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五章糖糖小女孩

莫雲猛地轉身，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望向西南方起伏的山巒，那裡正有星星點點的火把匯成溪流。城牆上臨時架設的探照燈突然亮起，這是用琉璃鏡改良的聚光裝置，三道雪亮光柱如同天神之劍劈開夜幕。

\"讓第七民兵團按甲字預案行動。\"莫雲指尖劃過城牆垛口新澆築的水泥，\"告訴老吳，水門鐵閘可以升起了。\"

諸葛小水突然舉起改造成功的七九步槍，槍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螺旋紋路。他拉動某個精巧的銅製機關，槍機內部傳來彈簧繃緊的嗡鳴：\"莫縣令，若將膛線改為左旋七度，再配合錐形彈頭......\"

轟！

試驗槍口的火光映亮眾人驚愕的臉。三百步外的敵人應聲倒下，夜鷹老爺子顫抖著撿起掉在地上的銅製彈殼，彈底清晰的擊針凹痕還在冒著青煙。

\"成了！\"夜鷹突然癲狂般大笑，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箭傷，\"當年若有此物，何至於......\"笑聲戛然而止，他死死盯著西南天際逐漸成型的火龍，\"趙謙小兒到哪了？\"

莫雲接過改造後的步槍，冰冷槍身還帶著餘溫。他忽然將槍管抵在城牆箭垛的射擊孔，透過自制的簡易瞄準鏡，趙謙軍前鋒將領的金鱗護心鏡在視野中清晰可見。

\"傳令兵。\"莫雲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讓紫竹林冶煉坊把所有石墨模具換成銅製，從此刻起，蒲縣所有銅匠優先製造這種彈殼。\"他手指輕彈，一枚黃銅彈殼叮噹落地，在青磚上滾出幽藍的弧光。

城牆下忽然傳來密集的梆子聲，十二座新建的瞭望塔同時點亮烽火。暗紅色的火光中，可見無數難民正扛著麻袋從預留的北門魚貫而入。最年長的里正揮舞著木牌高喊：\"裴家糧倉已開！各家按牌領糧！\"

莫雲嘴角揚起冷笑，他早知道藍天會利用難民消耗存糧。但沒人注意到，那些看似裝糧的麻袋裡，裝的其實是新式步槍的木質槍托元件。當趙謙的輕騎突襲西郊糧倉時，等待他們的將是空蕩蕩的倉廩和埋伏在暗處的三百支老款步槍。

\"報——！\"渾身溼透的斥候攀上城牆，\"南流江上游發現浮橋！\"

莫雲與諸葛小水對視一眼，後者立即展開羊皮地圖。年輕謀士的手指劃過某處山坳：\"這裡，三日前我讓災民搭建的水車，實為......\"

\"活動閘門。\"莫雲接話道，指尖點在標註\"廢棄磨坊\"的位置，\"當趙謙主力渡江時，蓄了七日的洪水會教他們明白——\"他忽然轉身拉動槍栓，黃銅彈殼跳出的瞬間，西南方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夜空中，二十支綁著炸藥的火箭正劃出絢麗的死亡軌跡。這是莫雲秘密組建的\"天工營\"首次實戰，燃燒的尾焰照亮了趙謙軍驚恐的臉。當第一枚火箭命中浮橋基座，整條江水都沸騰起來，被沖垮的木樁化作無數尖刺扎進敵陣。

\"該收網了。\"莫雲將新式步槍拋給黑皮，\"帶三百精銳繞後，用這個問候趙將軍。\"他解下披風露出內裡的輕甲，腰間六枚銅製彈匣在火光中森然排列，\"我去會會那位圍而不攻的藍將軍。\"

城牆陰影裡，二十輛覆蓋著溼布的古怪戰車正在待命。當蒙布揭開時，夜鷹老爺子倒吸冷氣——這竟是裝有彈簧減震裝置的四輪炮車，炮管內部赫然是改良過的膛線。

三更鼓響，蒲縣城頭突然升起三盞綠色孔明燈。百里外龍州郡城方向，裴傢俬兵假扮的難民正悄然接近城門。

而在更深的夜色裡，三十支裝備新式步槍的小隊已潛入趙謙軍大營，他們揹負的彈藥箱上，都刻著莫雲親自設計的螺旋紋章。

趙元朗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硝煙未散的戰場，手中的馬鞭幾乎要被他捏斷。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些正在清理戰場的蒲縣士兵，他們手中的火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槍管上的螺旋紋路清晰可見。

\"參軍大人，該出發了。\"副將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趙元朗沒有動，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昨夜的場景：莫雲親自率領的那支奇兵，他們手中的火槍在夜色中噴吐著火舌，每一發子彈都精準地命中目標。那些四輪炮車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炮口噴出的不是傳統的實心彈，而是會爆炸的開花彈，每一次爆炸都帶走數十條性命。

