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愛你這件事，每時每刻都可以求證

嬌嗔難止，穆野想要的答案，全碎在一聲聲嬰寧啜泣裡。

“小阡陌是愛我的，對不對？”

嗓音誘哄，巨大的浪潮翻湧過境。

小姑娘淚眼朦朧，指尖軟棉搭在他肩頭，一個“嗯”字堪堪出口，便被浪潮捲走。

……

幾度痴纏，懷裡的小人兒已然昏睡過去。

日光正盛，暖洋洋的浮在小姑娘柔軟的髮間，毫不提防的睡顏，穆野一秒鐘也不想錯過。

將近一天一夜的睡眠徹底充足，再次醒來時，窗外夕陽斜照，敲門聲響起。

穆野聲音悶悶的，隔著一道門板，“我可以進來嗎？”

唐阡陌拖著痠軟的身體坐起來，被子滑落，一片瑩白，春光乍現。

她臉頰一熱，早上的情景湧入腦海，趕緊出聲回覆門外的人，“不……等一下！”

穆野輕笑一聲，端著餐食，俯身蹭了蹭花花的腦袋，“小主人這是害羞了。”

大主人難得紆尊降貴摸摸頭，花花就著他的掌心蹭來蹭去，舒服的冒呼嚕。

幾分鐘後，門從內側被開啟，小姑娘穿好先前的睡衣，臉頰依舊緋紅。

穆野像蹭花花一樣蹭蹭她的頭髮，低頭覷著小姑娘著急之下扣錯位的扣子，白皙的脖頸和鎖骨難掩紅痕。

只幾秒鐘便收回視線，喉頭髮緊。

再開口時，聲音裡染了不明的嘶啞。

“先回到床上。”穆野以掌心抵制她後腰，輕輕推阻著向前，“吃了東西再睡會兒。”

感覺到溫熱貼近，唐阡陌耳根連著耳朵尖全紅透了。

她沒想到自已會跟穆野在那種慌亂之下，有了肌膚之親。

雖然之前也有過親吻，但這一次總覺得悶悶的，有什麼不一樣了。

穆野擋開她要拿粥的手，拍拍被角示意她不要動。

唐阡陌指尖懸在半空，這才發現，就連手背和指根也佈滿星星點點的痕跡。

“有沒有不舒服？”穆野沒有抬頭，吹著熱氣問她。

唐阡陌愣愣聽著，半晌後才意識到他在問什麼。

“沒……沒有。”

小姑娘口中吐出的兩個字像是燙嘴，穆野卻有意要逗她。

“哦，那就是很舒服，很滿意。”

一口粥嗆在嗓子眼裡，唐阡陌咳紅了臉，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嬌嗔。

小姑娘此時的表情實在罕見，穆野既惱火又心癢，怎麼沒有帶手機上來。

一碗熱粥下肚，唐阡陌漸漸恢復了力氣，但腰腹處的痠軟猶在，還有些……粘膩。

“我想……洗澡。”唐阡陌翁聲說。

“嗯，溫度調高點，彆著涼了，就在這裡的浴室洗。”穆野回答。

唐阡陌咬了咬牙，“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衣服都在新搬去的公寓裡。

“可以穿我——”穆野頓住，意識到小姑娘說的不是這個，“嗯，我去幫你拿過來。浴缸裡的水已經提前幫你放好了，我抱你過去。等洗好了，我就回來了。”

別無他法，唐阡陌只好悶聲點頭。

單薄的睡衣又一次落下肩頭，穆野在那裡印上一吻，便再無其他動作。

浴缸裡水溫剛好，唐阡陌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在穆野起身離開之前，攥住他手腕。

“我們現在……算什麼？”她不自然地問。

穆野動作一頓，俯身在她唇心輾轉眷戀。

一吻作罷，唐阡陌聽見他的回應。

“算我倒貼，算我死皮賴臉。”呼吸縈繞耳畔，那是小姑娘聽得最清楚的距離，他說：“唐阡陌，我愛你這件事，每時每刻都可以求證，只要你想。”

他話語堅定，唐阡陌的心臟終於落到實處。

感受到小姑娘溫軟的唇瓣貼至臉頰，穆野微微失神。

他知道，這是一種無言的肯定。

也許是因為這幾天的生活太過溫暖安寧，當電話打進來時，唐阡陌不由得心底一顫。

舊手機在地震中摔壞了，穆野幫她準備了一部新的，但手機號仍然是之前的那個。

“王老師”三個字在螢幕上閃動，唐阡陌沒來由的自心底升起一種即將打破寧靜的預感，手心浸染薄汗。

她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滑動接聽。

“喂？”王老師聲音裡難掩不安，“小唐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嗯，謝謝王老師關心，我感覺好多了。”唐阡陌應著，心中的預感愈發強烈。

電話裡，王老師還在猶豫，唐阡陌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便開口詢問：“怎麼了王老師？是出了什麼事嗎？”

“嗯。”王健森嘆了一口氣，如實回答：“聰聰的奶奶走了。”

唐阡陌嘴巴微張，一時失聲，片刻後才找回自已的聲音。

“可是……聰聰怎麼辦？”

“聰聰兩天前就去世了，小唐你……不知道嗎？”

短短几句話，如晴天霹靂。

唐阡陌甚至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明明，那天穆野還告訴她……

耳邊陷入轟鳴，熟悉的壓抑感捲土重來，一切歸於無聲的平靜。

那天，是穆野騙了她。

原來，溫暖和聲音都是短暫的，只有無聲的冰冷才會長久地伴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