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一棟華麗的樓房內,燈火依舊冉冉,床榻之上,謝真陽身上被洞穿的傷口,正被一團看似灼熱,卻無比柔和的火焰以肉眼可見的治癒著,隨著謝方遠朝那火焰中注入的神通之力越多,那傷口恢復的便越快。杵在一旁的謝武舉見此景也是倍感驚訝,雖說他早早就在謝金鳴那裡聽到謝方遠可以“竊”取他人的神通,但這個“竊”貌似與他想象的並不一樣,由於謝武舉看不到謝方遠的青絲,因而在他眼中,謝方遠這隨意調動他人神通的手段,顯得更加神乎其神,就猶如在使用自身的神通一般,信手捏來。
謝武舉轉過頭將目光沉在謝方遠身上,此刻的他不禁在心中生出絲絲幻想。
“倘若那魔族在晚來幾十年,待到方遠成長至歸一境,以他神通的位格或許城中的百姓,便不會犧牲了吧,謝城說不準就能把此劫平安度過。哎,真是可笑,沒想到最後竟然想著把希望寄託到一個外人身上,方遠現在也是剛步入大神通,又能幫什麼忙呢,明日還是安心讓他帶著晨兒與真陽出城吧。”
癱在床角下的二狗子,看著思緒萬分的謝武舉與那身上泛著火光的謝方遠二狗子也是泛出些許憂愁。
“二爺這表情,不會是想著把方遠老大留在這裡吧,如今謝城已破,若老大被留在這裡,定然會身死道消,他也只是一位剛剛覺醒神通半年的孩子啊,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一天內連破兩境的,但是我的本能告訴我,他不應該死在這裡,我要帶他走!這謝家雖是主家,但沒有方遠老大在身邊,住在這碩大府邸中還是滿壓抑的,倘若老大死了,估計我又會被分配到犄角旮旯裡吧。”
“呼!好了,謝將軍這邊三爺的傷勢已經恢復,我能先下去休息一番麼?”謝方遠擦著頭上的汗水,面目疲憊。
“好好好,方遠小友我帶著去安排住房。”謝武舉瞅了眼傷口已然恢復的謝真陽,愉悅的心情瞬間湧上心頭,他輕輕的離開床前,生怕將那謝真陽吵醒。
嘎吱!謝武舉很是小心的將房門推開一個縫隙,領著謝方遠與二狗子朝著他們之前的住所走去,輝月之光,猶如銀色綢緞散落至庭院中的方方角角,為這本就有些涼意的庭院又增添了些憂欲氣息,三人緩步在庭中的石磚之上,那銀色綢緞便落謝方遠與那臉上掛著憂愁謝武舉身上。這時謝武舉開口了,不知是早有預謀還是藉著月光有感而發。
“方遠小友,明天一早你就帶著明晨走吧,謝城不出多日便會從普磨葬界消失,你若還在這裡,怕再多些時日便出不了城了。”
“還想著讓你把我那三弟也帶走呢,想想還是算了吧,他一身傲氣,估計也是想著戰死於城中,哎!”
站在兩人影子上的二狗子聽聞也是一愣,他也沒有想到謝武舉竟然會讓方遠走。不過因此他還是有些竊喜的,因為方遠走的話必然也會帶著他一起,屆時就又可以跟著謝方遠浪跡天涯了。
“哎~我就知道你在顧忌這個,放心吧,謝將軍咱倆之間的約定我可沒忘,此次來我便是要帶謝明晨出城的,你抓緊去為他準備盤纏吧,我與謝二狗便自行回到住所即可!”謝方遠連連擺頭有些無奈,他明天定然是會將謝明晨先行送出城,而他則還有一個任務未完成,因此還要在謝城內待上些許時間。
“好好好,那真是多謝方遠小友了,我馬上去為晨兒準備盤纏。”謝武舉對著謝方遠俯首後,便消失於這夜色之中。
此刻月光之下便只剩下一高一矮二人漫步著,而另一處別院的住所,燈火也是映出一高一矮二道身影,只是她們是坐在床榻上交談著。
“小姑娘,話說你名字叫什麼啊?方遠那傢伙一直在叫你小乞丐,那傢伙不會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姚鈺捏著小乞丐軟乎乎的懶蛋詢問著。
小乞丐眨巴著溜圓的大眼睛,先是點點頭,在是搖著頭,而後指著喉嚨。
“哦哦哦,真是對不起,我一時忘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
“方遠那傢伙還真不知道你名字,真是無語。”姚鈺託著下巴翻了個白眼道。
“你也是神通者吧?”姚鈺從匣中調出數張空白法符並詢問。
小乞丐連連點頭,姚鈺拍了拍手,開心道:“那太好了,我教你怎麼操縱靈氣在這法符上繪製圖案與文字,屆時你學會後,便可把你的名字或者你想說的話繪製在這法符上了,這樣我們便可輕而易舉的交流了。”
於小乞丐而言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與別人坐在軟乎乎的床鋪上交流,這使得她一時有些興奮,瘋狂點頭。
“來來來,我現在就教你,閉目凝神,感受體內的炁海將其中的靈氣帶出一絲,萬萬不可多了,而後慢慢將它引匯出體內,並用意念操縱它在法符上繪製。”姚鈺說著便先行示範了一番,她很是熟練的便將炁海中的炁調出體內,並在法符畫出個大王八,而後在王八背上寫上方遠二字。
“看就這樣!很簡單的,多試幾遍就好了,我這邊法符管夠。”姚鈺將那繪製好的法符貼在小乞丐的腦門。
小乞丐將法符撕下,看著法符上的圖案也不禁捂著嘴發笑。
“來,快試試吧,我已經很期待你叫什麼名字了!”姚鈺兩眼發光,直愣愣的盯著小乞丐,而後的半夜由於小乞丐的修行天賦比較差,所以在不斷的重複練習調動炁的方式,而姚鈺也很耐心的在旁邊教導著。今晚對於姚鈺而言也是很開心的一晚,畢竟身為家中的唯一的女子且又是天驕的她,是極少能夠與別人接觸這麼長時間的。
“呀!成啦,成啦,啊啊啊啊!”小乞丐站起身將繪製好的法符貼在姚鈺腦門上,姚鈺緩緩解下看著那寫有“米粥”二字的法符,開心的將小乞丐抱起在床上猶如小女孩般在床上蹦躂著。不過也是十八歲的姚鈺確實還只是位小女孩,但誰讓她出身於修行世家呢,這使得她生來便有一種無形的包裹壓在身上。十八年來的所有成就,對於她來說都不及今日這般如此有成就感。
“米粥~你叫米粥?”
小乞丐笑著連連點頭。
“米粥,米粥,待到謝城之事瞭解,我帶你天天喝米粥,如何?”姚鈺抱著米粥詢問道。
米粥聽聞肥嘟嘟的臉上驟然泛出一抹紅暈,她笑著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