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殘片,張覺還真有點捨不得,這倒不是說攝魂鏡的品級有多高,只說它是張覺這一世獲得的第一個戰利品,有點收藏意義罷了。

實在是自己現在實力不夠,若是自己突破了境界,把自己的芥子袋開啟,那裡面的寶貝,嘿,養活兩隻貔貅都沒問題。

辛苦了一天,張慧將張覺安置在望山海二樓的客房中休息。

望山海基本二十四小時營業,晚上有水哥坐鎮,沒出過啥岔子。

張慧安頓完張覺便開車離開,她要回慈航禪院,師父不允許她在二十五歲前離開她身邊,這是她能在山海市開望山海的條件之一。

習慣了聽五更雞鳴是張覺這一覺睡的並不踏實,鬆軟的床鋪雖然是張慧為他精心挑選過的,但她卻忘記了鄉下人都是睡硬炕板的。

就在張覺好不容易脅迫自己進入冥想之際,門卻被悄然開啟。

張覺瞬間睜眼,看到眼前一幕便暗道糟糕,只見黑暗中水哥目光呆滯的盯著他,讓他立時毛骨悚然。

“阿覺,快走,水哥今天不對勁了,我控制不了他。”

花有意焦急的聲音傳來,張覺下意識看向窗外,窗外依舊漆黑一片,但再一細看,卻發現有東西在攢動,密密麻麻,很是瘮人。

是血蚊子!

大意了。

張覺立馬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他身上的氣味。

打小因為這該死的氣味沒少遇兇險,後來自己憑藉記憶找到了幾株可以掩蓋本身氣味兒的草藥,效果還不錯,一直沿用至今。

但這兩天由於環境的影響,自己竟忘記塗抹了,藥效的消失讓他本來的氣味兒又暴露出來。

這裡可不比鄉下,再厲害也是些低階的山精鬼魅。

單說那血蚊子,十萬只黑蚊子裡才能孕育出一隻來,窗外那蔚為壯觀的景象,這是得有多少十萬只啊。

更糟糕的是眼前,水哥被花有意強行切換下線後,自己也開始不對勁兒起來。

瞅著花有意流著哈喇子就想往自己床上撲,張覺趕忙掀開大被反罩在她身上。

窗外的血蚊子已經紅了眼,開始組織衝鋒,噼裡啪啦撞擊在玻璃上,簡直就和下雹子一樣。

張覺不敢怠慢,翻滾下床直接衝向門口。但還是晚了一步,花有意預判了他的行動,大長腿一個迴旋踢,將房門直接踢住。

幸好她身上穿的還是水哥那套行頭,不然這個高難度動作絕對勁爆。

不過此時張覺關注的方向顯然不在這上面,在血蚊子前仆後繼死傷不論的情況下,玻璃開始出現道道裂痕。

近身搏鬥,以前的張覺不行,現在的張覺不怵,後來才知道,自己那老實巴交的農民老爹年輕時卻是山裡最強獵戶,部隊裡特招的一代兵王。

要不是在戰場上失手打傷了同伴留下了陰影,也不至於重返大山隱姓埋名。

所以五歲時起,老爹就開始有意無意指點他近身搏擊術。

花有意所使用的,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不是武技,而是舞技,作為一名職業人員,她無疑是合格的,但要想拿下張覺,還真差點意思。

