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悔婚的事情,被劉秀這種正義女性看不起。
既然她看不起我,我也沒那麼爛好心的去幫她。
她要喝,就讓她喝吧。
反正無非就是喝趴下而已。
然而女技術員劉秀的酒品不好。
三杯白酒下肚,她沒有醉倒,反而當眾發起酒瘋了。
劉秀當眾大聲喊了句我的名字:“李順平!你給我聽著!”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玩弄女性感情的人渣!我討厭你!”
我尷尬的看了看周圍,只見所有人都盯著我,目光中滿是好奇。
就連我們廠長都疑惑的低聲問道:“小李,你悔婚不會是因為劉秀吧?”
我苦笑著搖搖頭:“領導,您想多了。”
劉秀應該是喝得半醉,乘著酒興開始各種唾棄我。
“李順平,你上班最喜歡偷懶了……”
“李順平,你為什麼不能對女孩子好一點?”
“你是個無賴,人渣,陳世美,負心漢……”
罵著罵著,劉秀還用小拳拳捶我胸口。
三位從特區過來的客戶滿足了強烈的吃瓜願望。
黃老闆笑著說道:“小兄弟,你女友好犀利啊,晚黑帶佢返去,好好哄哄就冇事啦。”
劉廠長對粵語聽得不是很流暢,但也大概知道意思。
快喝醉的劉廠長笑著向我說道:“小李,你還算清醒,待會你跟老鮑,把餘偉和劉秀送回去……我跟客戶還有點事。”
我知道劉廠長要跟著客戶一起出去玩點餘興節目,便點點頭。
我離開包廂去結了賬,然後帶著司機老鮑回來。
老鮑看了看兩個喝醉的技術員,他揹著餘偉就離開了。
我看了看靠在沙發上的劉秀,只好將她抱起來朝外面走。
劉秀也就八十多斤的體重,我打橫抱著她,毫不費力。
黃老闆吹了個口哨大聲喊道:“小兄弟,晚黑返家好好搞佢,以後佢就聽話了!”
我苦笑了一下,抱著劉秀下樓了。
桑塔納的後座塞著兩個醉鬼,我坐在副駕駛位上。
汽車啟動之後,冷風吹在臉上,醉意清醒了不少。
老鮑一邊開車,一邊喋喋不休的抱怨著。
“小李,廠長又出去跟客戶花天酒地了吧?”
“這些當領導的真是無恥,拿著公家的錢出去花天酒地。”
“碼的,回頭老子寫封舉報信,告死他!”
聽著老鮑的話,我覺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向老鮑說道:“鮑師傅,廠長也有廠長的苦衷,談生意,也不能兩手空空坐在那兒清談啊。就好比婚喪嫁娶的擺酒,大家也不光是為了去吃個飯,更多的還是為了聯絡一下感情呀。”
我喃喃說道:“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劉廠長吃點喝點,但總體還算是很不錯的,跟那些擁有幾百套房的房叔、房姐相比,劉廠長可算是一心為企業的大清官了。”
“幾百套房?”老鮑一臉驚歎的說道:“那可真是值不少錢啊。”
我感慨的說道:“廠長管著八百多人的企業,算上家屬和附屬機構人員,幾千人指著企業吃飯呢。現在上面分配的任務越來越少,廠長要是不想辦法在外面找點專案,廠子只會一天不如一天……”
我轉頭向老鮑說道:“鮑師傅你跟劉廠長認識也有十年了,他對你也算是很不錯的……所以舉報的事情,您先放一放,過個一年半載,廠裡要是沒有起色,你再寫舉報信也不遲。”
老鮑嗯了一聲,他輕聲說道:“我也就是想想而已……現在廠裡一天不如一天,我心裡也急啊。”
沒多久,桑塔納就回到了廠裡。
餘偉喝醉的時間比較早,現在已經有些清醒了,老鮑扶著他回家了。
劉秀這丫頭卻是剛剛才喝醉,現在酒勁上來了,像爛泥一樣癱在汽車後座上。
我將她從車裡拖出來,然後抱著她走了兩圈,卻不知道她住在哪間宿舍。
正好我師姐白月家就在這附近,我便走到她家門口大聲喊“月月”。
白月開啟門走了出來,看到我打橫抱著劉秀,神情頗為驚訝。
“這死丫頭跟人拼酒喝醉了……”我鬱悶的說道:“你應該知道她住在哪兒吧?咱們趕緊把她送回去休息……碼的,這丫頭比死豬還沉。”
白月拿了個房門鑰匙掛在脖子上,然後打著手電筒在前面領路。
到了宿舍二樓的207,白月在劉秀身上找到鑰匙,然後開了門。
劉秀的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除了小彩電、收音機之外,米色的枕頭邊上還放了個隨身聽。
白月驚歎的說道:“她家裡好像挺有錢啊。”
何止是有錢……
一個單身女工,能夠擁有這樣的家電配置,妥妥的富二代了。
我把劉秀放在床上,然後抹了把汗。
白月忙著去打熱水給劉秀洗臉、擦汗,我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說道:“月月,你找個乾淨毛巾給我,碼的,這死丫頭累我一身……”
話還沒說完,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扭頭一看,只見劉秀朝床上猛然坐起,身體一陣抽搐。
我下意識想躲,但已經來不及了。
“哇啦”一聲,劉秀吐了我一身,襯衣和褲子全髒了。
難聞的氣味在房間裡瀰漫著,害得我也差點吐了。
我破口大罵,走到洗手間脫下髒衣服,然後沖洗了一下。
洗完了之後,我看著月月的眼神,這才覺得有些不妥——我身上穿著一條短褲,淋了水之後短褲貼在身上。
白月紅著臉說道:“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我去幫你找衣服?”
我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算了,反正也就那麼點路,我直接回去吧……月月你幫她打掃一下,要是你願意的話,就在這裡照顧她一下,她可是大學生,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可擔待不起。”
白月點點頭,她找了個粉紅的浴巾想給我披上。
看著浴巾的顏色,我一身雞皮疙瘩:“不用遮遮掩掩了,現在是晚上,我就這麼回去吧。”
說完,我穿著短褲,拿著溼衣服,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家去了。
回家之後,喝多了酒的我倒頭就睡。
本來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才發現整個車間都炸了。
我剛進車間,一個工友就神秘兮兮的走過來問道:“李順平,說說看,昨晚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