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適應新的生活
重生,六個姐姐帶我走上人生巔峰 山城旅客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來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已經一個月零三天,雖然內心還是些許牴觸,但我已經逐漸適應了現在的生活。
人還是要向前看的,要接受現實。
趙德柱家每天都非常的安靜,那種極為壓抑的安靜。
只要趙德柱先生沒有說話,全家人,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大家都會默不作聲的做著自己的事,當然,我是一個例外,我作為這個家唯二的男子,彷彿從出生起就有了極為崇高的家庭地位和特權,雖然我只有六歲。
趙德柱家住在新安鎮趙家村,村裡離鎮新安鎮有十幾裡地,步行需要一個小時,離市區有三十多里,車程半個小時,雖然路程不遠,但是村子地處山區,又沒有比較好的公路,來回出行還是有些困難。
趙家村有三個社,共有100餘戶人家,男女老少500多人,絕大多數人口都是山東和河北移民,有少量的朝鮮族和滿族,大部分人口為趙姓和張姓,趙姓人口是絕對多數,張姓多為趙姓姻親。
隔壁張家村正好相反,張是絕對多數,姓趙的都是姻親,我現在的母親張翠芬就是來自隔壁的張家村。
兩村互相通婚數十年,關係緊密。
趙德柱家是標準的農民家庭,家裡有二十多畝旱田,兩頭牛,一大一小,房子三間,泥瓦結構,窗戶是木窗戶,牆都是泥牆,牆面上貼的報紙,一年貼一層,一層疊一層,貼了很厚,很有年代感。
東屋是主屋,趙德柱夫婦帶著我一起居住,東屋的採光很好,屋內有一鋪大炕,能睡五六個人,炕上放著一個小炕桌,桌子旁邊堆著七八層棉被,炕尾是一個炕櫃,炕櫃分上下兩部分,上層放著一些被褥,下層堆放著一些衣服。
地上也放著幾個儲物的棍子,都是紅色的漆面,用架子墊高,可以防潮和防鼠,家裡的傢俱都是實木,應該都是自己在山上伐的木材,找人做的傢俱,靠著門口放了四把實木的紅椅子,竟然是用整塊的紅松的琥珀木做的,這可是好東西,椅子的顏色很漂亮,鮮豔流動的紅色,聞起來很有一股松木獨有的香氣,如果拿到2020年,買這麼一套椅子的應該需要花不少錢。
西屋是六個女兒的房間,西屋比東屋小一些,採光也差了不少,有一些昏暗。屋子中沒有多少傢俱,只有幾個凳子和一個飯桌,一鋪大炕,上面有六床被褥,很破舊,有幾床都漏了棉花,但是整理的很整齊。地上才有個木頭架子,擺放了一些米麵糧油等生活用品。
六個姐姐在沒有父母面前也都是如啞巴一般,一言不發。
她們本是天性活潑,都是天真爛漫的少女,正是喜歡熱鬧,喜歡撒嬌的年紀,可是在這個家裡,她們只要見到趙德住夫妻就會變得沉默。
父母對她們的嫌棄和不滿一直存在的,特別是張翠芬,因為一連六個孩子都是女兒,不斷的生育對她的身體產生了巨大的危害,年紀輕輕就有很多疾病,她不會去怪罪自己的丈夫,不會怪罪自己的丈夫不斷的把自己置身於生育的危險之中。
張翠芬把一切的苦難原因都歸結於自己的女兒,她堅定的認為,如果不是不斷的生育和撫養女兒,她就不會受那麼多的傷害。
女人天生敏感,姐姐們也都明白她們在父母心中的地位,所以一直都是謹言慎行。
只有他們到了西頭屋的時候才會嘰嘰喳喳的講話,開心的吵鬧,有時候趙德利聽到六個女兒鬧的太大聲了,就會咳咳咳的咳嗽幾聲,張翠花就會這時大聲的嚷嚷“鬧什麼鬧,一天到晚不知道幹活就知道玩,養你們有什麼用!”