十五歲的後生,正是龍精虎猛的棒體格,上躥下跳也不和花有意有實質性接觸,一手抄起來是拿著的揹包,一手輕車熟路掏出包研磨好的草藥粉。

看著花有意再次欺身而來,張覺瞅準空檔,一個貓腰外加一個健步,直接用肩扛住花有意的小腿,起身一手控住花有意的大腿,直接把人頂了出去。

待到花有意要起身時,張覺竄起來,手上的草藥包直接拍在了花有意的口鼻上,一時間,草藥包炸開,粉末瀰漫在空間裡。

粉末隨著花有意下意識的呼吸,直接進入她的呼吸系統,緩解了她對張覺氣味的痴迷程度。

就在花有意暫緩舉動的下一秒,玻璃終於不堪重擊,徹底破裂開,血蚊子如一陣黑色的風,打著旋湧了進來。

張覺眼疾手快,拉起還在遲滯的花有意奪門而出,血蚊子這次是真殺紅了眼,玻璃還阻擋了它們七八個回合,這門子卻連一個回合都沒扛得住。

前後腳,張覺拉著花有意在走廊裡剛踏出一步,後面的門就直挺挺倒下,這次出來的血蚊子已經不是剛剛那股子旋風了,已經變成了可以席捲一切的洪水猛獸。

張覺暗罵一聲,要不要這麼誇張。

在鄉下,血蚊子也見過,烏央烏央的也不少,但就沒見過這麼誇張的,這裡可是城市。

他卻不知道,下鄉的血蚊子是多,但都是些沒開化過的,而城市裡的都是見過世面的,自然是不可同而語的。

就在他們轉過拐角準備逃往樓下的時候,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從黑暗的角落裡探了出來,是貝貝。

難道這傢伙也想乘人之危,分潤一杯羹?

張覺心中疑惑,腳步卻不遲疑,現在他是能躲則躲能逃則逃,雖然自己現在本事不濟呢,慢一步,死字兒都不知道該咋寫。

不過這一次張覺明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神獸之腹了,貝貝仰起小腦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衝著血蚊子走了過去。

張覺自然是一步不敢停下的,他生怕自己慢一步就會被淹沒於血蚊子的驚濤駭浪之中。

不過他所擔心的事情確實沒有發生,血蚊子看見一隻不起眼的小不點橫亙在路上,起初真沒把它當盤菜,但下一秒就為它們的自大付出了慘痛代價。

貝貝向著衝它拍打而來的血蚊子們狂吼一聲,如龍吟似虎嘯,直接把阻擋在它面前的血蚊子震斃了。

撲撲索索,血蚊子的屍體從半空中就成了自由落體,一瞬間通道里屍山血海,慘不忍睹。

貝貝卻跟沒事兒獸似的,晃晃腦袋,搖搖尾巴,發揚著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直接回自己窩裡睏覺去了。

經過驚心動魄的一夜,張覺重新用草藥掩蓋了令妖魔鬼怪聞之發狂的體味,花有意換上了合她身材的旗袍,還貼心地給他煮了靜神的咖啡。

當張慧來到店裡的時候,二樓血蚊子的屍體才被花有意請來的保潔員處理了一半。裝修也得等到清理完血蚊子以後才能上手。

只見貝貝搖頭晃腦前去迎接它那有奶的娘,還不忘回頭看一看張覺,這讓張覺對它有了重新的認識。

原以為這是一隻高尚獸,做的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這種有情懷有節操的事情。

不曾想卻也是一隻為了吃吃喝喝,邀功請賞低三下四的庸俗獸,你的傲氣呢,你的風骨呢,真給你們神獸家族丟人。

悱惻歸悱惻,但張覺這次還是不吝讚美之詞的,畢竟是人家出手解圍。

對於有救命之德再造之恩的,他自然不會虧待,當即便許諾會給貝貝整一桌大餐犒勞。

在張覺一通對症下藥,投桃抱李之後,貝貝心滿意足地圍著他打起了轉。

不過這邊張慧還是愁眉不展,她很擔心,覺得張覺這種塗抹草藥的辦法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如果下次一個不小心,是不是還有這麼好運可就兩說了。

“不行,我得找機會和師父討個方法。”

張覺沒好意思打擊張慧,就你那位便宜師父能有啥好辦法,如果自己能開啟芥子袋,裡面倒是有一件可以遮蔽氣息的薄嬋紗衣。

不過現在,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它就在你面前,可是你打不開它,能力不夠啊,細狗。

就在張覺自怨自艾之際,店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少婦裝扮的女子走了進來,一副墨鏡遮住了她大半個臉,其餘部分也儘量拿頭巾包裹著。

她徑直走到了一個最角落的地方坐下,當一名服務生正準備走過去時,卻被她喊停了:“你別過來,去叫你們水哥來。”

張覺一聽這,來了興趣:“哦豁,婦女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