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員外整日都愁眉不展,這天,他獨自坐在書齋裡,還在為夫人高齡懷孕的事發愁,不知不覺雙眼睏乏,趴在桌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看見半空中祥雲嫋嫋,瑞氣瀰漫,突然一道紅光閃過,一個怪物出現在眼前。這怪物頭上長著雙角,青面紅發,嘴裡是巨大的獠牙,左手拿著一個銀錠,右手握著一支硃筆,蹦蹦跳跳地朝他奔來。包員外嚇得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心臟還在突突亂跳。他正驚魂未定,出神地想著剛才的夢,這時丫鬟掀開簾子走進來,報告說:“員外,大喜啦!夫人剛剛生下一位公子,奴婢特地來告知您。”

包員外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倒抽一口涼氣,滿臉都是驚恐與疑惑。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長嘆一聲,說:“罷了,罷了!真是家門不幸,竟生出這麼個妖邪的東西。”他急忙站起身,一邊走一邊嘆氣,來到後院檢視。見夫人平安無事,他簡單問了幾句,連孩子都沒看一眼,就轉身又回書房去了。像他們這樣的殷實人家,伺候產婦、照料新生兒的事情自然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這裡就不詳細說了。

再說包海的妻子李氏,她找了個空當回到自已房間,只見包海正坐在那兒發呆。李氏說:“本來好好的家產,咱們倆能平分,這下可好,又多了一個,得分成三份了。你倒是趕緊想個辦法呀。”包海回答:“我正為這事發愁呢。剛才老爺子把我叫到書房,說他夢見一個青臉紅髮的怪物從天上掉下來,把他給嚇醒了,結果就生下了這孩子。我琢磨著,肯定是咱們東邊地裡的西瓜成精了。”李氏一聽,趕緊慫恿道:“這還得了!要是把這孩子留在家裡,他肯定會搗亂。古書上都說,妖精進了家門,多半會家敗人亡。咱們不如趁早兒告訴老爺子,把這孩子扔到荒郊野外去,這樣既省得提心吊膽,家產也不用分成三份了,一舉兩得,你說好不好?”李氏這一番話,說得包海恍然大悟,他連忙起身來到書房。見到員外,包海就把剛才和李氏商量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不過沒提家產的事兒。

巧了,員外正為這孩子的事兒心煩呢,一聽包海這麼說,正合自已心意,連連說好:“這事就交給你了,趕緊去辦。將來你母親要是問起,就說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就死了。”包海領了命,回到臥房,謊稱公子已經死了,急忙把孩子抱出來,裝在茶葉簍子裡,帶到錦屏山後。他看到一處長滿深草的土坑,就把簍子放下,剛要把孩子扔出去,突然,草叢裡綠光一閃,原來是一隻猛虎的眼睛射出的光。包海嚇得魂飛魄散,褲子都溼了,連簍子帶孩子一起扔在那兒,撒腿就往回跑。他氣喘吁吁地回到家,也顧不上向員外稟報,直接跑回自已屋裡,倒在炕上,嘴裡直唸叨:“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李氏連忙問:“你這一驚一乍的,是不是遇見妖精搗亂了?”包海定了定神,回答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把剛才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跟李氏說了,還說:“你說嚇人不嚇人?就是那茶葉簍子沒拿回來。”李氏笑著說:“你可真是‘整簍灑油,滿地撿芝麻’,大的地方不考慮,淨操心小的。一個簍子能值幾個錢?一份家產保住了,這多划算啊!”包海也笑嘻嘻地說:“果然是‘表壯不如裡壯’,這事多虧了你出的好主意。這孩子這會兒估計早被老虎吃掉了!”

誰知道,他倆在屋裡說話的時候,沒留意窗外有人。正巧善良的王氏從這兒路過,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王氏急忙回到自已屋裡,心裡越想越覺得這事太殘忍了,又著急又心疼,忍不住掉下淚來。她正哭著,大爺包山從外面進來了,見她這副模樣,就問發生了什麼事。王氏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包山說:“竟然有這種事!別擔心,錦屏山離這兒也就五六里地,我去看看,再做打算。”說完,他立刻出門去了。王氏自從丈夫走後,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既擔心猛虎傷人,又怕找不到三弟,心裡實在沒個底。

再說包山急匆匆地趕到錦屏山後,果然看到一片深草,他四下尋找,發現茶葉簍子橫躺在地上,可三弟卻不見蹤影。包山大吃一驚,連說:“不好!估計是被老虎吃了。”他又往前走了幾步,只見一片草都被壓倒在地,有一尺多厚,上面趴著一個黑黝黝、油亮亮、赤條條的小孩。包山一看,滿心歡喜,急忙解開衣服,把小孩抱起來,揣在懷裡,轉身就往家跑,悄悄地回到自已屋裡。

