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軍令狀來了
認假大仙做爹後,龜背圖成神了 今今有米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得知賀歸梨到前線來的原因,賀亭玉便把自己知道的一點情況說了。
“前幾日,對面突襲了幾次,軍中有不少傷者。聽說接壤的那些村子都沒人了,活著的都往東邊去了。威武將軍回來的訊息讓大家安心許多,起碼對面能安靜些,讓大家都過個好年。”
賀亭玉低頭看了眼手背上的擦傷,她從前也未想過邊城的百姓過得是這樣的日子。
賀歸梨想要拿出隨身帶的傷藥,卻摸了個空。
她才想起藥膏已經送人了。
“晚些時候我跟亭玉姐好好說話,這會兒太子在營中要仙家獻策,我還在想。朝廷的徵兵不曾下過旨,怎麼會到梨花村去拉人呢?”
賀歸梨簡單解釋了在軍中的作用,然後問起心中關心的問題。
這裡到梨花村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呢。
“誰知道呢?好端端的,突然拉壯丁。幸好,要徵的兵不多,不然都別想過個好年了。”
賀亭玉先是回答,卻又想起今日剛到軍中的大人物。
她虛長賀歸梨幾歲,早年就見過徵兵氾濫的陣仗。
梨花村在梨山書院腳下,雖然躲得了一時僻靜,但總有人要上前線。
只要是大人物開口了,底下的小民根本沒有選擇。
“是太子來了。”
賀歸梨輕聲說出答案。
她握緊賀亭玉的手,不在多言。
“亭玉姐姐行醫的時候要注意安全,冬寒還沒有轉暖,我們的棉被夠嗎?”
“勉強吧,威武將軍整頓的幾個營寨都不短缺什麼,只是聽說幾位偏將……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賀亭玉想到一些流言。
她本想提醒賀歸梨,卻又不確信訊息的真假,便不想說出來誤導了賀歸梨。
賀歸梨淺聽了一耳朵,沒有在意。
賀亭玉帶她往大通鋪裡走,指到一處被褥整齊的鋪墊。
“我在這兒休息,旁邊還沒有人。晚上咱倆靠在一塊兒,安全點。”
這裡休息的都是煮飯和縫補的婆子,只在晚間回來休息。
賀歸梨點頭,她不挑地方。
能遇到朋友已經很安心了。
兩人私聊沒有多久,太子那邊又來宣人商討軍務。
等賀歸梨回到主將的營中,發現只有自己在。
她環顧營中的陳設,擺在中間的長屏風擋住了背後的空間,之前一起議事的幾個仙家都沒來。
是晚了,還是根本沒來呢?
賀歸梨在心裡自問。
她留步在長桌前,並不著急。
安靜地營帳裡似乎只有她一個人,但賀歸梨的耳力非同尋常,她已然聽見了屏風後面的窸窣。
進門時,長袖經風吹起,擦過屏風。
在她走路時,鞋底輕移兩步停在屏風中間。
沒有軟甲交疊的摩擦,不是衛將軍。
賀歸梨知道這又是太子的把戲了。
看來之前的商議,那幾位仙長們沒有說服這位多疑的太子殿下。
她忍耐住了安靜,屏風後的太子卻控制不住急性子,等了片刻就走出來先質問賀歸梨。
“賀仙家,到了怎麼不出聲?”
太子一現身就緊盯著賀歸梨的表情,沒有放過一眼。
但賀歸梨面不改色,毫不吃驚的模樣讓他不禁疑惑,難道他不夠嚇人?
“小兵已告知是太子有宣,我等來之安之,靜候殿下就是。急中出錯的道理,總是對的。”
“小小年紀,神神叨叨。”太子沒心思聽這個,他扯了一下衣袖,大馬金刀地坐在將軍的主位。
手指翻動桌面的幾張素紙,太子心底轉過好多個心思,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賀仙家先前獻策挺會說,這會兒倒是安靜了。不過你提到的——三日後的夜路寒霜,河面結冰,是否確定?這關係到軍中大策,不可馬虎。”
太子正常說話,仍然給人笑面虎的威脅感。
賀歸梨低頭保證,“三日卯時一刻,冰面成型,可以行走。”
她準確地給出了時間。
太子這一趟避開宮中的爭鬥,是為了坐山觀虎鬥,也是放長線釣大魚。
如果不能在軍中前線為他立功,那說不定就會被留在這裡。
賀歸梨低頭已經預見了未來的另一種可能。
她等不起,太子更等不及。
“好!賀仙家此話既出,當立軍令狀!”
太子握拳用力地捶向桌面,“嘭”一聲激動地站起來,將白紙下的軍令狀抽出,笑得詭異中帶點溫和,似乎怕嚇到了賀歸梨。
“仙家,上前來。畫押為證,三日後,若能依計擒住賊子,本太子重重有賞!”
太子眉舒言笑,一副信任的姿態,但手上早已準備好的軍令狀卻是另一個說法。
賀歸梨在心裡嘆氣,臉上卻保持住穩重。
她上前爽快地摁了指印。
太子驚詫了一秒,馬上收好。
但剛剛賀歸梨毫不猶豫的態度卻讓他多想了幾分。
這時,帳外突然掀開簾子,一人大步走了進來。
賀歸梨還未轉身,就已經聽到來人的聲音。
“太子有軍務商請,怎麼不叫微臣?”
“將軍來早了,我想要派人尋你。你來的正巧,方才賀仙家已立下軍令狀,將軍儘可放心安排伏擊一事,等三日後便知分曉!”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快,轉瞬間便掩飾了過去。
他抬手舉起方才賀歸梨按好指印的軍令狀,十分滿意。
可惜,威武將軍沒有明白他的快樂。
衛無患暗中捏緊掌心,臉上的刀疤透出幾分凶煞。
“其他幾位仙家已經卜測過,雖有寒流,但時間莫測,未必實在三日之後。太子何必讓賀仙家行此舉冒險?若因一時之差,豈不誤傷良才?”
“良才不良才,將軍多慮了……既然是父皇賞識的仙家,自然不會有假。若是有假……不是有此軍令狀嗎?”
太子揚起嘴角,笑得恣意邪氣。
他想要的,從不落空。
不管成敗,總會如他意,他又何必計較成敗呢?
衛無患抿緊嘴角,他見到太子無所謂地笑容,便知道對方的心思。
對方算計的,根本不是戰場,而是權利和慾望。
他還以為,終於有人要撐起大綏了。
“太子……”
衛無患的心如火燒一般滾燙地疼,他從牙縫裡低聲喊出一聲太子,卻看到太子身後的人朝他無聲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