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的人,是一個個十分清醒的女孩,她們好奇的左右張望,絲毫沒有害怕和恐懼,聊著天憧憬國外的生活。
斑鳩靠到我身邊:“哥們,怎麼回事?”
“先戴上,”我遞給他一個口罩,對姑娘們說:“你們不想辦護照買票,咱們就坐自已的船,可能有點擠,但咱們的船免費,到了有工廠的人專門接應你們,大家聚在一起不要走散了!”
她們被老丁以境外高薪工作吸引,自願坐上盧飛的麵包車,幻想著境外八小時的輕鬆工作,每月毫不費力到手三萬塊,包吃包住還能和家裡人炫耀。
溫順如綿羊一般等著船隻放下踏板,排著隊走向漆黑的船。
“我不想坐這個,”兩個女孩對不開燈的船產生質疑,我看她們的穿著時尚,和其他人不同,她們的眼神更清亮,沒有因為別人的幾句話而失去自已的判斷,她們不肯上船:“這是偷渡,我們可以去辦簽證,自已花錢從正規途徑走。”
斑鳩眼中出現一抹狠戾,他拿出別在腰間的錘子靠近兩人,我趕緊擋在她們之間,用身體擋住錘子:“沒問題,你們先回去吧。”
女孩看我讓她們走,對我的警惕與戒備少了幾分,我指著麵包車:“這邊打不到車,讓他把你們送回去。”
盧飛站在駕駛室旁邊,幫她們開啟車門,單純的女孩還在向我道謝,我用眼神制止斑鳩的行為,看著女孩們坐進車裡。為了坐下更多人,麵包車後座的座椅全部拆除,放了很多馬紮供她們坐著,此刻兩個女孩坐在車裡,等著司機帶她們回到最開始集合的地方。
我拉開一罐催淚瓦斯丟進車裡,順手幫她們關上門,盧飛在主駕駛鎖上面包車的門也下來了,煙霧立即瀰漫整個車廂,狹小的空間瞬間伸手不見五指,她們在白煙中掙扎哭泣,拼命地爬向駕駛室想解開門鎖。
正副駕駛室早已用金屬鋼架焊接了一層網,她們連手都伸不過去,更別提爬到駕駛室解除門鎖。兩人拍打著窗戶,徒勞的拉拽鎖死的車門,斑鳩把錘子別回去說到:“這倒省勁了。”
他笑著問我:“我記性不好,上次沒記住,你叫什麼名字?”
那裡是記性不好,分明是上次沒把我放在眼裡,我答道:“叫我阿杰吧。”
她們被折磨了五分鐘,我開啟車窗,女孩用最後的力氣爬出來,盧飛和斑鳩一人一個上了藥的毛巾,捂住女孩的口鼻。她們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氣,輕而易舉的就被迷暈失去意識。
斑鳩肩上扛一個,腋下加一個,說道:“你們走吧,這次的貨太少了,以後不要低於十五個,賺太少了。”
“知道了,”我扭頭吩咐盧飛:“把車門開啟散散味。”
“是。”
他背對著我去關車門,我趁著船燈亮起的幾十秒鐘,快速拍下斑鳩帶著兩個失去意識女孩上船的照片,又錄了一小段影片,趁盧飛不注意,迅速把手機收進口袋裡。
“關燈!誰讓你們開燈的!”
船上的女孩進入隱藏門,她們抱怨太黑了看不清,本來負責搬運的小弟也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傻傻的把燈開啟給她們照亮,我這才抓拍到這一關鍵證據,此時斑鳩突感回過頭,陰惻惻的眼神盯得我脊背發涼。
我意識到不該一直盯著他,背過身鑽進車裡,盧飛剛收拾好車子,連忙說道:“傑哥,味還沒散呢。”
“我感覺到了。”
他說晚了,我眼睛已經辣辣的開始流淚,但我哪敢下車,剛剛我那麼盯著斑鳩,雖然可以用好奇或者沒見過自圓其說,但幹這行的,只要懷疑不用證據就能要我的命,流血和流淚我還是知道該選哪個的。
盧飛這個愣小子看我坐進車裡,也跟著鑽進車裡,坐進駕駛室開車離開這裡,下車後我們兩人眼睛通紅淚流滿面,何武本來要給我彙報,硬是沒多問,等我和盧飛不流淚了才吭聲。
何武跟著張修一整天,他從早上起來就去了陳佳的公寓,大白天的拉窗簾,直到中午才出門,隨後一起吃飯看電影,下午又去開房,一直到晚上才各回各家,張修家的燈滅掉一小時,預測他已經睡下,何武馬不停蹄的來找我彙報。
我用衛生紙輕輕蘸乾眼角的淚珠,我這一雙脆弱的眼睛都快被擦出血了,聽完何武的彙報,已經是凌晨2點30,我讓他明天休息,自已打算在辦公室睡一覺。
藝人想往上走,在公司領導或者掌握資源的人面前刷臉不是什麼怪事,相反這種事常見的很,陳佳,也就是香水小姐買通張修與我制偶遇這沒什麼,但她要掌控我的行程那就不是小事,尤其是我今天來拍攝基地坐鎮,她竟然名目張坦的闖進來了!
上午我讓石玉珍的經紀人通知她有廣告拍攝,等她上車後撇開她經紀人,一車人直奔拍攝基地,她拒絕換衣服並不斷地找機會逃跑,但她已經有熱度了,公司不會放過她自帶的這波熱度,要趁著這個機會捧她,一定要她的把柄握在手裡才會放心的給她資源。
石玉珍被按著吸入粉末,很快開始神志不清,精神振奮。
把她送進拍攝房中,張修迫不及待的跑去導播室看錄製情況,只留陸英一個人在我身邊,拍攝房有一面透明隔音的透明玻璃,拍攝過程中有一段要再次給她靜脈注射微量液體,不致命,但能拍下她自願XD的影片,陳佳也就是這時候闖進來的。
她給自已編了一個理由,衝進來時,她啜泣著大罵張修是個渣男,與她曖昧,花她的錢還跑到這裡來和別人約會。拉著我要我給她做主,哭著靠到我肩膀上尋求安慰。
陸英一個閃身衝過來擋住她,她一轉頭看到正在玩字母遊戲的石玉珍,嚇得立刻收了眼淚,她的胳膊上還插著靜脈注射的針頭,正傻笑著仰頭享受。
“我我、我先走了。”
“站住。”
陸英又一個箭步攔住陳佳的去路,陳佳,也就是香水小姐再沒了淡定,哭著向我保證不會說出去。我輕輕嘆口氣,張修啊張修,這件事本來和香水小姐是沒關係的,你真是一點分寸都不懂的把握。我薄唇微啟:“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