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這次江城的疫病是不是與你有關?”
顧常悠問道,卻沒有一絲疑惑的語氣。因為她早已猜到,只是想過來了解真相罷了。
顧常安在祠堂前對著顧氏家族的牌位跪了一天一夜,卻沒有向顧知許認錯的打算。
“阿姐,我真的做錯了嗎?”
半年前
於浩奉李思成之命把顧常安和顧常悠一同抓拿歸案,但由於不確定顧常悠的蹤跡只能從顧常安下手。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埔城軍校抓人,因為發現林常安與顧常安只有一字之差。
顧常安反抗無果,被於浩帶走了。
一路上顧常安都在想方設法逃走,最終在無涯附近,顧常安撞開車門逃了。
一眾人對他窮追不捨,要不是李思成下令不得傷他性命,估計現在的顧常安已經是一具枯骨了。
他一路狂奔直到他身後變成懸崖,退無可退。
顧常安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又不願自已的後半生在監獄裡度過。
竟轉身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
也是因為這一躍,顧常安的眼睛被懸崖上的樹枝刮到了眼睛,待他醒來他已經看不見了。
那日山匪嘍囉像往常那般巡邏,就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把他帶回了山寨。
山寨的大夫醫術有限,治不了他的眼睛,只能處理其他的皮外傷。
剛醒來那會兒,顧常安天天尋死覓活的,後來在邱以寧的寬慰下才慢慢冷靜下來。
再後到來,他們就遇到顧常悠了。
說起來顧常安在無涯山寨待的時間也不算太長。
一個多月前
在顧常悠和邱以寧離開山洞之後,顧常安因為不放心就聽聲辨位尋了出去。
“林子……”一個山匪小嘍囉奄奄一息的喊道。
顧常安因為看不著聽著聲音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只聽到他說了一句“快走……”就斷了氣。
也因為有顧常悠和邱以寧將何子衿以及陳子諾引開,所以顧常安就沒有被發現。
他又返回了山洞,在山洞裡待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他迫不及待的自已拆開紗布,他終於看到了那久違的陽光。
他伸出手,看著天上的太陽,陽光溫暖而耀眼,溫暖了他。
顧常安總算是重見光明瞭。
他恢復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救自已遠在京都的父母,返回了江城。
後來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見到了顧知許的副官——徐信。
徐信聽從顧知許的吩咐,為了幾千弟兄的性命繳械投降。
兩人相遇之後裡應外合,想辦法拯救顧知許,最終打算用疫病這麼一招。
回憶結束
“阿姐,我真的錯了嗎?”顧常安的言語裡滿是倔強與不服。
顧常悠站在一旁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要說他錯了,他確實是也有錯。畢竟這次疫病會讓許許多多無辜的人獻出生命。
要說他沒錯,他這麼做確實也讓顧知許和林詩語被放了出來。
“我……我去求求父親……”
“阿姐……”
顧常安本想叫住顧常悠可是當他開口時,她人已經走遠了,只留下他自已一個人跪在空落落的祠堂裡。
顧常悠走到大廳,發現一個身著軍裝的男人正跪在顧知許的面前。
“徐副官?”
顧常悠看清來人的長相,他竟是自已父親以前的副官——徐信。
看來他應該是把自已和顧常安的所作所為如實上報給顧知許了。
“督軍,我們自已的弟兄……也開始有染病的例子了……”
“胡鬧,你們……都胡鬧!”顧知許氣不打一處來。
徐信繼續說道:“在我們幾千弟兄們的心裡只有您一個督軍,當年要不是您攔著,我們定會拼死護住您啊,督軍!”
顧常悠怯怯開口:“父親,讓女兒隨副官一同前去看看吧。”
“昨夜我想了很久,或許可解決此次疫病!”顧常悠還未言畢,門口就傳來何子衿的聲音。
“伯父,悠悠~”
一眼看去就看到他一如既往的笑臉,有種溫暖人心的感覺。
只見他一個手上拿著一個箱子,看樣子就沉甸甸的,另一個手上還拿著一個精緻的袋子。
原來在何子衿回海城後不久,顧常悠就給他修書一封,希望能調來一些阿莫西林。
何子衿軟磨硬泡才從何靈均手中得到了這麼一小箱西藥。
在他送完藥之後就被尹青山催促回海城了。
“督軍,我願與小姐一同將功贖罪。”徐信向顧知許請命。
在他的心中這個江城只有一個督軍也只能有一個督軍,那就是——顧知許。
白天顧常悠和徐信一同分發阿莫西林給那些發熱的人,忙前忙後的。
忙了一天了終於到了晚上,她正欲休息時,看到了何子衿給她帶的禮物。
原以為又是什麼一品齋的糕點,沒想到開啟一看竟是一件旗袍。
與那件被撕破的旗袍一模一樣,米白色的織金錦的面料。
銀色絲線中摻雜著金色絲線,在燈光照耀下璀璨奪目,熠熠生輝。
“咚咚咚~”門邊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顧常悠的思緒。
“母親~”顧常悠開啟門原是林詩語。
她注意到那件旗袍,拿了起來仔細端倪。
“這不是你十八歲那年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嘛,怎麼還這麼新?”林詩語一臉不可置信。
顧常悠眼裡閃過一絲失落,“母親,你送我的那件在這兒……”
她說著就從行李箱裡拿出一件一模一樣的旗袍,不同的是那件旗袍只有到膝蓋的長度。這件卻是到腳踝的長度。
“這……”林詩語拿著兩件旗袍,看著顧常悠想知道緣由。
顧常悠娓娓道來,把她和何子衿如何相遇相知的事情和盤托出。
林詩語聽得津津有味。
“悠悠,你覺得子衿人怎麼樣?”林詩語問道。
“嗯……挺好的……”
“是吧,我也覺得這孩子不錯!”林詩語喜笑顏開,心裡盤算著等何子衿滿十八歲把顧常悠嫁給他,履行當年的婚約。
“我去看看安兒,看他上過藥沒有。他們父子倆一樣的倔脾氣!”林詩語說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