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燃命法的加持下,道人的佛塵和狼妖的利爪並未能將於瓏的面板刺穿。
狼妖見狀,雙目變得血紅,力量暴漲,利爪猛然一戳,成功刺入於瓏的肩膀。
道人沒有相關法門,難以對於瓏造成傷害。
在見到白骨妖化為齏粉的那一刻,他雙目圓瞪,驚恐萬分,第一時間抽回拂塵,身形遠遁離去。
狼妖見道人這般反應,怒瞪道人一眼,猛地後退,和於瓏拉開距離。
他甩了一下利爪上的鮮血,低沉著聲音道:
“方才無意冒犯,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道人身形停頓下來,站在遠處觀望,等待於瓏回答。
他和狼妖都沒想到於瓏竟有如此實力,竟一個照面,便將白骨妖斬殺。
既然狼妖主動求和,他也希望於瓏能答應下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於瓏面無表情,用醫藥術修復肩膀處的傷口,抬手喚出一道天雷,轟向狼妖。
狼妖大怒,猛然睜大猩紅的雙目,吼聲道:“莫以為我真怕你!”
說罷,渾身毛髮似鋼針一般炸起,身形暴漲幾分,筋肉鼓起,利爪再伸長,閃爍寒芒。
這是他的天賦神通,同樣的燃命之法。
利爪猛然揮出,擋下了天雷,悍然發起衝鋒。
狼妖和於瓏再度相撞,長劍和利爪閃爍火星。
沒幾個回合,烏金劍便經受不住利爪碎裂而開。
狼妖大喜,氣勢再度暴漲,逼得於瓏節節後退。
站在遠處觀望的道人見此一幕,暗自心驚,這頭狼妖先前果然藏拙。
之前為了爭奪尊者骸骨,他和白骨妖聯合對抗狼妖,本以為還會僵持些時日,沒想到於瓏闖進來,打亂了一切。
不過,來得好,他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悄然隱去身形,靜靜等待雙方兩敗俱傷。
若沒有於瓏,他得到骸骨的機會微乎及微,如今有了這變數,遺骸很可能會落入他手中。
於瓏使出渾身解數抵擋狼妖利爪,在雙方看不見的穹頂,一道天雷悄然醞釀。
轟隆隆,在狼妖沉迷進攻時,天雷霹靂而下。
雷光將於瓏和狼妖一同劈中。
於瓏免疫自己的天雷,而狼妖猝不及防下,被天雷麻痺,身形停頓片刻。
於瓏抓準時機,烏金劍刺向狼妖胸口,並且袖口嗖嗖飛出好幾道長劍。
從狼妖四面八方刺下,洞穿狼妖身軀。
狼妖僵住在原地,身上鮮血四濺,吃痛之下,他怒吼一聲,爆發出生命的最後一擊,利爪猛地刺入於瓏腹部。
於瓏長劍同樣落下,揮向狼妖頭顱,噗呲一聲,狼妖梟首。
火焰升騰而起,將狼妖屍體燃盡。
於瓏臉色煞白,環顧一週,確定沒危險,捂住腹部傷口,落到河邊岸上。
雙膝盤坐,準備療傷,正當於瓏鬆懈之際。
道人悄然從於瓏後背浮現,佛塵如劍,狠狠刺向於瓏後腦。
噗呲,一把長劍比道人動作更快,先一步刺入道人後背,從心臟處貫穿。
於瓏神色平靜地轉過身,看著道人。
道人難以置信,是誰在背後?