王氏正盼著呢,一看見丈夫回來,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又見抱回了三弟,更是喜出望外。她連忙解開自已的衣襟,接過包公,把他緊緊抱在懷裡。說來也怪,包公一到王氏懷裡,就像天生就很機靈似的,小腦袋亂拱,好像是要找奶吃。王氏趕緊把乳頭放進包公嘴裡,慢慢地喂他。包山在一旁,就和王氏商量:“現在雖然把三弟救回來了,可咱們屋裡突然多了兩個小孩,別人看見了,能不懷疑嗎?”王氏聽了,說:“要不把咱們剛滿月的兒子送到別處,找人撫養,我就專心喂三弟,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包山聽了,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偷偷把自已的孩子抱出去,託付給別人撫養。說來也巧,本村有個叫張得祿的鄉民,他妻子剛生的孩子沒滿月就夭折了,這會兒正奶水充足。他得到包山的孩子後,特別高興。

就這樣,從春天到夏天,又從秋天到冬天,時光飛逝,一轉眼六年過去了,包公已經七歲了。他一直把兄嫂當作父母,大家都叫他黑子。最奇怪的是,從他出生到七歲,從來沒哭過,也沒笑過,整天板著個小臉,不說話也不搭理人,就算別人逗他,他也不理睬。所以大家都不喜歡他,除了包山夫妻對他百般呵護,其他人都不待見他。

有一天,是周氏安人的生日,家裡沒請外面的客人,就自家擺了家宴。王氏帶著黑子給婆婆拜壽。行完禮後,他們站在一旁。只見包黑跑到安人跟前,雙膝一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這可把安人高興壞了,笑得合不攏嘴,她把包黑抱在懷裡,說:“還記得六年前我生了個兒子,當時我正昏迷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孩子剛出生就死了。要是那孩子還活著,也和他一般大了。”王氏聽了,見旁邊沒人,趕緊跪下,說:“請婆婆原諒媳婦大膽,這個孩子就是您生的。媳婦怕您年紀大了,奶水不夠,受不了哺乳的操勞,所以就偷偷把這孩子抱到自已屋裡撫養,一直沒敢說。現在婆婆問起,我不敢不把實情告訴您。”王氏沒提李氏夫妻陷害的事兒。周氏老安人連忙把王氏扶起來,說:“這麼說,我的孩子多虧了你撫養,還讓我省心,你可真是天下第一賢德的人啊。不過有一件事,我的小孫子現在在哪兒呢?”王氏回答:“在別處寄養著呢。”安人一聽,馬上讓人把小孫子領回來。兩個孩子雖然長相不同,但個頭差不多。安人又趕緊把員外請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員外心裡雖然高興,可一想起以前的事兒,覺得對不起安人,不過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也只好如此。

從這以後,包黑認了自已的親生父母,還是把包山夫妻稱作兄嫂。安人年紀大了,格外疼愛這個小兒子,給他改名叫三黑。再加上有包山夫妻照應,處處留意,就算包海夫妻一直暗中算計,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轉眼間,又過了兩年,包公九歲了,包海夫婦還是一心想著要害包公。

這天,包海在家,就在員外面前進讒言,說:“咱們莊戶人家,就應該以勤儉為本,不能遊手好閒。要是以後養成好吃懶做的毛病,那可怎麼行。現在三黑都九歲了,也不小了,應該讓他跟著村裡的牧童,或者咱家老周的兒子長保去學放牛羊。一來能學門本事,二來也不白吃飯。”這一番話,說得員外心動了,就和安人商量,好像三黑每天都在閒逛似的。安人同意了,還囑咐長工老周多照顧著點。老周又叮囑長保:“每天出去放牛羊,要好好哄著三官人玩;要是有照顧不周的地方,我可饒不了你。”所以,三公子每天都和長保一起出去放牛羊,不是在村外,就是在河邊,或者在錦屏山附近,最遠也不超過離村子五六里地的地方,從來不肯去更遠的地方。

有一天,包公和長保趕著牛羊來到錦屏山鵝頭峰下,看見一片茂盛的青草,便把牛羊放在這兒放牧。村裡的牧童們都聚在一起玩耍,只有包公與眾不同。他時而觀賞山水風景,時而在樹林下席地而坐,時而在山坳裡枕著石頭睡覺,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彷彿心裡藏著許多心事。

