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於瓏的身上,他靜靜地盤坐在房間內,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隨著最後醫藥術執行完畢,於瓏徹底將傷勢養好,身體恢復到了全盛的狀態。
他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寒芒。
燕赤霞得知於瓏痊癒,心中既高興,又激動。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房間,見於瓏精神抖擻,主動請纓,希望能一起前去京城對付王生。
於瓏卻緩緩搖頭,目光深邃而堅定,說道:“
我需要你留下,守護好游龍縣。若你我都前去,對方派人襲殺此縣,豈不是重現悲劇。”
他微微頓了頓,平靜說道,“殺妖道,我一人足矣。”
燕赤霞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雖有不甘,但仔細一想,覺得於瓏說得有道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自己留下來守護游龍縣,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隨後,眾人來到庭院,為於瓏送行。
清風、月池和聶小倩皆是目光憂慮,心中默默祈禱他能平安歸來。
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儘管對此同樣有憂慮,但他們更希望於瓏能一舉斬殺妖道。
小八哥則在一旁不斷嘆氣,只覺得可惜這場好戲沒有機會親眼目睹的遺憾。
於瓏化作一道流光,全速趕路。
一路上,山川大地在他腳下飛速掠過,風聲在他耳邊呼嘯作響。
很快,他便來到了京城之外。
此時,京城皇宮內,王道士似乎心有所感,正在打坐的他猛地睜開雙眼。
他停下打坐,緩緩走出道觀,目光望向南方,已經能感受到於瓏那強烈的氣息。
於瓏並沒有隱藏氣息,他懸空而立,站在京城之外,那身姿挺拔。
他的目光彷彿能穿透大半個京城,看到王道士的身影,兩人的目光彷彿在此刻交匯。
注意到王道士後,於瓏並沒有過多關注,而是開始觀察起京城上空的情況。
只見微薄的紫氣繚繞,王道士似乎藉助了某種手段,重新將氣數變得更加凝聚。
儘管如此,於瓏憑藉著敏銳的感知,仍能感受到氣數在緩慢地流逝。
他知道,明澤已經走出越州,正逐漸吞噬大景的疆土,這一系列的舉動會動搖大景氣數,直至其消散。
王道士這般氣定神閒的姿態,明顯在城內佈置了陣法。
於瓏沒有貿然闖入,他心中思忖片刻,有了想法。
當即,他施展法天象地之術,只見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一個擎天巨人的身影緩緩浮現,籠罩了整座京城。
他聲若洪鐘,聲音響徹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承啟老兒,立刻罷黜王生國師之位。”
那聲音如同滾滾雷霆,震得人耳膜生疼,讓整個京城都為之顫抖。
御書房內,皇帝聽到了於瓏的聲音,心肝猛然一顫,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他剛想問外頭髮生了什麼事,未等他發話,外頭便有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通報:
“陛下,那位仙師化作擎天巨人站在京城外啊!”
皇帝聞言,心慌不已,連忙跑出御書房,來到走廊外。
他舉目望去,只見一個龐然大物佔據了他的視野。
抬頭仰望,卻不見那巨人的臉龐,只因法相高聳入雲,上半身軀雲霧繚繞,凡人的目力難以看清。
不過,他卻聽出了這是於瓏的聲音,上次助他除掉蜈蚣國師的那位仙師。
見到仙師動用如此神通,面對這尊法相,皇帝只覺得窒息無比。
他雙腳發軟,身形不穩,就要跪拜而下。
就在這時,王道士忽然出現在他身旁,一把將其攙扶起來。
王道士滿臉笑容,溫和地說道:
