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的風波還沒結束,翌日,馬文才等人還是沒有去上課,但沒到一會兒,王藍田就怒氣衝衝的跑來和馬文才報告說食堂沒人煮飯,浣洗房那邊也是將他們換洗下來的衣物退回,說是不給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幹活,就連醫舍裡面都沒人了,一圈下來發現原來這些女人都去學堂聽課了。

“豈有此理,我不發威,還真把老子當成病貓了。”馬文才黑著臉帶著所有人前去學堂那邊打算質問。到了學堂,王藍田率先將後桌掀翻,動靜大的把在場的女人們都嚇了一跳,紛紛站起來躲在一邊。“王藍田,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聖賢之地,豈容你胡鬧。”梁山伯站在謝夫子前面,厲聲喝道。“對,你想幹什麼,再這麼狂,小心我告訴爹爹去。”王慧再一旁小聲的1說道。

“呵,一群女人不去做自己的事情,反倒在這裡搶我們的位置,在讀書。真當我們是不存在的嗎?”秦京生慣會倒打一耙,此言一出,在角落裡的鐘沐言就想笑了,明明是他們不讀書,還在說別人搶了他們的位置。

馬文才一個眼神過去,後面那些學子便開始動手,一些在驅趕著2那些女人,一些又在掀東西。謝道韞臉上也掛不住,正想說些什麼震懾住他們時,陳子俊走了進來,“放肆,你們把這裡當成什麼了,啊,給我住手。”馬文才還是給陳子俊一些面子的,揚了手讓他們停了一下。並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意思就是女人就該去做自己的事情,要他們回來課堂讀書,那謝道韞就得離開。

“若是我不肯呢,你們是不是要一直這樣鬧下去呢?”山長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山長一出現,眾人紛紛行學生禮。“你們有志氣,不上女人的課,不上謝先生的課。但我聽了許久,就只是因為謝先生是個女子。那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來這邊是做什麼的,尼山書院是傳道受業的地方,你們來這裡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學知識,將來可有一官半職,報效社稷,報效百姓。你們可知,現在你們這樣,我可以在你們的品學排名狀中寫上不尊師長這四個字。”山長這句話一出,在座學子都害怕了。鍾沐言知道,這場風波即將平息,在現在這個階段,就算是馬文才也不敢得罪山長。在這個時代,是以九品中正製為選舉標準的。簡單的說,就是看誰的門第高,比如馬文才和梁山伯兩個人在求學時表現一樣優異,但梁山伯的仕途,被分配的官職,絕對會比馬文才低很多,因為梁山伯是沒落的貴族。所以就算王藍田這樣的二世祖,門門功課不及格,但只要不是有什麼大的品學問題,將來分配的官職估計和梁山伯是有的一拼的。

但如果被山長在品狀排名中寫上不尊師長這四個字,那將來的仕途一定會受到影響的。馬文才也是想到了這點,最後也低了頭,畢恭畢敬的和謝道韞道歉。見狀,祝英臺和王慧等人都露出得意之色,但馬文才接下來的話也讓在場輟工的女人們都受到了山長的責怪。“學生們知道錯了,以後自然會尊重謝先生,但書院裡的女工們個個不在自己的崗位上工作,跑來這聖賢之地讀書,可也是不妥的呢?”山長點了點頭,也出言的教育了一番,讓那些女工都叫了回去。在場的很多學子畢竟都是世家大族出身,既然願意認錯,那山長也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風波暫停,學堂又恢復了平時的氣氛,馬文才還讓人將那些被掀翻的桌子都放好了。鍾沐言是他的同桌,知道這件事情遠遠沒有結束,馬文才這麼心高氣傲的人,在眾人面前失了好大面子,肯定是不會輕易放下的。果不其然,一下課,王藍田在蹴鞠場上就被馬文才踢了一腳,實實在在的摔了個狗吃屎。說實話,這次若不是王藍田一直在一旁挑唆,馬文才不會這麼魯莽。如今吃了好大一個虧,當然要好好發洩下。

當然,遭罪的還有鍾沐言,作為他的同窗宿友,整天都要接受來自馬大爺的斜眼攻擊,和渾身上下散發的冷氣。感覺在宿舍的每一步都是膽戰心驚啊,生怕哪一句說錯讓馬文才生氣,等一下和王藍田一樣被踢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