正坐在山坳中的石頭上休息時,包公突然看到天空陰雲密佈,電閃雷鳴,知道馬上要有大雨,急忙站起身,跑到山窩中的一座古廟躲雨。他剛走進殿內,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風雨瞬間猛烈地襲來。包公在供桌前盤腿坐下,忽然感覺背後有人摟住他的腰。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個女子,女子滿臉羞澀,驚恐害怕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包公心想:“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姑娘從這兒路過,碰上這麼大的雨,看她的樣子,大概是怕打雷。別說她一個柔弱女子,就是我三黑聽到這雷聲,也覺得膽戰心驚。”於是,他索性展開自已的衣服,把女子護在身後。外面的雷聲越來越急,彷彿就在頭頂炸響。大概過了兩三刻鐘,雨聲漸漸變小,雷聲也慢慢停歇了。

沒過多久,烏雲散去,天空放晴,夕陽的餘暉灑下來。包公回頭一看,那女子已經不見了。他心裡十分納悶,走出廟門,找到長保,一起趕著牛羊往回走。剛到村頭,就看見二嫂嫂李氏的丫鬟秋香手裡端著一盤油餅,對他說:“這是二奶奶給三官人做的點心。”包公見狀,連忙說道:“回去替我謝謝嫂嫂。”說著就伸手去拿,可剛一碰到油餅,手指突然一陣發麻,油餅掉在了地上。他剛要去撿,一隻癩皮狗從後面跑過來,叼起油餅就跑了。長保在一旁說:“真可惜,一張油餅就被它吃了。這是我家的癩皮狗,我去把它追回來。”包公攔住他說:“它已經叼走了,就算追回來,這餅也不能吃了。咱們還是趕緊把牛羊趕回去要緊。”

兩人說著話,來到了老周的屋子。長保把牛羊趕進圈裡,突然在院子裡叫嚷起來:“不好了!我家癩皮狗怎麼七竅流血了?”老周聽到聲音,和包公一起走出院子,只見癩皮狗倒在地上,七竅都流著血。老周看了很是詫異,說:“這狗是中毒死的。不知道它吃了什麼東西?”長保在一旁插嘴道:“剛才二奶奶讓秋香送餅給三官人吃,餅不小心掉在地上,被咱們家的癩皮狗吃了。”老周聽了,心裡明白了幾分,他把包公請進屋裡,悄悄地囑咐道:“以後二奶奶給的吃食,你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可別掉進他們的圈套裡。”包公聽了,不但不相信,反而責怪老周是在挑撥叔嫂之間的關係。他賭著氣告別老週迴了家,心裡十分煩悶。

過了幾天,秋香又來請包公,說二奶奶有要緊的事找他。包公只好跟著秋香來到二嫂李氏的屋裡。李氏一見到包公,滿臉堆笑地說:“秋香昨天去後園,忽然聽到枯井裡有人說話,她就到井口往下看,沒想到把金簪掉進井裡了。她怕老太太怪罪,要是叫別人打撈,井口又太小,人下不去,還怕傳出去被人知道。實在沒辦法,所以才叫她趕緊請三官人來。”然後她問包公:“三叔,因為你身材瘦小,能不能下井把金簪摸出來,免得嫂嫂受責備。不知道三叔你肯不肯下井去呢?”包公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下去給嫂嫂把金簪摸出來就是了。”於是,李氏讓秋香拿來繩子,和包公一起來到後園的井邊。包公把繩子系在腰間,手扶著井口,讓李氏和秋香慢慢地把他往下放。剛放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上面說:“不好!拉不住了!”包公只覺得繩子突然一鬆,整個人像一團破棉花一樣,“撲通”一聲掉進了井底。幸好這是一口枯井,沒有水,他才沒有摔傷。這時,包公心裡才明白過來,暗自想道:“怪不得老周讓我小心,原來二嫂嫂真的有要害我的心思。只是現在我掉進了井裡,別人又不知道,我該怎麼出去呢?”

包公正鬱悶的時候,忽然看見前面有一道亮光一閃而過。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心想:“難道真的是金釵在發光嗎?”他伸手向前一撲,卻什麼也沒撲到,那亮光又往前面去了。包公覺得很奇怪,又追了過去,可是越追越遠,怎麼也撲不到。他心裡又著急又煩躁,臉上滿是汗水,嘴裡不停地說:“奇怪,奇怪!這井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通道呢?”他忍不住拼命追過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就這樣追了大概有一里地,那亮光突然不動了。包公急忙跑過去一把抓住,一看,原來是一面古鏡。他把古鏡翻過來仔細檢視,在黑暗的地方什麼也看不出來,只感覺有一股陰森森的冷氣,直透心底。正在看的時候,他忽然看見前面亮了起來,於是趕緊把古鏡揣進懷裡,順著光亮爬了出去。出來一看,原來是場院後牆外面的地溝。他心裡想:“原來我們家後園的枯井竟然和這裡相通。先不管這些了,幸好我從枯井裡逃出來了,還是趕緊回家吧。”