“陛下,無需怕他,有我在。”
他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面,讓人感到一絲安心。
皇帝猛然看向王道士,盯著那張滿面笑意的臉,心中的慌亂似乎受其感染,也不再那麼慌亂了。
他心生希望,聲音帶著希冀道:
“此人目無王法,請國師出手降伏此人。”
王道士聞言,臉上的笑容控制不住地抽動了一下。
他感受到京城上空動盪的氣數,心中明白,若出了城,他便沒了依靠。
更何況上次在於瓏手中栽了那麼大的跟頭,皇帝的無心之語,似乎一下就觸怒了他。
王道士斂去笑容,冷聲道:
“陛下還是先回書房吧,此事全權交由我處理即可。”
他的聲音如同冰刀,讓人不寒而慄。
皇帝察覺到了王道士的態度轉變,心中有些不滿,還想說話。
卻聽見國師冷哼一聲,那聲音刺骨,皇帝下意識地一顫,手腳一陣冰涼。
他再次看向國師,此時王道士臉上的笑臉不復存在,皇帝只覺得國師化作了一頭洪荒巨獸,正擇人而噬。
那剎那,他如墜冰窟,感到了莫大的恐懼,甚至是窒息。
皇帝嘴唇顫動不已,最終僅留下一聲嘆息,便落寞地轉身走回書房。
王道士這般毫不掩飾的態度,讓皇帝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中苦澀無比,沒想到自己再次識錯了人。
於瓏俯瞰京城,將皇宮發生的那一幕都看在眼裡,他微微搖頭,只覺得這皇帝可悲可嘆。
城內的百姓望著於瓏龐大無比的身軀,法相所散發的威嚴,使得不少人心神受其所迫,下意識地雙膝跪拜。
也有不少膽子比較大的人,開始討論起於瓏和國師哪個更強。
畢竟國師推行道教之時,同樣展露過仙法。
王道士感應到城內百姓的竊竊私語,尤其是聽到他們拿自己和於瓏作比較,心下更不喜。
一尊虛影顯露在京城上方,正是王道士的面容,他冷聲道:“噤聲。”
那聲音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滿城百姓只覺得耳邊炸響驚雷,耳朵嗡嗡一陣尖銳響鳴。
百姓們惶恐不安,幾乎全城百姓都朝著皇宮方向下跪,紛紛祈求寬恕:
“國師大人恕罪!”
“國師大人,賤民嚼耳根,我來幫你懲處這些賤民。”有貴胄之人如此說道,聲音中既恐懼又諂媚。
王道士沒有理會城內的嘈雜奉承,將虛影撤去,目光緊緊盯著於瓏,想知道於瓏下一步的舉動。
京城在他的佈置下,固若金湯,倒要看看於瓏怎麼破。
於瓏站立在原地,目光如炬,仔細觀察著京城的佈局。
他發現,京城有陣法和氣數加持,若貿然進去,說不定會落入王道士的圈套。
更何況,還有滿城百姓在裡面,若發生戰鬥,容易傷著這些無辜之人。他盯著這座京城,陷入了沉思,努力尋找著破局之法。
思索片刻後,於瓏便有了想法。
他動用香火神道,操縱著香火,向天下城隍傳遞一則資訊。
北江以南的所有州,只要是於瓏設立城隍的地方,紛紛響應。
城隍白晝顯跡,出現在各地的府城之中。
他們命令官員釋出公告,宣佈國師的罪行。
霎時間,天下各處府城的城門人頭湧動,人們紛紛圍攏過來,想要看看這則公告。
一路北上的明澤進入了豫州地界。
他同樣收到了於瓏的訊息。
得知其中資訊後,他憤怒不已,當即草詔聖旨,宣告天下百姓。
僅僅半個時辰,幾乎整個天下都知道了國師所犯罪行,天下百姓譁然不止。
很快,這件事也影響到了大景氣數。
皇宮內,王道士仰頭觀察著動盪不已的氣數,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他忍不住質問於瓏:“你做了什麼?!”
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恐懼。
於瓏沒理會王道士,再度朗聲道:
“當朝國師王生,竊居氣數,假意推行道門而行滅之事,勾結羅剎國和夜叉國瓜分大景,罪大惡極!”
“今日我特此前來斬妖道!”
他的聲波如浪,席捲了這座京城,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
城內百姓聽聞此言,無不驚變臉色,但幾乎所有人都不大敢相信。
他們都在質疑於瓏這番話的真實性:“
真的假的?真有如此之事?”
