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來當小阡陌的耳朵

到公寓後，穆野把小姑娘所有常穿的衣物和常用的物品都規整起來。

返回的路上，他問陳越：“手機修好了嗎？”

陳越調轉車頭，“可以開機，但是資料恢復還需要時間。”

那部舊款手機小姑娘一直都很寶貝，要不是地震的時候壞了，可能也不會收下他準備的新手機。

春天，窗外漸漸染了綠意，小姑娘清淺的笑顏浮現腦海，讓他安心。

“趙慕風怎麼樣了？”穆野揉捏眉心問。

陳越從後視鏡向後掃了一眼，斟酌著說：“已經兩天不吃也不喝了，他說……”

陳越似有些猶豫，話音斷開。

“說什麼？”提起趙慕風，穆野不會有耐心。

“說……”陳越捏緊方向盤，“說他要見阡陌小姐。”

一陣長久的沉默過後，穆野嗓音更沉，眼底陰鬱，“看來那種程度的折磨還不夠。”

陳越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又聽見後座的人問：“楊建國招了嗎？”

“戴，戴總說那人嘴硬的厲害，可能訓練過。”

那枚百合吊墜被提起，絕非偶然，穆野預感不太好。

楊建國是趙慕風的人，再加上趙慕風對唐阡陌……，各種巧合湊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而是事實。

但這個事實究竟是什麼，穆野目前還不清楚。

車停在別墅前，穆野先帶著必需用品上樓，吩咐陳越叫人將其他的東西搬進去。

花花坐在三樓臥室門口，朝裡面探頭探腦，似乎不太敢進去。

穆野以腳尖蹭蹭它，推開門，喚人：“小阡陌洗好了嗎？”

沒有回應。

他又試著敲了敲浴室的磨砂玻璃門，還是沒有反應。

過往的記憶捲土重現，穆野有些擔心，最後敲了幾下，便推門進去。

寬大的浴缸裡，小姑娘環住膝頭，低頭坐在裡面，瘦弱的脊背細微打著顫。

穆野心頭揪緊，屏息蹲在她身側的空地上，喚她：“小阡陌？寶貝你怎麼了？”

指尖探出幾次又收回，眼前雪人一樣潔白的小姑娘緩緩抬頭，目光散開，像是才注意到身邊有人。

那張小臉兒上五官緊湊，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浸了水光紅彤彤的，眼眶有要腫的跡象。

一滴晶瑩的淚珠落下，穆野心驚，鋒利的唇輕啟，“怎麼了寶貝？”

他話音剛落，眼前的小姑娘便像受到了驚嚇，用力拽下助聽器，捂上了耳朵。

聲音同身體一樣打著顫，“我不想，不想看見你，你走，出去！”

伶仃的小手不斷拍打著穆野肩頭，想將他推出去。

浴缸裡的水已不再溫熱，迸濺在穆野肩頸，他心頭一震，再次看向小姑娘緊緊捂住的耳朵小手，胸腔裡酸悶的疼。

他抬手輕輕蜷住小姑娘貼在頰邊的手腕，想試著把人拖起來抱到床上，浴缸裡的水太涼了，這樣下去會生病。

然而，小姑娘哭的更兇，一雙小手不住地拍打著，指甲劃傷穆野頸側，扎眼的血痕映入眼簾。

緊緊將她圈在懷裡的人悶哼出聲，唐阡陌終於卸了力氣，顫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對不起……”

小姑娘努力找回聲音的哭腔，讓穆野心碎。

吻去頰邊將落未落的淚水，他一字一頓告訴懷裡的小人兒：“這不怪你寶貝，不怪你。”

掩在耳邊的小手漸漸鬆開，穆野以吻和指腹安撫，溫軟的質感帶來的安全感終於讓唐阡陌徹底卸下防備。

細吻順著唇角、臉頰、落至耳廓，一路廝磨含吐，懷裡的小人兒顫慄輕吟，安定下來。

唐阡陌緩緩睜開溼漉漉的眼睛，看見穆野啟唇鄭重地說：“以後我來當小阡陌的耳朵。”

唐阡陌粉唇張了張，沒能發出聲音。

他……都知道了。

眼眶又有熱意升起，淚水未落便被吻吮而去。

“別害怕，穆叔叔會永遠陪著小阡陌。”

掌心貼在胸口，唐阡陌能感受到身後人有力的心跳。

“聰，聰聰，死了，對不對？”她聲音輕的像羽毛。

穆野呼吸不暢，意識到小姑娘已經知道，便不再隱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只是……”

只是怕你難過，怕你流眼淚。

唐阡陌明白，只是在聽到的一瞬間，無法接受。

聰聰他還那麼小。

硌在小腿肚下的助聽器冰涼，唐阡陌以指尖輕觸又收回。

穆野將小姑娘調轉方向跨坐在他身前，一手捧起那張小臉兒，鼓勵地說：“不想戴我們就不戴，穆叔叔保證每次講話都會讓小阡陌看見，別擔心。”

唐阡陌望進那雙漆黑的，此刻只映著自已的眸子，信任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先穿好衣服。”穆野輕聲細語，“等會兒給小阡陌做菠蘿包，好不好？”

唐阡陌視線轉移到他的唇上，幾秒鐘後點頭，“好。”

穆野拿來的小衣服就在手邊，可箍在她腰下的那雙大掌遲遲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面對面抱坐的姿勢，她又沒穿……，唐阡陌後知後覺，臉頰連著耳朵尖都燒了起來。

幾分鐘後，眼前那張鋒利的唇一開一合，待看清他的口型，唐阡陌幾乎想遁地逃走。

穆野卻只是壞笑著啄吻小姑娘的鼻尖，掌心摩挲著哄人，“乖，就只幫寶貝穿這一次，以後不會了。”

晚上，唐阡陌窩在大廳沙發裡，剛畫完一個分鏡草圖，一股奶香味從廚房飄來。

緊接著，乾癟的小肚子發出抗議的叫聲。

她踩上拖鞋，準備起身去覓食，一塊香軟的麵包遞到唇邊。

唐阡陌下意識張開小口咬住，頓時，濃郁的奶香和香甜的菠蘿味道溢滿口腔。

麵包太大，她想用手接住，被身後探出的大掌握住後頸，牽引著偏過頭去，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

漂亮淡薄的唇分開，額頭相抵，含住另一半面包。

唐阡陌一時間忘記了咀嚼，麵包被分食一大半，最後還被得逞的某人偷吻一口。

穆野抬手蹭蹭小姑娘毛茸茸的發條，不慌不忙道：“果然甜。”

唐阡陌囫圇將麵包吞下，岔開話題，“你，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麵包？”

穆野動作頓住，沒有說話，只是以食指勾了勾小姑娘的鼻尖，眼中始終含著笑意。

唐阡陌不會知道，她去雲澤支教的那段時間，自已想她想的厲害，半夜總是睡不著，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便起來學習烤小麵包。

等甜香味溢滿房間，就像小姑娘圈在他懷裡的味道，甜甜軟軟。

再回到床上，伴著麵包的香味，也就漸漸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