其實那術法,我聽說是可以作用在活人身上的,這次敵方的真君沒有對我們下手,但下次可未必了。”

“真君有祭壇限制,它應該不會亂來,可能就是在……恫嚇我們罷了。”唐松鎮定說道。

有祭壇附身的真君,極少會對活人出手。

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現在敵人的真君亦是,只是在前方展現了術法,沒有任何攻擊他們營地的意思。

唐松現在只考慮著,如何攻下眼前這座關隘。

要是能攻下來,以此為據點,便能時刻威脅津郡全境。

進可攻,退可守。

只是白天嘗試攻城,卻發現敵人遠比自己想像中的更頑強。

早知道就不下軍令狀了,現在已經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唐松悠悠嘆氣。

眼前的關隘,如果要強攻的話,不知道要折損多少好兒郎才有可能辦得到。

況且……對方已經發放烽火了,根據經驗,敵軍的援軍,估計再過兩天就來了。

如果不能在兩天內攻下城牆,他們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這有損他唐某人的威風。

正這麼想著,唐松問道:“那吞天食地饕餮術,如果是吃了‘素’,只對花草樹木使用,會有什麼後果?”

“也沒有什麼後果,只是樹木變得枯萎罷了。”

枯萎?

唐松感覺到有些不對,他扭頭,看著不遠處,隨著夜風飄搖的軍旗。

接著,他腦海中靈光一閃,隨後便是深深的恐懼。

要出大事!

他立刻轉身,對著後面的副官大喊:“快快,讓所有將士起床,速速離開這裡。”

唐松已經感覺到不對,他的心不自覺地惶恐起來。

副官奇怪地說道:“公子,現在是夜晚,貿然行動容易營嘯。”

因為絕大多數計程車卒都是下等人,沒有怎麼吃過肉,都患有嚴重的夜盲症。

無法感知微光環境。

“別廢話,快敲鼓……”

接著唐松不說話了,他心有所感地回頭。

在一里外的敵人關隘處,大量的桔黃色火點,呈拋物線飛高,然後又快速掉落下來。

這是火矢!

緊接著,唐松就看到了前方的樹林,草地一處處,無數處著了火,接著這些火苗迅速變大,變成了火堆,並且隨著猛烈的夜風,向著自己營地的方向燒了過來。

像是一條條蔓延的火龍在遊竄,最後彙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可怕的火焰海嘯,正向著這裡席捲而來。

而這,只是在短短數息內完成。

“完了!”唐松雙眼中滿是絕望。

此時副官也看到了那道席捲而來的火浪,他急忙對著後方喝道:“鳴鼓,撤退,撤退。”

接著他猛地衝過去,抱著唐松就往後退拖。

“松公子,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唐松一動不動,被人拖著走,他使勁扭頭看著火浪燒了過來,就這麼幾息間的功夫,火牆的寬度,似乎又增長了一倍。

“哈哈,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而此時,劇烈的鼓聲吵醒了所有計程車兵。

他們跑出營帳,便看到遠處的火牆壓了過來,

並且越來越近,這種距離下,整個營帳亮如白晝。

“啊,快逃啊。”

“走水啦,走水啦。”

“好大的火浪,我們死定了!誰來救救我們。”

士兵們大喊著,爭先恐後地往外衝。

但他們出口,是面對著北方的,也就是博白軍鎮的方向。

他們要想出營帳,就只能先衝向門口,而這也正好是火浪席來的方向。

等士兵們瘋狂地衝到門口,卻發現火浪已經來到他們前方不足五丈遠的地方。

火借風勢,雖然火還沒有真正燒過來,但夜風帶過來的熱量,卻已經讓他們感覺到全身如置於烤爐之中。

熱,非常熱。

他們只能往回跑。

此時副官拖著唐松來到營寨的後方,對著旁邊的人喊道:“所有人一起,把這裡撞開。”

這些跟著副官計程車卒,二話沒說,一齊拿武器撞向了這堵簡易城牆。

畢竟臨時搭建的東西,根本經不起拆。

只是一次衝擊,二十多名披甲士卒,就將這裡的簡易牆體,給撞出一個大洞。

副官拉著唐松瘋狂往外跑,接著他百忙之中,居然不知從哪裡撿來一匹馬,將唐松推到了馬上。

騎著馬時,唐松終於與火浪的速度漸漸拉開了。

但他回頭時,卻看到整座軍營都已經被熊熊大火吞沒。

火光太耀眼,除此之外,他什麼都看不到,也看不見。

可那些慘叫聲,卻和晚風一起,被送入到他耳中。

唐鬆口一甜,接著便咳了一口氣。

此時他騎在馬背上,先用嘴咬破了右手……血一滴滴往下,弄髒了他的衣服,卻完全不以為意。

“我唐松在此立誓,日後必殺想出如此歹毒謀略之人,如若不能實現,天地人神共戮之。”

隨後,唐松又是一口血吐出來,差點從馬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