張翠芬好像一個頂級的機器人,她好像沒有自我,她的整個世界就只會圍繞著兩個人展開,一個當然是她的丈夫趙德柱,另一個就是她的寶貝兒子,也就是我,趙來寶。
她總是能敏銳的感知到趙德柱的喜怒哀樂,並隨著趙德柱一起喜怒哀樂,在趙德利面前,她就像一個影子和執行官,亦步亦趨的跟隨著自己的丈夫,並百分百,完全不打折扣的服從趙德住的命令並完成趙德柱佈置下的各種任務。
對她的好大兒趙來寶,她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幾乎做到了完美。
衣食住行,任何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能溺愛兒子到這種地步。
但是她對六個女兒可以說是完全的不管不顧,甚至可以說是苛刻,如果不留顏面的評價的話,有時堪稱惡毒,我甚至懷疑,這六個女人真有可能不是她親生的。
說起我這輩子生物學的父親,趙德柱,實事求是的說,他真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他不愚鈍,也不懶惰,他只是涼薄和鐵石心腸,我本身也算個涼薄之人,見到他之後,我都會覺得恐懼和深深的惡寒。
他好像誰都不愛,只愛自己。
有人說他愛我,實際上他愛的也不是我,而是兒子,他愛的是一個符號罷了。
他不愛自己的妻子,對妻子永遠沒有好脾氣,非打即罵,稍有不順心就拳打腳踢,即使他的妻子對他百依百順,視他為神,他對自己的妻子也沒有任何的憐惜。
對女兒不僅不愛,好像還有很深的恨意,他很反感女兒在自己身邊,只要女兒靠的近一些他就會暴躁,因此,六個女兒每天都離他遠遠的,生怕有什麼過世惹到這個可怕的人引來一頓毆打。
雖然我也感受不到他的愛,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尊重。
即使我只有六歲,很多事他也會詢問我的意見,並且真的會認真考慮,在最開始他的這種行為,讓我感到費解,現在我慢慢的理解了他的邏輯,雖然我很小,但是我是一個和他一樣,他必須要尊重的男人。
在這個家中,只有我們兩個是有話語權且在人格上平等的人,其他人都是低人一等的生物,女性都是附屬品,她們不僅從屬於他,也從屬於我,女性作為個體沒有價值,只有作為附屬品才是女性應該擁有的地位和價值。
他的這種價值觀也在影響著全家的每一個人,即使是我的母親,張翠芬,有時也會展現出服從我的傾向,不難想象,等到我長大,雖然作為母親她是我長輩,但是心理上,依然是我的奴隸。
六個姐姐也大體如此,有的主動,有的被動,都有順從我的跡象。
暴力加父權,果然是可以馴化受控制的女性,權威和暴力讓女性無從思考,不斷強化自己是男性僕從的認知,並將其合理化。
不僅僅是女性,男性又何嘗不是如此,能反抗暴力秩序的人永遠都是少數,某種意義上,我們都是權威和暴力控制下的奴隸。
英雄總是少見,所以他們是英雄。
而我們多是秩序下的凡人。
我不得不慶幸,我重生為一個男人,天經地義的就可以擺脫一些奴役和枷鎖,如果是個女孩,生在這種生存資源緊張,又思維極端父權主義的家庭,肯定要過上這種壓抑如奴隸的生活。
重生後有個小插曲。
趙來寶原來是個口吃兒,還有一點點智力發展遲緩,雖然已經6歲了,但是他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不會說,這曾經讓趙德柱家成了全村人的笑柄。
“你知道趙德柱家的事嗎?他家為了生兒子,生了六個女兒啦,好不容易第七胎生了個兒子,六歲了還不太會說話,是個磕巴!好像腦子也不太好使”
“真可憐啊,哎!”
每次這種閒言碎語傳到趙德柱夫妻口中的時候,她們都會無比的悲傷和憤怒。
但是他們毫無辦法。
直到我的重生,才讓他們揚眉吐氣起來。
重生後的第一夜,由於狀況緊急,我表現的太過成熟和聰慧。
當夜我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不僅清晰的表達了我要去看病的意願,同時還說了一些理由說服了趙德柱夫婦帶著受傷的兩個女兒去醫院治療,在醫院檢查時,我能和醫生無障礙交流,頭腦清晰,對答如流,連醫生都驚歎我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聰明懂事。
因為當時情況比較混亂且特殊,大家也都沒有多想。
回到家大家冷靜下來後,才覺得我哪裡有些不對勁。
我突然的聰慧,特別是對姐妹同然擁有同情心,讓全家都感到怪異。
有人認為我是摔了一下,摔開竅了,有人認為我是被什麼山精野怪附了體。
為此,趙德柱一家特意找了一個仙姑來看我,之後仙姑判定我沒有中邪,但是有些嚇到,掉魂了,接著給我做法,這個儀式我見過多次,今天看到有人為我施展招魂秘法,也是覺得甚為有趣。
施法完畢後,仙姑大人將自己施過法的符紙燒成灰燼,倒入水杯中製成符水讓我飲下,我雖然百般不肯,四處躲藏,依然被她抓住慣了幾口。
符水好像有毒一樣,或者說仙姑的法器有毒,喝完符水後我腹瀉了好幾天,去村衛生所打了兩天針才好轉。
在此之後,我也意識到了我應該慢慢去改變,不要表現的像個神童,不要突然表現的太優秀,我應該表現的像個孩子。
於是我開始裝傻,但是我也不能完全當個傻子,還是要慢慢的變得正常,由於我從一個半殺半痴呆慢慢變成一個正常人,全家都變得開心起來,特別是張翠芬,她倒是沒有懷疑什麼,特別是我喝了仙姑賜給的神符水,那就更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
在她的心裡,她的兒子本來就是天下最為優秀的存在,之前的痴傻和磕巴不過是假象,面對我的改變,她只是一個勁的說“真是祖宗顯靈,別人以前都說我家來寶是個傻子,她們這幫挨千刀的就是嫉妒我生了個兒子,她們生的才是傻子,你看我的寶貝,遇到事了,口齒清晰,說話辦事和大人一樣,聰明的很!全村都沒有一個孩子比我家來寶聰明!”
