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本應是農人下地耕作,一片熱鬧景象。但太原盆地上,卻是陌路蓬草難見人煙!

在盆地東側的官道上,一隊人馬車輛拉著長長的隊形;緩緩向南行進。坐在這支隊伍中央的馬車上的,正是罪魁禍首劉豹! 劉豹經過幾個被威迫利誘來的醫士治療調理,傷口已逐漸癒合。此時他正趴在馬車上隨後軍輜重隊南下,兩個侍女小心翼翼的幫他搖扇子。

但行至鄔縣(平遙南),左側山上鼓聲大作,事先埋伏好的青州兵齊齊放箭!綿延近一里押運輜重的匈奴死傷三分一;隨後青州兵手舉長戟從山上衝下,把匈奴騎兵挑翻下馬……

南匈奴入華日久,一些作戰習慣也學習了漢人,比如後勤和紮營。但卻忘記了他們的長處就是來去如風,現在拖著輜重隊的匈奴算什麼? 劉豹馬車上的兩個侍女見外面大亂,連忙掀開窗簾!只見山頂上豎著一面上書大大的‘漢’字的旗幟,一員健將正揮舞著鐵槍不斷將匈奴挑飛。

這時劉豹感覺到外面的車伕被射死,連潑扇的兩個漢人侍女,也不停看向窗外。忽然,一個侍女不經意向著他的頭放了一個響屁! 他登時惱羞成怒:“混賬,卑賤的母狗!看什麼看?漢人是不可能戰勝大匈奴的!”那倆侍女聽完後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劉豹趴在胡床上不安道:“你們要幹什麼?”侍女們目光陰冷的看向劉豹,劉豹就要掙扎著起來。

但卻被兩個侍女伸出腳,踏著他的傷口使勁搓揉!劉豹呲牙咧嘴:“啊~你老母!伸開你們的蹄子!”一個侍女咬牙道:“該死的蠻夷,還我父母命來!”

劉豹想用手把她們的腳拖開,卻被她們另一隻腳踩住,更用力往他後背踩去!劉豹只能屈足捶打著自己的屁股,瞪著血紅的眼睛:“老子要剁了你們……”

夏侯淵挺槍向前一刺“啊~”兩個匈奴騎兵被透體而過,抽出槍後紛紛倒地!眼尖的他,很快就發現了這輛大車並往這邊來。

經過小半個時辰的廝殺,三千匈奴兵被運糧民夫和青州兵斬殺得一乾二淨!此時,只剩下劉豹那不斷晃動的馬車。

夏侯淵拿鐵槍上前掀開車簾,卻見劉豹已被折磨得七葷八素!兩個侍女連忙一呆,看向渾身血跡斑斑、但威風凜凜的夏侯淵。

她們忘記了正踩揉得半死的劉豹,夏侯淵臉頰微紅。不太自在地和聲道:“嗯,你們且下來,這廝交給本將好了。”

兩人點點頭下了車,在一旁雙眼直冒金星的看著雄壯威武的夏侯淵,夏侯淵喝令道:“把這廝給綁了!”

長安城北橫門城樓,兩人正在暗室裡竊竊私語。這兩人一個是橫門守將李瑾,一個正是董卓的女婿兼謀主李儒! 李儒當日聽聞董卓被呂布所殺,立即留下一名與他相似的親兵在府邸。而自己則逃到長樂宮北邊的民宅,處扮成乞丐躲起來! 當天他的府邸果然被包圍,他的妻妾和替身當場被殺!後來他投奔了關係要好的李瑾,化妝成為李瑾的家丁。

“李傕將在今夜乘船來到門外的渭水邊,二更時分相約舉火為號;放他們進城!”李瑾搖晃著麻紙書信。

李儒點了點頭:“我已聯絡好城內的益州兵,今晚共同舉事,我們放城門,他們攻未央!”……

城內益州兵大帳中,校尉張洪正目光陰冷的對下面的百夫長道:“李傕將軍今晚將攻入城內,我已決定歸順! 呂布那廝可惡,有仗打不讓我們去,簡直把我們當後孃養的!”

他的一個心腹也接著道:“還有王允那老賊,竟欲遣散我等,真是欺人太甚!”

由於這數百人的益州兵軍紀鬆散,吃空餉的情況驚人,所以王允正欲解散這支爛軍。

張洪環視眾人道:“我已準備加入李傕將軍,共同為董太師報仇,諸公以為如何?”

