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瓏見到王道士驚愕的神情,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冷笑。
昨日,當京城的陣法因氣數動盪而衰弱之時,他便敏銳地察覺到了機會。
憑藉著圓滿的隱匿之術,他趁著夜色的掩護,悄然潛入城中,未被王道士絲毫察覺。
他運用土偶和紙人搬運,將全城百姓收入了袖裡乾坤之內。
為了讓百姓們免受驚擾,他還施展了幻術,讓這些百姓陷入了沉睡之中。
此刻,他們正安靜地沉睡在他的袖口內,對外面一無所知。
王道士很快回過神來,他抬頭望向頭頂上那正緩緩壓下的巨大手掌,心中已然明白,定是於瓏施展了某種的法術,將城中百姓劫走。
既然失去了百姓這一重要的依仗,他當下只能迅速思索破局之法。
王道士心中飛速盤算著,目光不經意間遊離,看向了御書房那座宏偉的宮殿。
但僅僅片刻,他便在心中果斷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深知,皇帝身系大景氣數,那於瓏正巴不得他以皇帝作為脅迫的籌碼,皇帝一死,他也會受到氣數的反噬。
目前的局勢對他極為不利,以他的實力,實在難以鬥得過於瓏,如今看來,唯有選擇逃跑這一條路了。
王道士不再猶豫,他鼓盪起全身的法力,施展法天象地。
剎那間,他的身形急劇膨脹變大,如同山嶽一般雄偉,奮力將頭頂上的巨掌撐開。
他並不打算做出反擊,因為他清楚此時反擊無異於以卵擊石。
於是,他騰空而起,朝著北方遠遁而去。
然而,當他上升到一定高度後,卻忽然發現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他的去路。
“陣法!”他猛然回首,看向於瓏,臉上滿是吃驚之色。
於瓏冷聲道:“莫要以為只有你會陣法。”
經過了這一兩年遊歷,他自然學會了陣法的佈置之法,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眼見逃跑無望,王道士心中絕望逐漸蔓延開來,他看著於瓏決然的表情,心中明白,看來這小子做足了準備,是不會讓他輕易逃跑的。
於瓏沒有過多廢話,他眼神一凝,喚出那柄散發著神秘光芒的金烏長劍。
緊接著,他抬手一揮,長劍朝著王道士呼嘯而去。
王道士咬緊牙關,急忙用神光護體。
那護體的神光如同一個巨大的盾牌,籠罩在他周身。
劍身所蘊含的巨大力量撞擊在神光上,爆發出了巨大的衝擊波。
這衝擊波如同一股無形的颶風,震得此方天地間的雲霧瞬間消散,城內的房梁瓦片也嘩嘩作響。
此劍威力巨大,那籠罩王道士的神光在這強大的衝擊下,隱約有破碎之勢。
若再僵持一會兒,這護體的神光便可能被徹底擊破。
王道士見狀,心中大駭,他抬手一招,掌中雷光瞬間大盛,那雷光如同無數條銀蛇,朝著於瓏轟擊而去。
於瓏面無表情,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冰冷的殺意。
他抬起劍,朝著飛來的雷光揮去,那看似簡單的一揮,卻將那雷光盡數消解。
旋即,他再度朝王道士揮劍劈砍而去。
這一擊如同雷霆萬鈞,徹底將王道士的護體神光擊碎。
王道士閃避不及,長劍噗呲一聲,削進了他胳膊的血肉之中。
那劍鋒勢如破竹,瞬間便將王道士的一條手臂斬斷,鮮血如噴泉般揮灑而出。
王道士臉色煞白如紙,他沒想到於瓏竟如此強橫,在失去了氣數的加持後,他竟抵擋不住於瓏兩回合的攻擊。
他趕忙後撤,躲避著再度襲來的長劍,同時用法術治療著胳膊的斷口。
目光看向再度揮來的劍刃,心中絕望無比。
他深知,這小子實力太強盛,自己身上的攻伐之法,對於瓏根本沒什麼作用。
於瓏再度揮劍,這一次,長劍如同一道凌厲的弧線,橫掃而來,瞄準了王道士的脖頸。
王道士咬牙,揮手喚出神光,試圖擋下此劍。
怎料那神光在這強大的劍勢面前,竟如紙糊一般,瞬間被長劍擊碎。
眼看劍刃就要揮向他的咽喉,他無奈之下,抬起另一隻手臂格擋。
噗呲一聲,又一條手臂掉落。
王道士藉此往左側閃避,成功躲開了那致命一擊,也犧牲一條手臂作為代價。
嗡!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音尖銳刺耳,又一劍揮出。
此時的王道士已無力阻擋,他只能閉上眼睛,認命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噗呲一聲,預想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王道士只覺胸口一陣劇痛。
他猛然睜開眼睛,死死盯著於瓏,瞬間明白了於瓏的心思,他怒道:“要殺便殺,給個痛快!”
