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墟閣上下長老弟子皆知,宗主屬峰有七,

分別為畫商,別恨,離秋,虛樽,濁酒,望月已經無妄。

除了望月之上的聞人予歡小師姐和無妄峰主黎一眾人知曉瞭解之外,其餘五位宗主真傳弟子,就連許多資歷深厚的長老都未曾見過一面,神秘的很。

“老六還是不來嗎?”

山後一座望月仙庭之內,一位臉頰之上滿是鎏金銘文的魁梧漢子悶聲悶氣的問了一句,

“那小子跟自己較勁這麼多年,他也不顯累,誰勸他他就跟誰急,呲牙咧嘴的,會咬人的。”

庭臺之上,一襲青衣腰懸竹劍,拄著腦袋側臥其上,見其咧嘴一笑,開口調侃道。

“老頭那邊也是,明知道小黎子痛楚,三天兩頭過去戳一戳,一別三年,這次爺倆見面,怕不是又要鬧上一番。”

庭閣鞦韆之上,一位玉羅白裙的嬌可少女額間一點嫣然桃洛點絳,晃盪著粉內小腳丫,嘟囔著小臉,言語之間老氣縱橫。

幾人言語之間,三柱焚香嫋嫋而起,在場眾人皆收斂了神色,起身駐足,朝著一位手持香燭的鵝梨黃裙少女身後禮拜執手。

香火散去,少女回身禮謝眾人,月瞳秋眸,青眉遠黛,眼角之下一點淚痣宛若懸星伴月,俏顏丹唇,春風繞耳,回首之間,若似舊人之顏,令眾人不免為之一顫。

“爹說了,這次宗門大比之所以請諸位師兄師姐出關,一是因為古戰場開啟,百年之內最大的道緣機遇不可不為,另一方面,是因為此行兇險萬分,還請師兄師姐們護佑我荒墟閣眾弟子安危。”

少年抹了抹眼角,收斂了幾分思緒神色,俏皮一笑,一雙潺潺眸子帶著些許期盼注視著眾人。

“好好好,三師姐答應你,這小模樣,可親死個人了。”

桃洛少女凌空虛度,踮著小腳丫蹭著聞人予歡的小臉蛋,一臉享受親暱。

懸劍年輕人看了眼雙手負背,一襲白袍不染塵埃的溫雅男子,扯了扯嘴角,並未作答。

“還有一點,爹說了,孃的事,還輪不到我們插手報仇,今天將眾位師兄師姐聚集在此,就是想讓師兄師姐們對著孃的仙陵起誓,此行絕不擅自與道玄之境挑起爭端,殃及宗門傳承。”

少女一眼便瞧出來幾人心思,側開身位,庭閣之中,一座滿是月華晶瑩散落的萬花墳冢簇立其間。

為首的那位白袍儒雅年輕人輕嘆一聲,最先致禮叩拜,隨後幾人躊躇片刻,便緊隨其後,默默無言,行禮起誓。

“小六子那邊,怎麼說?”

禮畢抬頭,青衣劍客扯了扯嘴角,他們幾個還好說,暫且耐得住,黎一可就沒一定了,這小子最近行事越發癲狂,若是真讓其參與此次的古戰場之行,怕不是會追著幾大道玄之境發瘋。

“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讓其步入古戰場,以六師弟的天賦資質,沒有那些機緣大道,照樣修得成正果。”

一直未曾言語,面若清霜,鳳眸含雪的颯爽高個女子開口說道,青眉微蹙,也不知師尊是怎麼想的,非要讓黎一攪和進來。

“玄品宗門參與進古戰場的弟子名額只有二十位,此處宗門大比便是為了篩選出二十位天資卓越的優秀弟子,我們六人必然會有人與老六相逢交手,只要將其擠出二十之列,沒了名額,他也就死了這條心了。”

高大女子接著說道,扭頭看了眼背望無妄峰的大師兄。

“小雪兒,不知你能接住師尊幾劍?”

“允巋,你再叫一個試試?”