回到家後,包公心裡還是很不痛快。他一個人坐著,無處發洩心中的悶氣,就走到大嫂王氏的屋裡,噘著嘴發呆。王氏見了,問道:“老三,你從哪兒來?因為什麼事這麼不高興?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包公說:“我告訴嫂嫂,沒人欺負我。是秋香說二嫂嫂找我,我急忙趕過去,沒想到她讓我去摸簪子……”於是,他把自已被哄騙掉進枯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王氏聽了,心裡十分氣憤,既為包公感到難過,又覺得無可奈何,只能好言安慰他,還囑咐他以後要處處小心。包公連連點頭稱是。說著話,他從懷裡掏出古鏡交給王氏,說:“這是我在黑暗中得到的,嫂嫂你好好收藏,千萬別弄丟了。”

包公走後,王氏獨自坐在屋裡,心裡想:“叔叔嬸嬸做的這些事,處心積慮,別有用心。別說三弟還是個孩子,難以看透他們的心思,就是我和丈夫兩個人,也很難猜到他們的陰謀。將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才好!可笑他們兩個人只為了爭奪家產,卻不顧倫理道德。”正在嘆息的時候,丈夫包山從外面走進來。王氏就把剛才包公說的話,跟包山講了一遍。包山聽了,連連搖頭說:“怎麼可能有這種事!肯定是三弟調皮,不小心掉進枯井裡了,他自已怕受責備,所以才編造出這一套謊話,可別聽他的。以後讓他經常待在咱們這兒就行了,這樣也能省很多麻煩。”

包山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其實非常難受。他暗自想:“二弟以前做的那些事,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能太較真呢,只能裝作不知道罷了。這件事要是挑明瞭,一來會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二來也會讓妯娌之間更加猜忌。”他沉思了好一會兒,不禁長嘆一聲,對王氏說:“我看三弟氣宇不凡,做事也和別人不一樣,將來肯定前途無量。我和二弟已經耽誤了,從小沒讀過書,現在為什麼不請個老師來教導三弟呢?要是上天眷顧,三弟能考取個一官半職,一來可以光宗耀祖,改換門庭,二來也能免受那些貪官汙吏的氣。你覺得這樣好不好?”王氏聽了,連連點頭稱是,又說:“這事還得在公公面前好好說說才行。”包山說:“沒關係,我自有辦法。”

第二天,包山料理完家裡的事務,就去見父親包員外,說:“孩兒有件事想跟爹爹稟報。”包員外問:“什麼事?”包山說:“因為三黑現在也沒什麼正經事做,與其讓他整天出去放羊,在外面閒逛,學不到什麼好東西,還不如請個先生來教導他讀書識字。而且我和二弟從小沒好好讀書,後來雖然補學了一些,但遇到複雜的賬目,還是會讀不懂,被人欺負哄騙。現在請個先生,一來可以教三黑讀書;二來要是有看不懂的文書,也能向先生請教;再者,三黑學會了,以後也能幫忙管管家裡的賬目。”包員外聽他說三黑學會了能管賬目,就說:“行啊。不過有一點,不用請那種學問特別高深的先生,只要比咱們強些就行,教個兩三年,認得字就行了。”包山見父親答應了,心裡非常高興,退出來後,就託鄉鄰幫忙請一位飽學之士,他一心要讓三弟將來能一舉成名。

再說眾鄉鄰聽說“包百萬”家要請先生,都爭著來獻殷勤,這個也來說自已認識合適的人,那個也來推薦。可包山堅持非名儒不請。正巧隔村有一位寧老先生,這個人品行端正,學問淵博,而且還有個古怪的脾氣,他教徒弟有三個條件:太笨的不教;到書館裡只需要一個書童伺候,不許閒人隨便進出;十年之內只許先生主動辭館,不許東家辭退先生。因為有這三個條件,所以不管束脩多少,都沒人敢請他。

有一天,包山打聽清楚了寧老先生的情況,就親自去拜訪。見面後,兩人互相行禮。包山一看,這位寧老先生果然氣度不凡,滿臉透著學問和道德,品行端正。包山就把聘請先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並說:“老夫子的三個規矩,其中第二條和第三條,我都能答應。只是我擔心三弟可能有點笨,希望先生能多多教導。”當下兩人就把事情說定了,選了個吉日讓包公上館讀書。到了那天,包家準備了宴席,恭敬地送上贄敬和束脩,所有的禮儀都按照規矩辦得十分周全。包山領著包公來到書房,先拜了孔子像,又拜了老師。師徒二人一見面,彼此都很欣賞,心裡十分歡喜。包家還派了和包公同歲的伴童包興,一來伺候書房裡的茶水,二來也讓他跟著學幾個字。這真是英才遇到了良師,就像春風拂過,俊傑來到這裡,滿是喜氣洋洋。

不知道後面還會發生什麼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