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對新制深表贊同。

三相互相牽制,猶如三足鼎立,避免一家獨大,恰似為陛下卸去千斤重擔。

司禮監負責撰寫詔書,猶如筆走龍蛇;

掌璽令負責掌印,恰似穩如泰山。

如此便可互相制衡,集中皇權。

同時,六部各司其職,猶如精密儀器,提高效率。

軍權獨立,軍政分離,涇渭分明。

此制必能使大秦提升至一個嶄新的高度。”

王綰氣定神閒地將所有的優點逐一剖析後,才畢恭畢敬地拱手執禮道:“陛下,然臣如今已至暮年,猶如殘陽西沉,精力不濟,實難勝任丞相之位。

懇請陛下恩准臣告老還鄉。”

話音落下,滿朝文武皆面面相覷,滿臉狐疑地望向王綰。

瞬間,眾人皆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難以理解王綰的此番舉動。

贊成之後,卻又急流勇退,告老還鄉,這令人費解的操作,猶如霧裡看花,讓人難以捉摸。

嬴政此時面色凝重,心中五味雜陳,他萬沒料到,率先打破沉默的竟是王綰。

王綰之才,他向來深信不疑,唯有政見相左而已。

然政見不合,使用起來便如逆水行舟,難以得心應手。

被取而代之,不過是時間問題,只是他未曾料到,臨別之際,王綰竟還贈予他如此厚禮。

想到此處,嬴政猛地吸了口氣,面色如鐵般凝重,沉聲道:“王相,汝正值壯年,而大秦亦正需我們君臣齊心協力,攜手共鑄這盛世大秦。”

聞得此言,王綰不禁詫異無比,他本意是想為李斯讓道。

李斯之才,可謂有目共睹,且與始皇帝政見不謀而合。

君臣之間,心有靈犀,配合默契,他若在位,李斯恐難有上升之空間。

忽地,王綰如醍醐灌頂般回過神來。

始皇帝設三相,一法一儒一勳貴,猶如三根擎天之柱,既能相互制衡,又能兼顧各方利益。

其權謀之術,實乃高深莫測。

想到此,王綰面露無奈之色,嘆息道:“陛下,如今這朝堂之上,猶如繁星璀璨,不缺大才之人,有無臣皆是一般。”

聽完王綰的話,嬴政目光如炬,似笑非笑道:“難道王相就不想親手締造一個盛世嗎?

如今大秦初統,恰似那破繭之蝶,遺留諸多問題,亟待不斷完善與變革。

只要銀行推行順遂,大秦必將踏上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

屆時,無論是傜伇,還是稅賦,皆能適當降低。

亦能將汝心中所想化為現實,如此美事,何樂而不為?”

聞言,王綰面色陰晴不定,始皇帝話已至此,他若再推辭,豈不是不識好歹?

深吸一口氣,王綰神色恭敬,雙手抱拳,施禮道:“既蒙陛下器重,那臣願以殘軀報效陛下。”

聽完王綰的話,嬴政仰天長笑,聲若洪鐘:“哈哈,丞相過謙了,當以身體為重。”

言罷,話鋒陡轉,神色凝重如淵,沉聲道:“擬旨,封王綰為左丞相,李斯為中丞相,馮去疾為右丞相。

尉繚掌兵部,蒙毅主吏部,鄭國理工部,周青臣統禮部,內史騰司治安署。

暫作此安排,各部設左右侍郎,空缺之位由丞相府呈列名單,交予朕審閱,再行定奪。”

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愁容滿面。

尤其是周青臣,此刻心潮澎湃,難以自持,未曾想自已僅僅是站在嬴鋒一側,便收穫如此厚報。

這無疑讓他更加堅定地抱緊嬴鋒的大腿。

“臣等定當不辱陛下之使命。”

嬴政輕揮衣袖,神色凜然道:“退朝。”

至於刑部與戶部為何懸而未決,此乃嬴政之讓步。

十二位侍郎,兩位部長,足以填滿滿朝文武的欲壑了。

時光如酒,在歲月的沉澱中,咸陽的變化如漣漪般擴散,傳入了不少人的耳中。

洛陽,扶蘇剛剛閱罷手中的書信,全身不由為之一震。

一旁的張良見扶蘇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地問道:“公子,可是咸陽有了變故?”

聽到張良的話語,扶蘇如夢初醒,將信遞給他們幾人傳閱。

待眾人閱畢信中內容,扶蘇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朝廷如法炮製了長安的諸多新制。

尤其是以三相統籌六部,猶如一把利劍,斬斷了六部的繁文縟節。

擬旨和掌璽者分庭抗禮,裁軍後成立治安署,軍隊如虎添翼,獨樹一幟。

這一切,皆有長安的影子若隱若現。”

言罷,扶蘇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般,瞬間變得頹廢不堪,內心的苦楚猶如黃蓮,唯有他自已心知肚明。

張良見狀,深思熟慮後才開口道:“公子,這實則說明不了什麼大問題。

長安新政已然如巨石入水,激起了滿朝勳貴和老氏族的利益波瀾。

但目前尚不足以撼動他們的根基。

然而,陛下全盤照搬長安的新制,無疑是在給他們施加壓力。

故而,九公子如今的處境可謂是如履薄冰。

倘若不是他將銀行拱手讓與朝廷,恐怕此刻也是在劫難逃。”

話畢,張良胸有成竹道:“有滿朝百官和老氏族作為公子的堅強後盾,即便陛下有心讓九公子成為儲君,那也是比登天還難。

不然,以九公子的赫赫戰功,早已是儲君的不二人選。

又怎會落得如今這般,連個封賞都沒有的田地?”

雖然張良表面上如此言說,但內心卻猶如驚濤駭浪般忌諱無比。

唯有將其打入萬劫不復的無底深淵,六國才有機會重見天日。

此時淳于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做夢也想不到,身為儒家博士的周青臣竟然會為嬴鋒搖旗吶喊。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周青臣竟然還因此事被破格提拔為禮部尚書?

這怎能不讓他怒髮衝冠。

“公子,老夫也有同感,只要我們將洛陽經營得固若金湯,無論九公子如何殫精竭慮地創造價值,都無法與公子的優勢相提並論。

仕大夫階級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打破這一微妙的平衡。

同樣,陛下也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一個不安定的因素登上高位。

為了帝國的長治久安,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聞言,扶蘇的臉上如死水一般毫無波瀾,神色卻如泰山般凝重,他緩緩說道:“其實,本公子對那儲君之位視如草芥,只要能讓天下蒼生安居樂業,就已經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