深陷陣中,接連斷臂,他已無力還擊,徹底敗在於瓏手中,唯有認命。
他並不怕死。
於瓏長劍停在半空中,聽聞此言,他冷笑一聲:
“你沒資格死得太痛快。”
“我要揮出三千劍,以祭奠天下道門。”
王道士驚懼交加,沒想到於瓏竟要如此折磨他,他旋即暴怒道:
“休想!”
說罷,他壓縮體內法力,妄圖自爆,絕了於瓏的心思。
於瓏面無表情,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
長劍繼續揮出,噗呲一聲,王道士身上又多了一處傷口。
同時,自爆的過程也被於瓏的法力干擾打斷。
“啊!”王道士忍不住慘叫一聲,這並非僅僅因為自爆被打斷,而是這一劍竟傷及了他的神魂。
那所帶來的痛楚,遠非肉體的傷痛可比,如同萬蟻噬心,讓他痛苦不堪。
於瓏宛如一個不知疲倦的揮刀人偶,精準地揮出每一劍。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道士身上的劍痕越來越多,他的身體也變得千瘡百孔。
最終,王道士終於不堪忍受神魂之痛,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求你殺了我!求求你!”
他聲淚俱下,泣涕橫流,那模樣狼狽至極。
於瓏並沒有搭理他,而是堅定地繼續揮出每一劍。
三千劍過後,王道士奄奄一息,他懺悔求饒的聲音變得嘶啞無力。
受了那麼多道劍傷,王道士早已站立不住,是於瓏用了定身法,生生將其定住,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他渾身動彈不得,唯有眼睛可以轉動,他帶著哀求的目光看向於瓏。
於瓏臉色平靜地看著王道士,面無表情,他沒有再揮劍,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國師。
王道士見此,哀求的目光逐漸消散,眼中再無光亮。
儘管他還活著,但此時的他,卻好似已經死了一般。
見到王道士這般模樣,於瓏毫不猶豫地揮出一劍,將其斬首。
頭顱掉落的瞬間,王道士猛然瞪大雙眼,他終於明悟了於瓏的舉動,臨死之前還將他戲耍一番。
火焰瞬間顯現,熊熊燃燒,將王道士的屍體燃燒殆盡,直至化為飛灰。
於瓏收回法相,恢復正常大小,遁入皇宮,來到了御書房內。
偌大的御書房內只有皇帝一人,那些太監和宮女都被他趕了出去。
皇帝呆呆地坐在座椅上,目光略顯呆滯,好似失去了精氣神一般。
顯然,昨日的打擊對他太大,至今他都沒有緩過來。
察覺到房間多了一個人,他目光轉動,看向於瓏。
眼神這才恢復了些許靈動,他聲音嘶啞道:
“仙師可是要朕自裁?朕不會自戕,請仙師動手罷。”
語氣中透著一種無所謂,好似已然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於瓏靜靜看著這個窩囊廢一般的皇帝,他淡淡道:
“你之生死,自有天命來收,只是今後莫要再冊封國……”
說到這裡,於瓏頓了頓,覺得這番警告多此一舉。
即便皇帝再封國師又如何,他只需再殺一次便可。
大景氣數已經氣若游絲,明澤佔據了南方,即便再來一個國師,他也能輕易鎮殺。
於瓏轉而道:“你可以隨意冊封,封一個我殺一個。”
說罷,他便化作一道流光,穿牆離去。
皇帝見於瓏如此無視他,臉上露出了悽慘的笑容。
他知道,這江山即將葬送在他手上。
於瓏並沒有著急離去,他懸在皇宮上空,神念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掃過這座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他沒忘記王道士曾滅了天下道門,他想找一找是否遺留了道門遺產。
果然,在道觀的地底下,他發現了一間複雜的密室。
於瓏來到密室內,只見無數道家典籍整齊地排放在書架上,更有法術秘籍。
他抬手一揮,運用法力,將這些典籍和法術皆收入了袖口內。
隨後,他再次回到天上,俯瞰整座京城。
城內的百姓還在他的袖裡乾坤中安靜地沉睡著。
他再度揮了揮衣袖,在法力的託舉下,百姓們重新迴歸城內。
他撤去幻術,百姓們緩緩睜開眼睛,茫然一片。
他們明明記得還在家中睡覺,怎麼突然出現在大街上了。
於瓏朗聲宣佈道:“國師妖道已死!”
