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走？」
「是的，我不想參與刺殺了。我們出宮去，去調查秦生月的案件。」
「你不恨他了？」
「是的。我已經心灰意冷，他已經不再愛我，再強求什麼原諒，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我薄涼地說。
「我放下了。真的。以前我以為我放不下。現在想想，也沒那麼難嘛。」
放下愛恨，不過是一瞬間。
「為什麼？」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在追問。
既然如此，我就與他講的更清楚些吧。
「其實，最初，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刺殺他，而是為了見他一面，澄清誤會。然而，在這個過程中，我才漸漸發現……」
「發現什麼？」
「發現他並不愛我。」我看向遠方，「他明明認出了我的臉，卻不願與我相認。他在抵抗我靠近。他在提防我。」
他與雪柔的事按下不提。當時他並不知道我在現場，不知道被子裡的人是我。
但是，王盈允叫丫鬟教訓我的那天，他的種種表現，我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
因為所有歸因，都指向了同一個目的地。
他沒有那麼愛我了。
「但，他也沒有傷害你啊。」
「怎麼沒有？那日，他賜我毒酒，不是要殺我？置我於死地嗎？」我笑了，「若不是你救我，我恐怕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不是嗎？」
要說他沒察覺，我是不信的。
他定是故意的，要用酒來試探我，來觀察我，他把我當做實驗與觀察的物件。
他在測我。
「現如今，他已有了新的戀人，他們兩情相悅。我更應就趁此退出，成全這對眷侶。不是嗎？」
他與雪柔那般恩愛，也許，我和十哥都應該放手，成全他倆。
逸風噎住了，不再開口說任何話。
370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就又被王盈允的人扯著頭髮拽起來。
「小賤人，快點起來！跟我們走！！」
兩個宮娥一路押著我，將我從廂房帶到了廳堂之上。
只見，廳堂之上，王盈允早就梳洗完畢，正襟危坐，趾高氣揚，高高在上。
她之前就對我百般刁難，這次自信滿滿，想必是有找到了什麼關鍵證據。
兩個宮娥將我的頭“咚——”的一聲嗑在地上，按著我的胳膊死死壓住我，讓我動彈不得。
我的脖子以奇怪的方式扭著。
好痛。
「大膽賤婢！竟敢做出這等下流骯髒之事來！你可知罪？！」王盈允罵道。
「奴婢不知。」我沒有任何情緒。
「你身為宮女，夜深外出，私通外男！證據在此，你還敢抵賴？」王盈允呵斥道，將一團黑色的東西丟在地上。
我努力抬眼辨認才發現，那是——
逸風的披風。
371
糟了，昨夜與他夜遊靈山，又吹了這麼久的夜風，回來便昏昏沉沉睡下了。竟然忘了收好這麼關鍵的物事！
「識相的話就趕緊招了，你的情郎是誰？」
我怎麼可能招？
事到如今，只好咬緊牙關死不認罪。
「奴婢從未見過這東西，奴婢冤枉啊！求小主明察！」我哭哭啼啼擠出淚來。
「不招是吧？來人啊。用刑！」
一個宮娥拿上來一個鐵製刑具，就要往我手指上套。
「不要啊！不要！」我哭著求她，「小主，您曾與聖上承諾，不會再濫用私刑的！若是聖上知道了，定饒不了您的！」
「呵，」王盈允沒有在怕的，「別拿聖上壓我。上次不過是趕巧了，你以為聖上是天天趴在我們窗跟前的嗎？」
刑具還在叮叮噹噹的安裝，往我手上套。
「不要啊小主！！」我尖叫哭鬧起來，「聖上就在窗外，看著您呢！你這麼做，定是要後悔的！！不要啊啊啊！！」
王盈允被我騙到了，有了片刻遲疑。
她示意大家停下來，警覺地衝向門口，開門左看看右看看，反覆確認沒人，才又關上了門。
「小賤貨！你竟敢騙我？」她氣得將拳頭攥的咯咯響，「拉！！給我使勁兒的拉！！」
「快說，這是誰的？」用刑人也審問。
就在刑具即將被拉緊的那一刻。
窗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