最讓他心驚的是那支神秘的\"天工營\"，他們不僅裝備精良，更重要的是那種默契的配合和精準的戰術執行。趙元朗清楚地記得，當趙謙的騎兵試圖迂迴包抄時，天工營計程車兵們迅速變換陣型，用一種前所未見的交叉火力網將騎兵全部殲滅。

\"參軍大人？\"副將的聲音再次響起。

趙元朗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下城牆。在路過軍械庫時，他注意到幾名工匠正在拆卸一挺損壞的火槍。那精密的構造讓他不禁駐足，尤其是那個被稱為\"槍栓\"的部件，其精巧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這是莫縣令親自設計的。\"一名老工匠自豪地說道，\"有了這個，裝彈速度比原來的火銃快了三倍不止。\"

趙元朗強壓下心中的震撼，快步走向自已的營帳。他知道，自已必須儘快離開這裡。這些新式武器的威力太過驚人，如果讓朝廷知道他在場卻未能及時上報，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當他掀開帳簾時，卻看到莫雲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手中把玩著一枚黃銅彈殼。

\"趙參軍，\"莫雲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臨安之戰，就拜託你了。\"

趙元朗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明白，這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調令，更是一次試探，一次考驗。莫雲在給他一個選擇：要麼帶著這些秘密永遠離開，要麼......

\"屬下明白。\"趙元朗單膝跪地，\"定不負所托。\"

莫雲站起身，將彈殼放在桌上：\"帶上這個，或許用得上。\"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趙元朗對著那枚彈殼發呆。

當夜，趙元朗率領援軍悄然離開蒲縣。在路過一處山坳時，他忍不住回頭望去。月光下，蒲縣城牆上的探照燈依然明亮，那光芒彷彿能穿透人心。他知道，自已永遠也無法忘記這座城池，以及那個改變了戰爭規則的男人。

而在城牆上，莫雲注視著遠去的隊伍，對身邊的諸葛小水說道：\"開始下一步計劃吧，到時候讓天下人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戰爭了。\"

諸葛小水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卷圖紙。月光下，隱約可見\"連發\"、\"後膛\"等字樣。一場更大的變革，正在悄然醞釀。

正當莫雲打算自已花點時間去訓練戰俘時，一個古怪的存在打破了往日的寧靜。

莫雲正在去往校場的路上，他本可以一鼓作氣收復臨安和武安，不過他一直在等。在等一個任命。

只是上頭好像對這兩個縣的丟失無動於衷。連龍州這邊也是發了一個嘉獎，給了一點援軍就沒有下文了。

那就證明那塊更大的蛋糕目前跟他沒有關係。所以他派了趙元朗出發去收復武安縣。

武安現在是群龍無首，大部分兵力也被蒲縣滅了。趙元朗也是瞭解到這個訊息，才屁顛屁顛帶兵殺過去。只是路上會不會遇到那些悍匪。莫雲就不是很清楚了。

正想著心事，一個糖餅攤前的一個小女孩讓他覺得非常古怪。人是肯定沒有見過的，但是這個氣息卻是讓莫雲熟悉無比。

莫雲驅馬來到小女孩的跟前，小女孩怯生生地咬著手指頭。看著攤上的糖餅，“父親，可以給我買個糖餅嗎？糖糖餓。”

莫雲一頭汗水。“父親？糖糖？”莫雲被搞糊塗了。這小女孩身上有著跟小白差不多的氣息。

只是小白明明還在沉睡，那這個真實的小女孩又是怎麼回事？他不敢確定是隱藏還是顯露出來，他問了一個非常腦殘的問題。

“老闆，你看得見這個小女孩嗎？”“回官爺話，這個小女孩已經跟了我半天了，又想吃又沒有錢，我小本買賣，實在是不好白給她吃。”攤販是早一些安頓好的災民，他一邊搓著手，一邊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得罪了這位看起來頗有威勢的官爺。

莫雲皺了皺眉，心中疑惑更深。他翻身下馬，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孩。她約莫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破舊的紅色小襖，頭髮有些凌亂，臉上還帶著些許泥土，但那雙眼睛卻格外明亮，彷彿能看透人心。

她的氣息確實與小白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只是小白自從上次大戰後便陷入了沉睡，至今未醒。

“你叫什麼名字？”莫雲儘量放柔了聲音，問道。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依舊咬著手指頭，含糊不清地說道：“糖糖……我叫糖糖。”

“糖糖？”莫雲心中一動，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但不知為何，卻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熟悉。他伸手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遞給攤販，“給她拿兩個糖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