“噓!莫要妄議!”有人用手指了指天上,勸阻道。
或許有人相信於瓏的話,卻不敢表現出來,經過剛才國師那番警告,百姓們僅是驚異片刻,又悄然息聲,陷入了寂靜。
皇宮御書房內,皇帝聽聞此言,手中的奏摺掉落在地上,他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他心中希望此話是假的,可剛才國師對他那般態度,無不佐證於瓏的話。
或許他的價值已經被利用完,國師不再想掩飾自己的野心。
皇帝久久不能回神,就這般如同木偶一般坐著,臉上滿是絕望和無助。
外頭的王道士臉色陰沉,他可算知道於瓏做了什麼手腳。
於瓏妄圖用天下悠悠眾口,將他拉下國師的神壇。
他察覺到城中的氣數動盪不已,甚至影響到了陣法。
王道士臉色轉為凝重,他深知氣數和陣法相輔相成,若氣數受到影響,陣法有可能不攻自破。
於瓏俯瞰京城,察覺到其中氣數動盪,正在加速流逝。
這般動盪便是破綻,於瓏抬手張開五指,手掌如同山嶽一般落下,朝皇宮拍下。
那手掌遮天蔽日,城內百姓仰頭看向巨掌,佔據了整片視野,令人感到窒息。
王道士驚懼交加,他發現無法調動氣數,只能鼓盪法力,維持住城中陣法的穩定,試圖擋下這隻巨掌。
他怒道:“你真要如此逼迫嗎?!”
於瓏神色冷峻,不想理會王道士的質問,甚至加大了力度。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殺意。
王道士見於瓏無動於衷,再次怒道:
“若再逼迫,我便將城內百姓頃刻煉化,拉他們一起為我陪葬。”
這番話毫不掩飾,聲音甚至傳到了百姓耳中。
百姓們聞言大驚失色,他們臉色煞白,難以置信這是國師說出來的話。
他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沒想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國師,竟然如此狠毒。
御書房內的皇帝原本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之中,聽到此話,同樣震驚不已。
他面如死灰,對國師徹底死心。
若於瓏那番話,他一廂情願認為是誆騙人的,可此時國師親自說出要行如此惡毒之事,徹底佐證了那套說辭。
手掌即將要壓垮陣法之際,於瓏停下來了。
心中猶疑不已,京城畢竟是王道士經營已久的地盤,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在其手中保下所有百姓。
片刻後,他緩緩收回手掌,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王道士見狀,臉上恢復了燦爛的笑容,這些正義之士就是如此輕易被拿捏。
於瓏望著這座京城,再次思索對策。
很快便有了想法,他收回法相,恢復正常大小,從袖口中喚出一張紙鳶。
那紙鳶小巧玲瓏,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於瓏書寫了幾行小字,讓紙鳶回去報平安,並告知三女明天再回去。
隨後便轉身離去,離開京畿之地。
王道士感應到於瓏氣息消失,內心重重鬆了口氣。
剛才真是兇險萬分,若沒有一城百姓作為籌碼,他恐怕早就被於瓏壓在掌下。
只不過,於瓏雖然退去了,可他總感覺心神不寧,好像無法逃過此劫。
他站在原地思索良久,旋即微微一嘆,他回望一眼御書房,便返回了道觀。
城內的百姓見到為他們主持公道的仙人離去,大部分人心中籠罩著陰霾,逐漸陷入絕望。
儘管知道了國師的目的,卻敢怒不敢言。
他們只能默默地祈禱,希望仙人能再次回來,為他們討回公道。
皇帝躲在御書房中,徹夜不回寢室,似乎被嚇壞了。
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悔恨,後悔自己當初輕信了國師的話,導致如今局面如此糟糕。
經過一天時間,國師罪行的公佈,事件逐漸發酵,越來越多的百姓知道了此事。
京城上空的氣數再度稀薄了幾分。
今夜,城內百姓睡得死氣沉沉,沒有任何一個人醒來。
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寂靜和黑暗之中,彷彿是一座死城。
第二天,陽光再次灑在京城的大地上。
於瓏再度出現在京城外面,眼神中透露出決絕。
他施展法天象地,抬起手掌毫不猶豫地壓下去。
那手掌帶著強大的氣勢,彷彿要將整個京城都壓碎。
王道士瞬間感應到,他穿牆而出,懸在半空中,望著巨掌落下,驚怒道:
“你要枉顧全城百姓性命嗎?!”
可即便說完了這句話,頭頂上的手掌依舊狠狠地壓下來。
陣法在巨掌的壓迫下,疲倦不堪,很快就支撐不住了。
王道士見狀,心中發狠,“那就一起死!”
他鼓盪法力,瞬間籠罩整個京城。
然而,他忽然愣住了,城內竟空無一人!
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