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局裡打過電話後。

欒瑜貝找到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店主,要求他暫時關閉營業場所,並讓前妻劉梅先帶著小玲兒去玩,等其他同事來了,自已再和她們會面。

小玲兒不滿地撇撇嘴,小聲地嘀咕:“就是因為你總這樣,媽媽才和你離婚。”

欒瑜貝賠上一個不好意思的笑,李梅這次倒沒說什麼,還拍了拍小玲兒的頭:“這是你爸爸的工作,我們應該多理解他。”

欒瑜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敢相信。

以前李梅沒少為自已加班的事情和自已吵架,特別有時候參加集體抓捕,少不了受傷,李梅總是會跟自已生氣。這次怎麼還幫自已說話了?

其實人就是這樣,當你對他還抱有期待,你就會覺得他這樣不對那樣不對。而夫妻成了朋友,沒那麼在意、沒那麼多要求,反而看得見他的好。

欒瑜貝目送李梅牽著小玲兒走了,讓店主開啟照明燈後,再次進入鬼屋,開始小心地檢查觀察現場,並用手機記錄拍照。

紅色旗袍女人的身體保持著一種詭異的端坐姿勢,沒有明顯掙扎痕跡,手上的指甲似乎剛剛被修整過,甚至還塗著亮紅色的指甲油。她的臉上沒有明顯外傷,但脖頸處有一道細細的紅痕,像是被細線勒過。

倒在地上的西裝男人就更加奇怪了。他臉上的微笑面具顯然不是死前戴上的,因為面具背後有一層乾涸的血跡。屍體的右手緊緊攥著一塊紅布,布上似乎還有幾根頭髮。

這應該不是第一兇案現場,西裝男人額頭和頭頂都有明顯外傷,很可能是死前造成的,而鬼屋中心整個舞臺上血跡並不多。

那麼第一現場在哪呢?欒瑜貝腦海突然一閃而過進門時那些泡沫地板上的小尖洞,繼續想往下想時,就聽見響起警笛聲,應該是警隊同事到了。

廖雲波親自到了現場,小孫和李璟未拉起隔離帶。原本今天廣場上的人就多,現在聽說出了事,更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看熱鬧。小孫勸走一波,又來一波,累的嗓子冒煙,心裡想著“這人死的真不是時候。”

“小欒啊。交給你了,市局那邊也知道了,張處過來了解一下現場情況,我去接待,你先主持一下偵查工作。”廖雲波拍拍欒瑜貝的肩膀。

欒瑜貝覺得,廖雲波的頭怎麼更禿了似的,頭上的5根毛,要變成3根毛了。

這次案件發生在人流這麼密集的地方,屍體被發現的第一現場也有不少人,這麼多老百姓知道,按現在這尿性,到時候自媒體博主、記者什麼的,都會來,盯著的眼睛多了……想想都頭大,到時候老廖頭上那幾根頭髮,還保得住嗎?

“鬼屋的攝像頭呢?”欒瑜貝問坐在監控室的工作人員。

“這……只有入口和出口有攝像頭,我們……生意一下子太多……急著開工……就……。”工作人員滿頭大汗,聲音都在發抖。“這……不犯法吧?”

一般的鬼屋按理來說都會有監控,方便工作人員控場,指導顧客衝關。工作人員解釋因為這個鬼屋是臨時搭建,所以並沒有在內部安裝監控,但是欒瑜貝並不全信,這一點很可疑,也許可以從工作人員入手。

雖然警察破案是要看證據,沒有證據的推測是大忌。但是欒瑜貝還是習慣性自已先設想推理一下。

“這兩個人你們有人認識嗎?是工作人員還是遊客?”欒瑜貝問。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不是我們的工作人員,是不是遊客我也不能確定,因為鬼屋票是按組分發的,一組8到10人,他們如果是別人來買票,成組進來,我們可能根本沒注意到……”老闆說。

這樣說也許是為了撇清責任和關係,畢竟如果是顧客和工作人員老闆都免不了要承擔一定責任,可是如果他們是自已混進來的,那就不需要承擔這部分責任了。

真是無形之中又把偵破難度上了一個臺階。

如果他們和兇手真的不是從正規渠道一起進來的話,那真的只能寄希望於目擊者,或者透過調查社會關係找到潛在兇手。

欒瑜貝扶了扶額,真是沒辦法,只能道:“把今天下午到現在為止所有遊客的名單給我。”

“網上團購的還可以後臺看到資訊,有些現場買票的……我們就沒有登記……”工作人員說道。

欒瑜貝有些煩躁,看向遠處廖雲波在聽著市局領導的訓話,不停地點著頭,嘆了口氣,唉!老廖也不好過。

……

經過檢查,法醫初步判斷兩具屍體的死亡時間是同一時間,約在兩個小時以前,也就是鬼屋運營高峰期。

然而,鬼屋裡的人流密集且雜亂,內部視線黑暗,直到半小時前被幾名遊客發現,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有這兩人的存在。

算是一堆壞訊息裡有個好訊息,至少名單比對的時間縮短到三小時之內。

但是就這個人流量……

按這個找,真的是,頭痛。

還是回警局看下能不能透過人臉比對確認被害人身份。另外要找到第一波目睹現場的遊客,以及這個時間段在鬼屋外圍遊玩的遊客,希望他們能夠去警局協助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

“師傅,這個殺人犯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在這麼多人、這麼密集的人群中殺人。”小孫終於將人群譴開,走到欒瑜貝身邊說。

“是啊!他是怎麼做到的呢?”欒瑜貝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