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應該跟他走嗎？
我又能走到哪裡去呢？
如果不跟他走，又應該跟誰走呢？
「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
「別再猶豫了，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他說。
「那，如果我跟你走，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呢？」我想聽聽他的計劃。
「什麼打算？」他愣住了，「沒什麼打算啊，公子王孫什麼的定是當不下去了，我們兩個一起浪蕩江湖，做一對神仙眷侶，想想就多快活呀！」
呃……這就是你的計劃嗎？約等於沒有吧！
「那，我們靠什麼生活呢？」
「這有什麼？生活有什麼可愁的？憑我們一身的本領與才華，人脈與交友，樂觀與通達，我不信還有什麼我們克服不了的困難。」他自信滿滿。
不靠譜，真的太不靠譜。
幸虧我沒有一時興起，就頭腦一熱跟他私奔了。
不愧是從小養尊處優的貴族公子哥，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人生在世哪有他想的那麼容易？
「拜託哎。退婚私奔這可是違抗聖命抗旨不遵的大罪，恐怕到時候，不僅我們走不了，還會連累你的家裡人。」我憂心忡忡，「難道你就不為你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們想一想嗎？」
他沒了勁頭兒。
24
「那你說怎麼辦？讓我娶慶家二小姐嗎？我可不想娶我不喜歡的女人。」他嘟囔著。
「為什麼？你見過我家小姐嗎？為啥會這麼不喜歡她？」我記得我見過幾面，她看起來漂亮又嬌俏，溫柔又靈動，甚是惹人喜歡呢。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忽然生氣了，一股火發得好莫名其妙，「你的意思是讓我娶她做大，讓我納你做小嗎？我不想，也不接受，更做不到！」
「沒有啊……我沒有說納我做小啊……」怎麼又說到我身上了？我只是想說不要硬剛，不要退婚而已。
「你你你！！你是故意要氣死我是嗎？！！」他氣得轉過頭去，渾身發抖。
我有點嚇到。
不知道自已是哪裡錯了惹他這麼不開心。
氣氛變得不太融洽。
他似乎不願意再理我了。
我心裡有些酸，又有些怕，又有些茫然。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一面。
「你別生氣，」我輕輕扯他的衣角，試探性地開口，「我的意思是，不一定非黑即白。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極端嘛。況且，現在的情況，也許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
他沒應聲。
我接著說，「現在，雖然你不想娶二小姐，但是二小姐也不想嫁你呀，老爺也在想辦法怎麼推辭這門親事。大家都不想做先站出來違抗聖命的那一個。僵持之下，更不能輕舉妄動……」
「話是那麼說，」他終於轉過身來了，「但是我真的很擔心你。」
是啊，他是貴族之後，我只是雲泥草芥而已。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仍有家族庇佑，大不了就是答應成婚，娶自已不喜歡的媳婦而已。而我，像一隻小螞蟻，拼盡全力的活著，卻抵不過人類撥動的一根手指頭，想要抵抗命運的撥弄，太難了。
「不用擔心我，」我努力擠出一個笑臉來。「當下最重要的是保全你自已。千萬不要再來了。被發現的話，就慘了。」
他臉上掛笑了，「被發現又怎麼樣？」
這要傳出去，馮家公子情繫試睡丫鬟，混入慶府與丫鬟私通。一切就全完了。
那將是比私奔更差的結果，當場被捉在案，那就再無翻身之可能了。
「你臉紅個什麼？你這小腦瓜在想些什麼？你說呀，」他逗弄我，「你倒是說說看……」
糟了，氣氛要開始變得奇奇怪怪了。
25
「話說回來，我有一事一直不太理解。」我趕緊剎住車轉移話題。
「什麼？」
「你之前說慶家家大業大是大門大戶，你家是小門小戶，為什麼聖上要賜婚給你們這麼不對等的兩家呢？」
這不合常理啊，政治聯姻一般都是強強聯合，兩家是世交也好，對家也好，出於平衡多方勢力也好，一般都是平衡對等的才對呀。
「那個……」他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是因為……」
「因為什麼？」
只見他眉頭緊鎖，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家是名門之後，我爺爺那輩是將軍，也算是朝中重臣吧。只是後來家道中落……」他醞釀半天，給出了這樣的解答。
但感覺，還是哪裡怪怪的。
「不過你說這聖上也真是的，他認識你是誰嗎？他了解你又有多少？鴛鴦譜也敢亂點，不怕遭報應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吧。」他小聲喃喃。
「要是我有機會能見到他就好了。我一定當面質問他，勸他收回成命！」我嘆了口氣，「可惜，憑藉我的身份，怕是永遠也無法見到聖上的。」
「這……倒也不是沒可能……」
就在我們說話間，門外忽然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
糟了，有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