他艱難扭頭,余光中見到身後之人正是於瓏。
“怎可能?!”道人不顧疼痛,驚撥出聲。
於瓏腹部傷口早已恢復,抬手一揮,將道人劈成兩半,前面那個分身消散。
道人用最後的目光見到了分身消散,露出釋然的笑,自己真是太自不量力了,屢次錯估對手。
火焰將道人屍體燃燒,於瓏氣息暴漲,得道成仙。
晉升之後,於瓏內心鬆了口氣,感覺輕鬆了不少,如今才算徹底不懼鬼仙。
他身形一躍,噗通一聲落入水中,來到河底。
一個巨大的骸骨蜿蜒曲折,靜靜躺在河底上,於瓏從骸骨中判斷出妖尊的本相,是一頭龍。
應該是真龍。
這骸骨對他沒什麼作用,於瓏查探一番,留下一道禁錮,封印骸骨,再度啟程。
一路向西,隨後剿滅一些作惡的小妖小怪。
不多久,再次遇見一條一望無際的長河。
河流兩岸生活著不少城鎮百姓,於瓏感知到河底有一條大妖。
他懸在河流上空,側耳傾聽,便從百姓口中得知,河底的大妖要百姓們祭獻童男童女。
於是抬手一揮,將河底的大妖撈上來。
那妖怪浮出水面便露出了本相,是一條藍色的大魚。
只見那大魚渾身散發著寒氣,想要掙脫於瓏的束縛,可惜在境界的絕對壓制下,大魚所做都是徒勞。
一股火焰從大魚周身燃起,不僅將寒氣逼退,還將大魚燃燒殆盡。
於瓏繼續往西而去。
他來到了女兒國,附近有個蠍子精庇佑這個國家。
女兒國王甚至想迎娶於瓏作為皇帝,於瓏拒絕了,繼續向西。
最終來到了火焰山,西行的目的地。
在他的感知中,火焰山附近生活一群羅剎部族。
正當於瓏打算去羅剎市集裡打探六丁神火時,火焰山忽然爆發出火焰,沖天而起。
衝向天空的火焰形成巨大的落球,宛若流星砸向羅剎部族生活的區域。
正當於瓏想出手時,市集中飛出來一個羅剎女,手執一把巨大的扇子,朝墜落而來的火焰扇去。
一陣狂風呼嘯,將墜落下來的火球都吹散了。
可火焰山噴發的火焰依舊不減,甚至越來越兇猛。
無數火焰猶如天降隕石,遍佈整個天空,地面上的羅剎人見此情形,不禁面露絕望。
儘管羅剎女瘋狂揮舞扇子,卻難免捉襟見肘,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於瓏見狀,便抬手一揮,將所有火球都揮散,甚至將火焰山的火焰都壓下去了幾分。
羅剎女回首而去,見到於瓏,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立馬向前,單膝下跪行禮:
“見過上仙,多謝上仙救命之恩。”
於瓏微笑頷首,儘管他先前和羅剎一族有過恩怨,但那是北方一族的羅剎人,他倒不會遷怒這些羅剎。
他緩聲問道:“我來此尋六丁神火核心,以鎮壓幽冥,你可知在何處?”
幽冥動亂,羅剎女倒有所耳聞,妖尊在世便讓各地大妖注意幽冥動亂,她實力不俗,自然也得到了這訊息。
羅剎女抬頭看向遠處的火焰山,說道:“這火焰山的火便是六丁神火,原本有個山神鎮守,然妖尊羽化後,山神監守自盜,神火核心。還欲娶我為妻,我誓死不從,常常和山神多有爭端。”
於瓏瞭然,怪不得那些火球只朝羅剎部族生活區域墜落,原來有此恩怨。
“這山神就交給我吧。”於瓏話語未落,身形便來到了火焰山上空。
張開五指,朝火焰一抓,一個石頭人從山頂冒出來,渾身動彈不得,石頭人面露驚恐之色,想張嘴求饒,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於瓏直接將石頭人胸膛處的核心取走,石頭人也失去了生機。
想了想,他抬手一吸,將火焰山上的火焰都吸走。
隨後身形消失,踏上歸家之路,只留下一句話。
“山神已亡,今後不必憂慮了。”
羅剎女呆愣地看著這一切,困擾她已久的山神就這麼沒了,有種恍惚的虛幻感,聽到於瓏的聲音,她朝於瓏而拜:
“多謝上仙!”
於瓏得道成仙,天涯咫尺,全速趕路下,幾個呼吸便返回了大明境內。
他家也不回,馬不停蹄來到南江流域,遁入江底。
幽冥內,於瓏再次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感受不遠處的兵營,抬手一揮。
熊熊火焰燃燒,將兵營燃燒殆盡。
鬼仙瞬間顯露身形,見此大怒不已,他雙手抬起,招來幽冥深處的奈何之水,化作雨水撲向火焰。
這才看向於瓏,感受到其身上散發的氣息,鬼仙大驚:
“怎麼可能?!”
短短數日不見,這傢伙竟然成為了人仙,鬼仙難以置信,他成就鬼仙之境,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
而這傢伙竟然短短几年間就從螻蟻成長為人仙,叫他如何能信。
不等鬼仙驚訝,於瓏直接化作一團火焰朝鬼仙發起衝鋒。
鬼仙瞬間收斂心神,察覺出了於瓏身上火焰非凡,他不敢託大,喚來奈何之水,形成巨大的圓盾,擋在身前。
滋啦!火水相撞,散發出大量的氣霧。
鬼仙心中震驚萬分,他竟感覺這奈何水形成的護盾阻擋不住於瓏。
不得已,當即加持幽冥氣數,圓盾化作水罩,要將於瓏包裹,徹底湮滅火焰。
察覺鬼仙的動作,於瓏同樣招來大明氣數身上火焰大盛,將所有水流蒸發殆盡。
身形勢如破竹,衝向鬼仙,好似一個流星,擊穿了鬼仙身軀。
鬼仙雙眸睜大,很難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身形緩緩消散。
至此,於瓏徹底平息幽冥動亂。
他喚來慶華府的鬼王,讓其整頓幽冥,逐個審判這些陰兵。
於瓏不想成為屠戮一切的暴君,這些陰魂組成的陰兵,大部分都是被大勢裹挾,身不由己,交給那頭鬼王來處置就好。
之後,他神念洞悉凡間和地府,找到了潛藏的另外兩頭鬼仙。
於瓏抬手一揮,兩頭鬼仙卒。
天地重新恢復平靜。
於瓏返回游龍縣,和家人團聚,歇息一日後,隨兩個僧人前去天竺國,面見佛陀。
他心中有些疑惑想請教一下佛陀。
天竺國雷音寺內。
於瓏看著身死如來佛祖的佛陀,問道:
“仙佛為何隱遁,此方天地到底發了什麼?”
