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距離上課還有一會兒。林書杪叫了莫辭盈一起，幫忙把禮物拿給校門口等著的她父母。
不得不說，林書杪人緣是真好，兩個人抱了滿懷，也還剩下一些。
莫辭盈看了眼，不多，“剩下的晚上放學再拿回去吧，你拿不動的話，我還能幫你拿。”
送完禮物回來的路上，二人並肩走著。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話多的林書杪一路一句話也沒有說。莫辭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也沒有開口。
直到上了樓梯，林書杪才試探地問，“那個，盈盈，你是不是喜歡何讓塵啊？”
莫辭盈愣了愣，這是她第二次問自己這個問題，想到兩人日益增近的關係，莫辭盈點點頭，嗯了一聲。
“看來盈盈這下是真的把我當成朋友了。”林書杪一臉得意的表情，“你和何讓塵誰還看不出來啊，就差官宣了。”
莫辭盈心裡一跳，“我很明顯嗎？”
林書杪嘖嘖兩聲，“盈盈，你是把大家都當成傻子嗎？誰都能看出來你倆相互喜歡啊。”
“啊？”莫辭盈思緒有些慢半拍，“相互喜歡？他喜歡我嗎？”
“不是吧？”林書杪有些驚訝，“他比你還明顯誒！”
莫辭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我們是朋友啊。”
林書杪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點，“盈盈，你看他身邊還有哪個女生朋友？那麼多女生想和他交朋友，他哪次不是熟練地拒絕，只有對你，甚至是他主動找你的呀。”
莫辭盈被她這麼一提醒，忍不住多想了想，“你也是他朋友啊？”
林書杪忍住想要敲開她腦袋的衝動，“那能一樣嗎？他不會花那麼多時間幫我補習數學，也不會拉著我逃學，更不會為了傳言，扯著造謠的人跟我道歉。”
莫辭盈心臟有些怦怦亂跳，這種想法一旦冒頭，就像病毒一樣飛快地在腦子蔓延，好像真的有跡可循。
林書杪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也知道她聽進去了，輕輕撞了下她的肩膀，“別想啦，這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莫辭盈也回過神來，看見她臉上不明意味的笑，忍不住紅了紅臉。
又走了一層樓梯。
林書杪忽然停下腳步有些鄭重地喊她，“盈盈。”
莫辭盈也停下腳步，偏頭看過去。
她接著說，“我可以追白榆嗎？”
莫辭盈怔愣了一下，覺得她這話實在多慮，“當然可以，你根本沒有必要問我啊？你喜歡白榆是你和白榆之間的事啊。”
林書杪也被她臉上的莫名弄得笑了笑，“我們是好朋友嘛，我之前不確定，萬一你也喜歡白榆可怎麼辦？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頓了頓，她又補上一句，“不過現在好啦。”
後來的三節晚自習，莫辭盈一直在發呆，翻開的習題，一個字也沒寫。
直到桌子被人重重地敲了敲，她才恍然回神，眼中帶著些茫然地抬頭。
“莫辭盈，你想什麼呢？”何讓塵靠在窗臺邊上，看著她。
剛剛腦子裡還在想的人，忽然出現在眼前，莫辭盈的臉忍不住紅了紅，慌忙躲開他的眼神。
何讓塵見她狀態不對，連忙追問，“你的臉好紅，是不是不舒服啊？”
莫辭盈一想到他可能也喜歡自己，就覺得好像沒有辦法泰然自若地面對他，於是借坡下驢，“嗯，有點不舒服，今天就不想上四晚了，我先回去了。”
她忙著收拾書本，沒有注意到他站到了桌前。所以當他的手背覆上她的額頭時，她動作一頓，然後猛然後撤，拉開距離。
莫辭盈把習題冊往書包裡一塞，揹著書包起了身，也不等他，“我先回去了，等白榆回來，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吧。”
何讓塵也發現她不對勁，想伸手去拉她，晚了一步，只能看到那個背影消失在門口。
他追到門口，正好碰到白榆從辦公室回來，按照莫辭盈的囑咐，跟他說了不上四晚的事。然後什麼也沒拿，就追了出去。
白榆回到位置上也默默地收拾起東西來，林書杪瞧見，喊他等等。
……
兩人一起出了學校，平常都是四人同行，現在只有他們兩個，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林書杪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知道他知道她喜歡他。那天晚上她雖然喝醉了，但她並沒有斷片，她說的那些話，是她半醉半醒之間說出來的。
最先開口的還是白榆，“手上的東西重嗎？需要我幫你拿嗎？”
林書杪手上其實只有兩三個禮袋，也不重，但她還是將禮袋遞到他面前，“雖然不重，但是既然你說了，我還是想你幫我拿。”
白榆抿唇笑了笑，伸手接過禮袋。
林書杪忽然走到他前頭，轉過身來看著他，倒退著走，“白榆，你送我的是什麼禮物啊？”
“你回去拆開不就知道了。”白榆沒有看她，而是低頭看著腳下。
“好吧，好像自己拆禮物要更有意義一點。”林書杪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因為他低著頭，所以她的視線炙熱而又直白。
她覺得盈盈有一句話說得特別對，她喜歡白榆，是她自己的事。所以不管白榆喜歡不喜歡她，她對他的喜歡都不會變。
她一直是一個很執著的人，就是大家口中說的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她想，她如果不做些什麼，那她的青春一定會有遺憾。
林書杪倏地停下腳步，白榆也被迫停下，抬頭看她。
她眼裡亮晶晶的，神色也十分認真。對上這樣的眼神，他忍不住心頭一跳，他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
昏黃的路燈下，林書杪輕聲說，“白榆，你望望天，今晚沒有月亮。”
白榆依言抬頭，月亮掩藏在烏雲中，只尋得到一絲蹤跡，但他卻說，“月亮一直在天上，哪也沒去。”
天上的月亮會被烏雲遮住，可心裡的月亮不會。
“好吧，那我們不說月亮。”林書杪聳了聳肩，“白榆你知道嗎，我有一顆珍藏在心裡的星星，他比天上所有的星星都還要耀眼，在這璀璨星河中，我只看得到那一顆。”
白榆仍舊望著天，烏雲隱隱有遮天的趨勢。
“白榆。”林書杪低聲喊他，“你看著我。”
凜凜寒風中，她眼眶微紅，聲音有些顫抖，又重複了一遍，“你看著我。”
他吸了一口冷氣，終於低頭看向她。
林書杪眼神堅定，“白榆，月亮不會奔向你，但我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