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巽風吃完了早飯,將晚上提筆畫的一張自己常用八卦風水盤的草圖交給了傅老,讓其幫忙打造一個。雖說蔣巽風以前在堪輿風水等方面不算是精通,不過那時候只是不想去深入研究。而眼下的局面來說,這些東西對自己來說還是挺有用的。

他交代了一些所需要用到的工具,如鐵鍬,水桶之類的東西,便往外走去。

他自然是記得今天必須找到瘟疫源頭的事,雖說有了大概位置,但時間對他來說還是有點緊的,因為不光是要找病源,還要將此地的一些水井規格檢視清楚,然後設計出一個眼下時代能夠實現的取水裝置。這麼一來,完美解決這兩件事之後,那孔文的臉還不被打腫嗎。

他來到大門口,此時門外,那二十名士兵排著整齊的佇列等候著了,他們自然不知道今天的任務是什麼,只是被要求所有人都聽臥雲先生指揮即可,如有違抗軍法處置。

為首的一名士兵,身披黃褐色軍甲。相貌醜陋,滿臉坑坑窪窪的痕跡,加上一條從髮髻一直往下延伸至左耳根的一條恐怖刀疤,乍一看,絕對是一名兇人無疑。不過蔣巽風倒是從他臉上讀出一二。雖然因為後天的刀疤破壞了原本的面相,但還是不難看出此人絕非是表面上這麼凶神惡煞的。

清晨的太陽還不灼熱,但那密不透風的甲冑依然像一個蒸籠一般,將人體的熱量緊緊的鎖在了甲冑之內。士兵們皆是訓練有素,即使頭上流汗,也沒有去伸手擦拭。蔣巽風來到一名士兵身邊,伸手幫他抹去頭上的汗珠,說道:“各位,今天你們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雖不是上陣殺伐,卻也是保護黎民百姓的大事。現在先把你們的甲冑脫了吧,穿著不方便。”

幾個士兵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狀況,還是為首的那名士兵大聲吼道:“大人讓你們把甲冑脫了沒聽到嗎?”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開始脫卸起笨重的甲冑來,嘩啦嘩啦聲不絕於耳。不一會兒,二十名士兵包括為首的那人都將自己的甲冑脫了下來,不過他們卻沒有隨手丟棄,而是都視若珍寶的抱在手裡。

蔣巽風差人拿來了幾個籮筐,隨後讓士兵們把甲冑裝好,便讓他們一人拿一把鐵鍬跟在他身後。

眾人在大街上形成了一個浩浩蕩蕩的方陣,即便那些士兵沒有身穿甲冑,但軍人的那種鐵血殺伐的氣息還是十分清晰。周圍的一些百姓紛紛避讓開來,雖然不知道這些人要幹什麼,卻不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所要操心的。

蔣巽風測算了大概的方位,隨後一路前行,時不時的停下來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寧安府的大部分建築風格都十分相似,排布也是井然有序。他心中暗暗想著,倘若將這些建築按照九宮排列,這儼然是一座能困住千軍萬馬的迷陣啊。

寧安府不是沿海城市,所以這裡的風基本上除了晝夜交替產生溫差的時候會有一些,平時的盛夏時節,幾乎是沒有風的。他試著用面板感受著乾燥的空氣,腦海中盤旋著的是整個寧安府的地形結構圖。從橫交錯的線條,在他腦海中不斷交織,最後匯聚成一張巨大的蛛網。從橫交錯間,每一條交通要道,可能會產生的空氣流動,都在他腦中一一呈現。瘟疫倘若要擴散,那肯定就有途徑,空氣無疑是其中之一,而能讓瘟疫在沒有風的情況下還能快速傳播,那就必然有些特定的條件。

他命令士兵沿途檢視所有建築牆角是否有老鼠洞,並且讓他們在地圖中標識出來。他走的很慢,一來可以讓士兵仔細檢視周圍,二來他也在思索著最有可能成為瘟疫源頭的地點。那張還是有些蠟黃的臉上,充滿的是無比的自信。

他從城的一頭,沿著主幹道,一路向西北方向走著,花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橫穿了整座寧安府。

最後他將所有士兵手上搜集來的有老鼠洞的資訊一一重迭校對,抽絲剝繭,將萬千線索終究匯聚到了一起,他在一張地圖上,用狼毫筆在一處空地上畫了一個圈,臉上露出了從勘察到現在的第一縷微笑。

他抬頭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很久,此刻已是接近正午,如果現在開工的話,對這些士兵來說負擔太大,反而事倍功半。反正自己還有一件事要做,索性就讓這些士兵休息一會。

他將畫了圈的地圖交到了為首的那名士兵手上說道:“這位大哥,不知你怎麼稱呼。”

為首計程車兵似乎沒想到這大人物竟然還對自己如此客氣,頓時心中的警惕也是放下了許多。“大人,我是這邊城防營的都頭,名叫黃岐,這些都是知府的親兵。大人有何吩咐,儘管直說便是。”

蔣巽風聽了這人的回答,有回想起昨天寧王說的話,感覺似乎這些人使用的軍隊建制,朝廷官員,似乎和宋朝很像,不過卻又不是自己所瞭解過的任何一段歷史。想了想,他也不去深究,反正既來之則安之。

“黃都頭,你將你的人手安排到此處等候。可以在那邊附近找地方休息,然後你隨我,還有其他事情。”

黃岐應諾,很快就把蔣巽風的意思傳達給了所有人。而蔣巽風則是吩咐他去找來了一捆麻繩。蔣巽風讓黃岐帶著他找了幾處水井。每次他都會用麻繩記錄下很多亂七八糟黃岐根本看不懂的東西,一些奇形怪狀的符號看得黃岐一陣咋舌。心中更是好奇這位大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蔣巽風寫下的東西,黃岐當然是看不懂,就連阿拉伯數字都沒有在這個時代傳播,自然就更看不懂那些計算結構應力之類的公式了。他一連檢視了幾十個不同規模的水井,基本上涵蓋了整個寧安府所有的水井樣式。

他將幾十頁書寫著各種公式的圖紙交到了黃岐手中。抹了一把頭頂的汗水,抬眼看了看太陽的位置。估摸著差不多是下午3點的樣子。

“黃都頭,走吧,去和你的兄弟們會和。”黃岐發現眼前這位大人物,是他見過少數幾個沒有因為他恐怖相貌而露出絲毫牴觸的人之一。這讓黃岐心中大為驚奇,對這個大人物越發的好奇。心中想著,等此間事了,定要找到知府大人詢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