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送別
種田養家,從娃娃做起 殘荷滴雨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家鷹坐孃親腿上,心裡高興,面上卻依然沉穩如水。
秋霜猛地發現他叫的不是‘孃親’,而是‘母親’,便問他,“周老夫子讓你改稱呼的?娘更喜歡你叫孃親。”
家鷹從善如流,“好,我聽孃親的。”
家鷹聞著孃親身上的味道,很想睡覺。
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去歇會兒,等會用飯娘叫你。”
拍了把他的小屁股,讓家鷹走了。
“娘就喜歡大哥,不喜歡我,娘····”
彎彎扭扭,坐上大哥坐過的孃親大腿,大聲炫耀,“夫子教我三字經,娘,我聽一遍就會背,要不要聽聽?”
家鷹抬步,只聽身後娘卻說,“比起三字經,娘更關心你們今天在夫子家,有沒有吃好喝好,是不是很緊張?
讀書,是為了增長見識,讓你們不當睜眼瞎,不是為了拔苗助長,非要你們考取功名。”
家鷹聽後,心裡喜滋滋的。
自己的孃親就是不一樣,如若別人家,肯定是希望交過束脩,不考個秀才、舉人、甚至進士就是損失。
而自己的孃親,卻更關心他們學的累不累。
秋霜腦袋擱他肩頭,“家亮,你要透過學習,確定自己以後的目標,才是大事。只要你想,娘即便再辛苦,也是願意的。”
家亮聽的似懂非懂,還是重重點頭。
翌日。
雪再次下起來,這次,雪片漫天飛舞,走在對面都難看清人。
送糧的車隊和人馬,據說都困在里正家,回不去。
秋霜知道,這又是上天給趙謹端製造表現的機會。
她不羨慕,她正為家鷹給她拿回來的紅包發愁。
五兩新銀子,周老夫子沒收,只是收了二兩的散碎銀子。
這對於教導兩個孩子來說,明顯不夠。
看來,在過年休學時,得要送份過年大禮,才算不失禮數。
虞翊和陳秉巖都是大病初癒,秋霜讓石河把上房的那根人參切成小段拿去,告訴黃嫂,加在雞湯裡,把他們身子骨養好,也是她大功一件。
這也是她的私心,這兩位大菩薩,以後等自己為了兒子和趙謹端鬥起來的時候,也能為她今日的付出,有些貢獻。
她就是這麼現實。
黃嫂沒見過人參,可聞見雞湯裡有一股子中草藥香,便知是好東西。
晚上剩餘的雞湯,她偷偷端了回去。
石河看見,和秋霜說了。
秋霜想了想,沒說什麼,只是暗暗打定主意,明年,黃嫂這個人,看來不能再用了。
今天是雞湯,以後家裡還有更多讓她眼饞的東西,她便會忍不住,繼續朝家裡拿。
這不是窮苦的理由,是思想意識不對。
可她表面還是心有慼慼道,“算了,石河,咱們家,現在都不被鎮民們喜歡,黃嫂這事兒,先睜隻眼閉隻眼吧,你多留心就是。”
五日後。
雪開始慢慢停止,可鎮子上,總有人家辦喪事。
秋霜想給那些人家送點什麼,可家裡除了藥材,吃食也慢慢消耗的沒多少。
最後,偷偷讓石河去每家,送了二兩銀子。
並且囑咐,不要聲張。
虞翊沒等來接他的人,決定自行回去。
姜漢收拾行囊時,虞翊去找秋霜。
塞給她一個翠綠如湖水,足足有巴掌大的玉佩,反面有字,是繁體字,秋霜不認識。
正蹙眉端詳,頭頂冷冷投來一個詞兒,“···目不識丁。”
然後把東西從她手裡,搶走。
秋霜也不惱,他的陰陽怪氣不是一兩天,就讓他繼續保持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良好感覺吧。
小屁孩,還是要哄。
和家亮也沒差,只是年紀大些罷了。
陳秉巖也要走,接他的馬車也在路上,只要不下雪,就這一兩天的事兒。
秋霜沒什麼好送的,把已經乾燥的羊肝菌裝了些給他塞包裡。
第二天大晴,屋簷下的冰凌慢慢融化,虞翊要上路了。
秋霜連夜給他和姜漢縫了雙棗紅色,裡面用棉花絎縫的手套,騎馬正好用上。
哪知,虞翊雙眉擠在一起,滿臉嫌棄,扔給姜漢,“醜,太醜,也只有你這臉皮厚的,才敢把這蹩腳手藝拿出來。”
秋霜作勢要收回,哪知虞翊翻身上馬,說,“記得把東西收好。”便飛奔而去。
姜漢一一抱拳行禮,也縱身跟上。
秋霜納悶,讓石河去把他們房間收拾收拾。
哪知,石河拿出個金絲線繡麒麟的玄色布袋子,開啟一瞧,不僅有五個金錠,還有那塊玉佩。
秋霜知道這玩意兒肯定意義重大,不然,要走的人還特意叮囑一番。
連忙收在自己貼身的口袋裡,挨肉掛著。
石河瞥見,挪開眼睛,面色凝重。
當天酉時三刻,兒子們被石河接回來,正好遇到打聽陳秉巖的陳家人。
一老一少,年長是陳家的總管事,年輕的是陳秉巖的嫡長子陳鴻。
兩人進來,直接給秋霜下跪行禮,感謝她救命之恩。
同時,又拿出一摞銀票,任憑秋霜推拒,就是要給。
最後沒法子,秋霜只得象徵性收下一張。
黃嫂踮腳朝堂屋張望,石河下意識故意擋住她視線。
秋霜有意鍛鍊家鷹,把接待和安置客人的事,全都交給他打理。
她則進屋,打算抓緊,給陳秉巖他們三人,也縫製一雙手套。
自己不會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用行動,對他人示好,只要有心,就能感受到她的善意。
晚飯時,秋霜偷偷觀察,家鷹已經讓石河把虞翊主僕住過的房打掃一遍,床被都換過,又把姜漢置辦的薰香點上。
飯食安排增加了酒,還讓黃嫂單獨炒了兩個下酒菜。
飯桌上,作為長子,也給兩位客人以茶代酒敬過。
雖然還生澀,可比起第一次應對陳秉巖和虞翊時的手忙腳亂,已經熟練不少。
飯畢,他奉茶後,還去廚房燒水,安排客人洗漱。
秋霜則在屋子裡,加緊做針線活。
紅紅也像模像樣,拿了個布塊,秋霜教她走針。
女孩子不是非要會什麼,但是,基本生活技能要學。
針線、認字,甚至廚藝,不要精通,但是都要會一點。
生在這個時代,就要隨大流,才不至於成為別人口誅筆伐的目標。
陳秉巖特意找秋霜,說起以後有事就給他寫信或者去安陽城找他。
等他把事情查清後,也會派人來接她和孩子們去安陽城玩。
秋霜點頭,有這樣一棵大樹在,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家鷹和家豪,昨天特意和夫子告假半日,就是為了送別陳伯伯。
哭的稀里嘩啦的家亮,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都沒停止。
而虞翊走的那天,兄弟倆暗笑良久。
這明顯的區別,秋霜感嘆:幸虧虞翊不知道,不然,又要橫眉冷對,見誰都不順眼。
石河再次清理屋子時,一個木匣子,裡面滿滿的銀票,送到秋霜面前。
仔細數了數,足足有兩萬兩。
她喃喃問,“石河,你說這錢,夠不夠承包一個山頭?
咱們明年開始大幹一場,怎樣?”
石河憨笑,“嫂子,你說咋樣就咋樣,咱們幹,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