我心想,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再說不明白話,不會表達自我意願,那不是真的傻子嗎?
不過以後還是得注意,不要多說話,別引起別人的懷疑,誰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回事,我先苟且發育兩年,即使以後要扮演神童,也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行。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讓我意想不到且社死的事隨之而來。
張翠芬為了證明她的兒子不是傻子,而是天下第一聰明人,每天都會抱著我參加村裡的婦女聚會,參加一個接著一個的局,走動家,串西家,樂此不疲。每次的開場白都會說“兒啊,你和你嬸子們聊聊天”
之後便是一連串的炫耀。
“兒啊,在家你姐姐不是教你唐詩了嗎?你給你嬸子們背唐詩,就背那個鵝鵝鵝......”
“兒啊,你給你嬸子們跳個舞”
這種日子,身體上倒是可以忍受,但是心理上的創傷實在是太大了,我一個四十歲的老大叔,要給一幫小媳婦表演唱歌跳舞,我真是整個人的心態都崩塌了。
我雖然喜歡美麗的少女相處,少婦實際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些農村的婦女和美麗一點都不沾邊。
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農村婦女的不拘小節。
一幫婦女帶著孩子聚在一起,什麼葷段子都隨口說,連自己丈夫那塊有多大,持續多久都毫不避諱。
當她們的小孩子突然餓了想要吃奶時,她們也不會有任何避諱,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解開衣服,把孩子按在胸上就任孩子自便,本人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參與各種話題,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拍掌大樂,這種場面我是從來也沒有見過,我個人也是大受震撼。
非禮勿視,非禮勿聞,我一個四十對的大叔對這些小媳婦真是一點興趣都有,特別還是一些不如的母親,我想逃,卻逃不掉。
更讓人難以啟齒的是,這些婦女還有很重的攀比心理,比孩子的身高,比飯量,比說話,甚至連孩子的發育也要比一下。
這段經歷我已經不想再回憶了,不僅僅是覺得面子上難為情,簡直就是直擊心靈的巨大屈辱。
衣食住行我適應的很快,就是普通的北方農村生活,趙德柱家雖然不算富裕,但是穿衣吃飯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大家穿的都比較破,全家過年也只有我買了兩套新衣服。
她們給幾個女兒買了幾尺大花布,用舊棉襖翻新一下面,就讓六個女兒都開心了好幾天,特別是老五和老六,好幾天都捨不得穿自己的大花“新棉襖”。
家裡吃的最好的就是我,我和趙德柱夫妻一起在炕桌上吃飯,基本能保證每天都有相對不錯的飲食。飯桌子上每天都會有肉蛋奶的供應,實在沒有,最起碼也會有一塊豆腐,這些東西都是特意給我準備的,只有我不吃或者食物要變質的情況下,趙德柱夫婦才會把這些吃完。
水果方面,冬天的東北新鮮水果價格比較貴,他家又不是很富裕,但是依然能保證我一天一個橘子,一個蘋果或者某種梨。
六個姐姐的伙食就差很多,基本只能吃一些白菜土豆,蛋白質主要來源是豆製品,偶爾和點魚肉,但是量也不多,沒有什麼油水,所以他們6個都不算胖,大女兒已經15歲,胸前還是很平坦,大機率也是因為營養跟不上。
在我逐漸恢復後,我對這種伙食分配還是有些不安的,因為太不公平,於是我會在飯後偷偷將肉和水果分給六個姐姐,雖然總量不多,最起碼大家都可以吃一點。
我的這種行為最開始也嚇了6個姐姐一跳,她們也不敢吃,因為曾經的那個趙來寶幹過把東西分給姐姐又告狀的壯舉,導致姐姐被父親暴揍一頓。
看來這個趙來寶真是個天生壞種,話都說不明白的一個幾歲的小人就已經開始噁心人了。
整體來說,在接受了我自己的死亡和重生的事實之後,對於新生活我適應的很快,無論衣食住行,我都能快速的適應,唯一不能適應的就是這壓抑的家庭氛圍,不公和冷漠環繞的環境讓我一個四十多的大老爺們都感到壓抑和無助,很多時候看到趙德柱對女兒的惡劣行為我都想爆粗口,真不知道這六個姐姐是怎麼熬下來的,如果是我,我早就自掛東南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