眾人看著殺機迸然的張洪,急忙附和道:“我等聽從將軍安排!”張洪點了點頭,接著向眾人宣佈作戰計劃……

壓抑的集會繼續後,張洪部下一百夫長先回到營帳中,後藉口為張洪辦事為由出了軍營。

他向位於尚冠裡的司徒府而去,這名百夫長雙手在袖中握成拳頭,低調而邁著急速的腳步向前走。

但卻沒有發現不遠處的小巷裡,正是剛才張洪的心腹和兩名死士握著刀柄注視著他的背影。

走過了尚冠街,在一條行人稀少的街巷中,他們動手了。“嗨!”張洪心腹從窄巷裡一躍而出,揮劍衝這名百夫長的脖子砍去!

屋簷上的麻雀,見有殺氣急忙飛到電線杆上裸睡。百夫長心中正在盤算著,突然見有人砍來,他慌忙躲避!右肩窩卻被砍了一刀,鮮血直流。

他捂著傷口瘋狂逃竄,突然前面一個死士殺出!帶著冷酷得意的笑容,一刀向他砍來!

他連忙用手抵擋,左手被砍去了一半,幾乎哭出了聲……

最後一個死士卻沒有砍中他,疼痛使他拼命逃竄!後背被連續砍了幾刀,他已顧不得。

拐幾個彎,終於到了司徒府門前!死士們看見守衛森嚴的司徒府大門,只好掉頭便走了。

守衛挺槍指著他:“站住!”那百夫長渾身鮮血淋漓地衝守門士兵大喊:“快快通報與司徒!在下有十萬火急之時求見!”

門房的司昏見狀,立馬一邊派人去通報一邊命兵士把他夾了進來。

“你是何人,為何如此?”那百夫長直吸冷氣道:“我是城內蜀兵營的百夫長,被人追殺!”

很快家丁跑了回來:“司徒有請!”那百夫長被兵士用擔架抬了進去。自從在灞上看到擔架後,劉協回來後將這用做救援工具推廣了出去。現在長安每家大戶,都會備上一兩把。

王允緊皺雙眉,那百夫長在擔架上看見王允連忙道:“伯父!伯父快快作準備,蜀兵營要與城外賊軍狼狽為奸了!”

王允看著滿臉血汙的百夫長開口道:“你是何人?”那百夫長氣息微弱道:“吾乃益州人,姓鄭,家父與司徒有過交情!”

王允雙眼一亮:“原來是賢侄!何至如此?”那百夫長將經過一五一十告訴王允,說完後便噎了氣。王允急忙對家丁道:“備車,我要進宮!”

張洪聽完心腹的回報,一腳把他踹倒:“我千叮萬囑要你務必把他幹掉,你倒好!竟然讓他竄進了司徒府,老子要宰了你!”

說完轉身拔劍,卻被親兵勸住。張洪攤在胡床上,對心腹恨聲道: “我就是知道鄭老三是個反骨仔,所以安排你把他處理掉,沒想到你這貨竟然關鍵時刻拉稀!”

張洪的心腹汗流滿額,終於忍不住‘吱~噗!’一時間帳內臭不可聞;這貨竟然真拉稀!

張洪怒不可歇:“把他拖出去!快!”執戟衛捂著鼻子把欲言又止的心腹拖了出去,張洪也急忙派人去通知李瑾。

未央宮,石渠閣內,王允對劉協行完禮後道:“陛下,城內東大營的蜀兵校尉張洪要謀反了!”

劉協細小的身軀向前一傾:“愛卿何以得知?”“臣有一義弟之子正好在蜀營當百夫長,他冒死跑來告知臣,說張洪將與李傕賊軍裡應外合!”

劉協沉吟道:“訊息可信否?”王允一躬身:“臣已派人核實,蜀營確實有問題!”

劉協繼續道:“那他們是怎麼跟遠在渭南的李傕聯絡的?”王允想了想道:“根據附近居住百姓的百姓說,並未有信鴿起落,臣已派人追查!”

劉協一點頭,看向陳宮。陳宮會意取出紙筆,代為制誥。

“令張遼率部入城,會同金吾衛一同剿滅益州兵!”一個小黃門那些聖旨令牌飛快的向東面跑去。

橫門城樓上,漢字紅龍旗迎風飄舞!下方的李瑾和李儒正在下棋博弈,一個親兵上前道:“將軍,張洪派人求見!”

李瑾邊下子邊道:“叫他進來!”不一會,一個士兵匆匆過來行了軍禮道:

“將軍,我家將軍派我來向您通報,我們的計劃可能洩露了!”李瑾一點頭:“哦,我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