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湯佩說她馬上要訂婚了。
梁離憂笑著說恭喜她。
湯佩頓了頓，起身給了她一個擁抱。
“憂憂，希望你也能幸福。”
不論是和李裴序，還是和其他人。
“走了。”湯佩朝她揮了揮手，背影漸漸遠去。
梁離憂回了酒店，和李裴序一塊在沙發上看電影。
是那部在飛機上沒看完的《暮光之城》。
“怎麼了？”李裴序撥弄了一下她的頭髮，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梁離憂在他懷裡抬起頭“湯佩要訂婚了。”
“不好嗎？”
他記得湯佩，她當初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室友。
“不是。”梁離憂搖頭，“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大家都找到的自己要走的路。”
李裴序聲音淡淡的，視線停留在螢幕上，漫不經心地問她“什麼意思？”
李裴序揚眉，看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你後悔了嗎？還是說，你也想要過那樣的生活？”
“沒有後悔。”梁離憂撐起身，聲音溫柔卻堅定。
她的目標是要在華京這樣的地方立足，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她自始至終清醒。
李裴序拍了拍她的背，重新把她摟進懷裡“小憂，你們也不一樣。”
她清醒聰明，有野心，也敢想敢幹，她的未來絕不會是困在生活瑣事裡。
這也是他最喜歡她的一點，她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一點。
梁離憂在他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開玩笑地說“對了，我聽說香港那邊的工資普遍比內地高，你說我以後要不要往那邊發展發展？”
李裴序笑了聲，聲音聽不出來喜怒，他說成啊，要不要幫她和周昀檀說一聲，把她調香港去，以後她就住那兒了，也算是半個香港人。
梁離憂被他逗笑，覺得她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她佯裝思考說“可以啊。”
李裴序冷笑“好啊，我給你打電話。”
梁離憂噗嗤一笑，覺得他孩子氣，趕緊按住他的手說“逗你呢，我就想想。”
李裴序去親她的耳垂，咬牙切齒“想也不行。”
梁離憂怕癢，她一邊躲一邊說“不會去，我怎麼捨得你。”
她說死也要死在華京。
李裴序不滿她的口無遮攔，捏了她一把“胡說什麼呢？”
她笑著捂嘴，躲開他的“襲擊”，一轉身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杯子，茶水潑在了地毯上，連帶著李裴序掉下去的外套都遭殃了。
她下意識伸手去撿，李裴序拉住她的胳膊，隨手把杯子撿起來放好。
至於衣服，他看都沒看一眼，打電話叫了前臺來換地毯。
梁離憂忍不住掃了一眼地上的衣服，沒多說什麼。
他慣是挑剔，溼了他也不會穿了，扔了就扔了吧。
不過要是放在以前，她多少會覺得他奢侈，好幾位數的衣服說不要就不要。
如今她倒是被他耳濡目染，上次去商場一件七位數的裙子她下意識都覺得不怎麼貴了。
她狠狠反思了自己，真是由儉入奢易，最後她到底沒買。
晚上李裴序接了一個電話，梁離憂從來沒有看見他那麼生氣過，語氣都壓抑著怒火。
那通電話結束，他又接了好幾個電話，最後他神色疲倦地掛了電話。
梁離憂走過去給她遞水，李裴序沒接，他揉了揉眉心靠在椅子上。
“要回去嗎？”
半晌，他平復心情，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回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一看見那些人就煩。
他公司大概是出了什麼問題，第二天，周昀檀親自從香港飛了過來。
兩人聊了有三個多小時，周昀檀出來的時候，和梁離憂打了個照面。
他輕輕頷首，語氣不似李裴序那般急躁“這幾天公司出了點問題，阿序脾氣不太好，你別放心上。”
梁離憂反應過來他是在安慰她，她點點頭，又問他“很麻煩嗎？”
周昀檀想了想，說“嗯，有些棘手。”
梁離憂沒有再多問。
後來一連好幾天李裴序都沒怎麼出過門，第四天的時候，他們坐最早的飛機回了華京。
李裴序風塵僕僕趕去了公司，梁離憂獨自回了家。
他公司的事她幫不上忙，索性她也就不提那些事，安安靜靜地陪他。
她只記得那件事真的很麻煩，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月。
也是這個月，她第一次見到李裴序的姑姑。
那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她身上自帶著氣場，溫和卻不逼人，舉手投足間都讓人如沐春風。
那其實是一個不太恰當的時機。
她正要出門，和李曼雅迎面遇到，和當初遇見李沉月如出一轍。
李裴序跟在李曼雅身後，表情沒有什麼波瀾。
李曼雅只是看了她一眼，只不過那眼神裡有太多東西。
梁離憂不清楚她的身份，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我是李裴序的姑姑。”
“您好。”
李曼雅走了進去，梁離憂當時覺得處境有些尷尬，就這麼猝不及防見到了他的長輩。
他看出她的窘迫，過來牽她的手，低聲說“沒事。”
梁離憂目光復雜地看著他，心裡說不上來的感受。
她門也沒出成，李裴序拉著她進去。
他知道她要出門，卻還是拉著她進來，他只是想如果她走了，或許會給他姑姑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曼雅坐在沙發上，她年紀看上去真的不大，不過上位者的氣質卻很強烈，那是梁離憂第一次特別強烈地產生不安感。
她同樣擔心，會不會讓他姑姑印象不好。
“阿序，過來坐。”她不苟言笑，看上去很是嚴肅。
她又看著梁離憂“你也過來。”
李裴序走過去，聲音有些無奈“姑姑，你別嚇人。”
李曼雅冷笑一聲“你還知道我是你姑姑？”
“公司出事的時候幹嘛去了？”
或許是考慮到梁離憂還在這兒，李曼雅點到為止，隨後只是和他說了幾句家常。
後來李裴序和她說，李曼雅比他大不了幾歲，她奶奶去世的早，李曼雅是他爺爺後來和現在的妻子生下來的。
李曼雅從小生活在國外，三年前嫁了人，從此定居海城。
李裴序留學那幾年，就住在她那兒，與其說是姑姑，倒不如說像姐姐。
這次公司確實出了點問題，他爸也知道了。
只不過老頭子一方面不樂意插手，另一方面多少存了磨練他的意思。
李曼雅聽說了到底是沒放心，親自過來了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