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犯錯
種田養家,從娃娃做起 殘荷滴雨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在他還未倒地前,秋霜立刻趨身上去,把他肩膀按住,“家亮過來,扶住他。”
拇指重重按壓在他人中處,“家鷹,蜂蜜水。”
兄弟倆頓時手忙腳亂。
秋霜給他再次診脈,脈象有些微弱。
家鷹把蜂蜜水用勺子,一點點的朝虞翊嘴裡送。
儘管不願,可有孃親在場,他不得不耐住性子。
正在這時,馬蹄聲急,姜漢回來。
家亮被安排去趕緊煎藥,已經鋪好床的石河出來,和姜漢一起,把虞翊抬上床去。
秋霜趕緊和姜漢商量救治方案,捏握能力已經被毒藥干擾,為表明他大腦功能已經受損,為了不讓毒素擴散,需要在身體幾個主要穴位開口放血,用這種方法,立即釋放毒素出來。
姜漢沒遲疑,“可以,該怎麼治都聽大嫂的。”
隨後,掏出一把薄如樹葉的刀,“就用這個,鋒利。”
秋霜點頭,打算吃完飯就開始。
眾人無話,趕緊吃飯。
家亮負責把煎熬好的湯藥送到兩間房,家鷹照顧妹妹,石河和姜漢,隨時在床邊候著,等秋霜吩咐。
刀尖已經在開水中煮過,燈燭撥到最粗燈芯。
一個木盆,已經在床下等候。
秋霜用腰部為分界劃分為上、下兩個三路。
先從上三路開始。
衣裳褪去,頸窩處的肩胛骨裡,幾乎可以放進雞蛋。
男人長得白且瘦,即便連身上的椎骨,都清晰可辨,就好像全裹在一層薄薄的面板裡,幾乎欲出。
此時的她,只是大夫,不會有男女間那種狎暱心思,在暗中感嘆白瘦之後,便是盡心尋找穴位。
當穴位摸準,消毒過的小薄刀尖對準,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湧出。
濃烈的血腥味中,夾雜刺鼻的酸腐味的黑色血液順利流出時,秋霜低垂的脖頸,總算緩緩抬起來。
在看到流出用碗接住的碗底鋪平時,趕緊在傷口灑上姜漢在城裡買回來的止血粉,然後包紮。
不得不說,確實比那雲濟堂老不死的藥效,好上不少。
如法炮製,三處依次。
秋霜稍停,觀察病人臉色。
依舊昏迷,只是嘴角咬緊,出汗如爆漿。
不放心,診脈,確認尚好後,加快速度,再去下三路。
一個時辰,碗裡的血全倒進盆裡,確定鋪滿盆底,薄薄的一層就停住。
一次放血過多,病人唯恐有危險,只能積少成多,多來幾次。
第二天,同一時辰,依常進行,一共做五天。
同時配合湯藥服用,再看效果,調整方案。
虞翊在被喂服湯藥時醒來。
醒來後發現全身有六處傷口,好像不疼,甚至先前發緊發硬的軀體,還變得有些微軟靈活。
姜漢沒敢說主子的身體因為放血,已經被女人看過,不然主人準得發毛。
他只能避重就輕,安慰他,說主人有進步,先前不能打彎的手肘,現在好像能稍稍彎曲。
暗地裡,姜漢不得不感嘆,看似不起眼的女人,居然是神醫轉世。
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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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見石河沒有回去的打算,相反還在她對面的貴人房裡,弄些稻草鋪地上,她也沒制止。
貴人晚些肯定會起燒,不能離人。
總不能自己或自己兒子們不睡去照顧,石河留下,她求之不得。
家鷹也是這個意思,石河在,孃親可以少操點心。
為了感謝他,家鷹還特意給他把洗腳水都端來。
這讓石河受寵若驚,連連擺手說使不得。
家鷹振振有詞,趕緊擺正立場,“你替我們分擔,怎麼使不得,咱們是一家人。”
這話說的石河,眼眶酸脹。
一家人,太久沒聽到這樣的話,原來,還有人能接受他成為家人。
秋霜沒管那些,她正在被喋喋不休的家亮,吵得給家鷹做棉襖都無法專心。
“孃親為什麼會寫字?怎麼不教教我?