那聲音清晰地傳入城內每一個人的耳中。
百姓們聞言,紛紛仰頭看向天上的於瓏。
腦子靈光的人已經推測出為何突然出現在大街上了,定是天上的仙長用了法術庇佑了他們。
城內爆發出了強烈的歡呼聲:“多謝仙長!”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朝天上的於瓏跪拜,口中不斷說著道謝的話,那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感激之情。
於瓏則化作流光遠去,朝著游龍縣的方向返回。
在於家庭院內,燕赤霞帶領著清風、月池和聶小倩,還有知秋一葉,都在焦急地等待著於瓏歸來。
小八哥原本在外頭玩耍,好似聞到著了味兒一般,也匆匆飛了回來。
不多時,於瓏的身形出現在庭院上空,他緩緩降落。
眾人望著於瓏歸來的身影,見他沒有受傷,都鬆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僅向於瓏投去關切的目光,沉默地等待著他的答覆。
於瓏見到眾人這般模樣,臉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他說道:
“妖道已死。”
“嘎!”小八哥第一時間搶風頭,大聲道:“不愧是於瓏。”
它一點都沒擔心過於瓏,早就知道於瓏肯定能將國師打殺。
燕赤霞聞言,則如釋重負,那濃眉大眼間竟閃爍出淚花,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他最終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只是低聲呢喃道:“好好好……”
知秋一葉臉上留下兩行清淚,他噗通一下當場跪下,要朝於瓏磕頭,以謝恩情。
幾人一驚,紛紛將知秋一葉攙扶起來,覺得沒必要行如此大禮。
對於清風、月池和聶小倩而言,國師死不死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於瓏平安歸來。
如今國師死了她們自然更高興,即便沒死,只要於瓏完好歸來,她們也同樣感到高興。
之後,於瓏和眾人詳細講述了斬殺妖道的過程。
眾人聽了,不禁感嘆,其中的經歷竟如此曲折。
關於國師一事,於瓏幾人全程瞞著家裡人。
儘管於父、於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他們也沒多問。
畢竟於瓏已經達到了如此高深的修為,他們相信於瓏的實力,相信他能夠處理好一切。
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在了卻大仇之後,本想著離去,卻被於瓏挽留下來,商議重建道統一事。
畢竟於瓏將王道士搜刮來的典籍和法術拿了回來,這些珍貴的資料對於重建道統至關重要。
燕赤霞得知典籍和法術還在,臉上露出了喜色。
他主動攜帶這些典籍和法術,前去龍虎山,要重建天師山門。
知秋一葉則帶著崑崙原有的法術和典籍,返回崑崙,肩負起重建崑崙派的重任。
至於其他道派,則交給於瓏來籌劃。
待到日後天下大定,於瓏會挑選出合適的人選,重建各大道派,再續道門傳承。
解決完這些事情後,於瓏才開始檢查這一次的收穫。
化神紅條補充了百分之二十二,總計達到了四十九。
至於法術,王道士所會的法術,於瓏都已經收錄過,不值一提。
這次主要的法術收穫,是道門的遺產。
他將遺留下來的法術都收錄了,其中有不少神通,例如顛倒陰陽、移星換斗、迴天返日等等。
接下來幾日,於瓏在家中靜坐修行,等待著明澤前來拜訪。
明澤從越州出發,一路北上,所到之處,當地官員在於瓏的城隍體系下,紛紛直接投降於大明。
所謂兵不血刃,明澤只需帶領隊伍北上即可,進展十分順利。
當明澤進入折州之際,以折州為界,大景失去了半壁江山。
還剩北方的半壁江山等待大明去征服。
明澤拜訪於瓏後,將按照於瓏的指示,在南州金陵府建立過渡政權。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於瓏只需等待明澤攻破京城,徹底將大景顛覆。
屆時,天下便會歸於太平。
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於瓏忽然收到了福州田浦府的來信,信中寫道:
“數百艘夜叉戰船驚現海上,正朝福州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