一聲小雪兒出口,頓時滿庭風雪大作,寒霜刺骨,陌上凝殺,白眸落塵。

“咳咳,懷雪師妹。”

一臉春風和煦的溫雅年輕人尷尬一笑,嘴裡有些抽搐。

“噗,小~雪~兒。”

腰懸竹劍的知遊掐著指尖,陰陽怪氣的矯作一聲,轉身便引來了幾道刮骨寒風,追著其屁股一頓亂砍。

“小六子碎劍入法,境界一跌再跌,但是不代表著其真如表面上一般變得孱弱可欺,三年前師尊那般折騰拘束,他都能在全宗修士面前逃之夭夭,那如今呢?”

允巋大袖一揮,寒風入懷,輕柔如春,消抵而去。

“我想師尊喚我們出關的意思大半是因為小六,古戰場之內皆是上古大能傳承,其中甚至有隕落降生的聖人道尊,這等機遇,不是後天錯過便能彌補的,即使是道玄之境的天驕們都趨之若鶩,小六子天賦再強,墮了道心,總要想法子彌補的,古戰場就是其最佳的補缺之地,若是機緣得當,以他的天資,直入上三境,也並非不可。”

允巋揉了揉額頭,有他們師兄妹六人盯著黎一,其總能安分一些,

“你就這麼看好他?”

懷雪瞪了青衣劍客一眼,坦白來說,她並不太喜歡這個小師弟,之前是太陽光,刺眼,如今是太陰詭,生寒。

“我們的小師弟嘛,當然是這個。”

允巋伸出手指,咧嘴一笑,滿臉驕傲。

“呸。”

懷雪翻了個白眼,看向雲霞昏色,眉頭一蹙,定睛瞧去,微微一愣,神色有幾分驚訝。

“小六子上山了?”

知遊屁股一撅,滿眼欣喜,一道劍光閃過,飛掠而去。

“我們在這等他。”

允巋一把抓住知遊肩膀,面帶春風,搖頭淺笑。

庭內六人神色各異,表情不一。

聞人予歡站在庭閣之前望眼欲穿,滿眼秋潺情愫,漣漪盪漾,愈歡愈喜。

允巋閉目凝神,倚靠在庭柱邊緣,叩指敲腕,神色越發複雜凝重,

懷雪抬頭仰望隨風而來的陰沉夜幕,不見繁星明月,滿是寂寥深邃。

玲瓏盪漾在鞦韆之上,晃動著小腳丫,細細聆聽那漸行漸近的空靈鈴簇,小臉上滿是享受安逸。

知遊打著哈欠摩挲著腰間竹劍,百無聊賴,側臥橫躺,抖起了二郎腿。

君佑雙臂抱懷,一身鎏金箴文遊梭周身,淡淡懸空鎖鏈虛影吊墜身後,通天徹地。

“畫十個姑娘陪著我~再畫個溫暖的被窩~畫上啤酒與燒鵝~我們一起~嘿嘿嘿。”

歌聲入耳,如鯁在喉,眾人臉色一變,相互對視一眼,皆呆愣在原地,

“我左手一個妞~右手一個姐~先脫衣服再拖鞋~我們一起床...搖曳...”

哼著小曲唱著歌,抬頭便瞧見庭中滿顏色,大眼瞪小眼,氛圍一度十分尷尬,

好似你獎勵完自己忘了提褲子困睡過去,猛然驚醒發現屋內賓客滿員,紙巾仍在身旁,影片已然暫停。

正常人必然羞愧難當,偷偷溜去自慚形愧,不敢見人,

但是黎一是正常人嗎?只見其思索片刻,清了清嗓子,一聲大喝,

“妹妹你坐槍頭啊~哥哥我泛著舟,嗯嗯啊啊,你我盪悠悠~”

我選擇脫下褲子,再來一次。

“別攔我,今天我非得砍死他,小淫賊,你站那,別跑。”

“小雪兒,小雪兒,消消氣,消消氣,師弟,親師弟。”

“允巋!你手往哪摸呢,啊~死,都給老孃死~”

荒墟閣內,天降鵝毛大雪,剎那成霜,聞人淵縮了縮脖頸,呼了口哈氣,總覺得脖頸有些涼颼颼的,好似有刀子在頭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