哥哥偷偷學過沒?孃親要是隻偷偷教哥哥不教我,那可是不依的。”
哪知,正在和發財玩鬧的明家紅聽見,也跟著嚷嚷,“孃親,紅紅也要認字,也要上學堂。”
“女孩家,莫要學那個,你學繡花學針線就好,讀書是男孩子的事。”
家亮梗起脖子,說的頭頭是道。
哪知,秋霜立刻放下針線,正色道,“家亮說的不對,女孩子更要學認字,增加見識,不能當睜眼瞎。
反倒是你們兩個男孩,我不教,紅紅是一定要學認字寫字的。”
這話一出,家亮委屈的哇哇大哭,趕緊跑出去找他哥支援。
秋霜沒理,繼續埋頭做衣裳。
哭聲,傳到斜對面的房間。
虞翊蹙眉,指了指房門,示意姜漢去掩上。
姜漢摸後腦勺,人家的房子,還未到入睡時間,現在就關上,好像有些不妥當。
他藉故說去廚房燒水,趕緊避開。
膽大,居然不聽他的話,虞翊氣的,抓起床上墊著的稻草一把,正要扔,他驀地想起來,好像在不久,有個女人讓他捏住一根樹枝,他竟然捏不住。
現在呢?如果給他根樹枝,能不能捏住?
正巧,剛剛擦了眼淚的家亮,手扶門框朝裡看。
虞翊嘴裡蹦出,“···樹枝····”
家亮微怔,旋即眉眼帶笑,“你要嗎?我去給你找。”
虞翊喜歡這個有笑有淚,能懂他的孩子。
不喜歡那個,一臉冰冷,還脫他褻褲,讓他拉尿的那個。
家亮手裡拿著兩根,一粗一細,經過秋霜門前時,笑得燦爛,全然忘了前一秒,委屈哭泣的自己。
“孃親,那人要樹枝,我這就拿去。”
秋霜疑惑,奪門出來。
虞翊見秋霜手裡還抱著件正在縫製的棉襖進來,他手掌更加用力。
哪知,細細的樹枝,猝然滑出掌心,掉在床邊,摔成三段。
不是他捏壞的。
“啊,你怎麼這麼沒用?你看我,看我···”撿起一截,瞬間折成好多段。
秋霜見到虞翊脹紅的臉,凸出的脖子青筋,幾乎快要蹦出眼眶的眼珠子,厲聲呵斥,“家亮!洗臉洗腳去!你再亂跑,我抽你!”
家亮的眼淚,又簌簌而下,哇喔哭泣,跑出房間。
秋霜進來蹲下,把樹枝用腳全都拂開,直視他眼睛,柔聲細語,“你在生病,你莫生氣。你是大男人,怎麼會比不過一個孩子?等你痊癒,好好揍他一頓出氣,好不好?”
她粗糙的手指撫上他細長的手腕,是在把脈,也是安慰。
虞翊頹然躺下,手腕卻沒動,任由她捏握。
秋霜見他眼睛閉上,悄悄退出。
家鷹坐在門檻上,正在撫弄弟弟的後頸窩。
秋霜怒氣衝衝過來,最終在走近時,緩緩蹲下,拉他手掌,語重心長道,“兒子,人家是病人,也是大男人,口不擇言傷人心,以後,多學你哥,穩重些。”
長嘆一聲,“都去洗吧,早點來睡。”
“哥,我錯哪了?是話說多了麼?”家亮去牽住他哥的衣襬,哪知,家鷹已經鑽進房,給坐床邊縫衣裳的孃親捏肩捏腿。
馬屁精,我也來。
家亮腹誹,手心方向錯誤,竟然把他孃親的木簪子給弄掉,又得了孃親的兩個大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