經過鬼仙之事,他發現天地有些不對勁,特此前來一問。
佛陀端坐蓮花臺,似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緩聲道:
“會元劫難,漫天神佛隱遁,只為渡劫,此方天地正在歸於混沌,進入新的輪迴。”
於瓏感覺“會元”一詞有些熟悉,一時半活兒想不起來,又問道:
“可有破解之法?”
“我即將坐化,怎知解法?”佛陀反問,見到於瓏面露憂色,他繼續道:
“不必憂慮,還有數千年才會進入會元之末。”
於瓏輕嘆一聲,想到了自己身上另一個問題,他為了對付鬼仙沾染了氣數,只剩六十大限。
六十年一過,便身死道消,於是再問道:
“氣數之禍,如何消解,仙人之上可還有道路?”
佛陀答:“正果位,方能證無極大道。至於此路如何走通,我也不知,你隨本心即可。”
於瓏瞭然,只要再踏前一步,便能消解氣數之弊。
於瓏起了個稽首以表謝意,隨告別佛陀,返回東土。
此後,於瓏終於有時間重建道門各派,順便遊歷天下,將這個世界的邊界摸清楚。
北海對岸,有個荒涼的大陸陷入一片混沌,東海之東,也有個荒蕪的大陸。
只剩大明連線天竺的這塊大陸完好無損。
混沌正在逐漸侵蝕此方世界。
三年過後,於瓏迴歸游龍縣,教導弟子。
這一日,他心血來潮,看向西邊,好似跨越數萬裡,看見了佛陀坐化。
為了防止天竺因佛陀坐化發生動亂。
於瓏前去坐鎮,維持秩序安穩,並將西行之重新規劃,各地皆有妖怪坐鎮,維持一方安穩。
如此一年過去,凡間和幽冥徹底恢復了秩序。
於瓏好似心有所感,得到了此方天地認可,他感覺邁向了新的境界。
這一次,全靠他自己努力,正果位。
壓在他身上的氣數之弊徹底消解。
之後,他便安心在游龍縣教導學生,等待一個開闢時代的天驕出現。
三十年後,他終於等來了這個天驕。
經過研究,普通人可以透過鐫刻符篆,從而操控法力。
並且根據前世的見識,於瓏配合眾人,研究出了法力動力系統。
這套裝置類似於工業革命中的蒸汽機,撬動時代的程序。
新時代到來的同時,於瓏也遇上了一個新問題。
這一日,於瓏正在書院的書房內規劃日後的仙俠版工業革命,忽然耳邊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
他抬手一招,一個孤魂浮現在眼前,呼喚聲正是此陰魂發出來的。
於瓏問道:“為何喚我?”
那陰魂撲通跪在地上,哀求道:“求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隨後,陰魂將游龍縣於家大族的在慶華府作惡一事詳細描繪,吞併田產,草芥人命,欺男霸女。
更是和城隍勾結,躲避輪迴。
於瓏用法術回溯陰魂所說之事,浮現在眼前,句句屬實。
他臉色陰沉,忽然想到既然慶華府發生了這類事情,那麼天下各地呢,有多少城隍欺上瞞下,勾結世家大族。
神念掃過大明境內,天下之景浮現在腦海中,吏治敗壞,怪鬼勾結,不如輪迴。
沒想到他消失了短短三十年,便已亂象叢生,若再些時日那還得了。
不少犯錯的城隍同樣感受到了於瓏的神念,霎時間面如死灰。
於瓏嘆了口氣,目光看金陵城,明澤端坐御書房批閱奏摺,兩鬢已出現白髮,受底下的大臣矇騙。
見此,他鬆了口氣,至少明澤沒有變。
他抬手一揮,用法力塑造一個身軀,將陰魂還陽,重新賜予壽命。
那陰魂跪拜感謝,不管高呼青天大老爺。
於瓏抬手將其送回慶華府,同時天下各處作惡的紈絝子弟皆被定住身形。
他沒有立刻審判這些人,而是抬腳跨越千里,來到皇宮的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