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五年計劃

這可真是我的親爹啊！

好處是一絲一毫都不想給，羊毛是永遠薅個沒完沒了。

只是，在沒有確保自身小命無虞的情況下，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東西拱手交給朝廷。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在為自已留條後路。

除非自已成為二世。

否則，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嬴鋒深吸一口氣，神情肅穆地說道：“陛下，長安若要蓬勃發展，就必須要有足夠的錢財。

而這些新研究出來的產業，便是那源源不斷的財源。

倘若水泥交出去了，那秦紙、酒精是否也得一同奉上？

如此一來，誰還會殫精竭慮地去鑽研出新的技藝？

朝廷張張嘴，就想將其據為已有。

誰還會白費力氣，奮發圖強？

到頭來豈不是落得個雞飛蛋打、一地雞毛的下場？

這可是大病，必須得治啊！”

嬴政聞聽此言，臉色霎時便陰沉了下來。

嬴鋒這是在指桑罵槐，他又豈能聽不明白。

雖說只需他一道詔令，就能將這些東西佔為已有，但這顯然是不可能如此行事的。

“罷了，稍後朕會讓國府前往長安訂購一批，但無論是秦紙、酒精，還是水泥，都必須以低於市面的正常價格售賣。”

嬴政心裡跟明鏡兒似的，要是按照玲瓏閣的售價來訂購，嬴鋒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就如同他心繫的是整個大秦，而嬴鋒卻不會顧慮太多，只會為了讓長安強大而不擇手段。

這便是每個人自私的本性。

但這有對錯之分嗎？

有的只是利益之分罷了。

嬴鋒微微一笑，對著嬴政抱拳作揖，畢恭畢敬地說道：“陛下英明神武。

不過這些瑣事微臣自不會染指，只需和長安戶曹協商便可。”

嬴政聞聽此言，雙眼猶如銅鈴一般，緊緊地盯著嬴鋒，聲如雷霆地喝問道：“朕的三成收益，何時能夠結清？”

咸陽的風吹草動，自然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玲瓏閣這段時間將所有的錢財都兌換成了物資，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運往長安。

然而，他的收益卻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若是此時他不開口，他深信不疑，嬴鋒定然會佯裝糊塗。

嬴鋒不禁一怔，沒料到嬴政會如此直截了當地挑明收益的問題。他深吸一口氣，面露苦澀地笑道：“陛下，您的格局應當更為寬廣些，如今長安也急需發展，這些錢財都需用作前期投資。

待到長安的配套設施完備，產生收益之後。

陛下必定會成為大秦的第二富豪。”

嬴政聽完，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這難道是把他當成傻瓜了？

緊接著，他輕抿一口茶水，聲音低沉地說道：“一年一結，這是朕的底線。”

嬴鋒猶豫了須臾，頗有些無奈地嘆道：“這恐怕難以辦到，在我的設想中，長安三年內定然無法實現盈利。

在我的規劃中，三年內要將產業遍佈大秦。

用一年時間來佈局，推動就業。

第五年方能實現盈利，到那時，陛下就算是想在金山銀山上酣眠也未嘗不可。

這便是我制定的五年計劃。”

聞此，嬴政面色如舊，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慮，質問道：“明明有徭役可供驅使，為何你要採用僱傭之法？”

白嫖固然美妙，卻也未免有些不人道。

然而在這個時代，人命如同草芥一般卑微，又有誰會將其放在心上呢？

“陛下，此乃消除民怨之舉，亦為讓利於民之策。

傜伇雖免費，然其易生怠慢之心。

而僱傭則異，因其有錢糧可獲，必幹勁十足。

總而言之，花費雖大致相當，然所生之效，卻如天壤之別。

一者對朝廷怨聲載道，一者對朝廷感恩戴德。

尤為重要者，工期將大幅縮短。”

嬴鋒之言，令嬴政眉頭緊蹙，沉思須臾後曰：“或許汝所言甚是，然汝果真以為國庫充盈至此，能瞬間取出如此鉅額錢財乎？”

聞此，嬴鋒滿臉鄙夷，嗤笑道：“出現此等問題，豈非朝廷無能之明證？

大秦乃天下之主，本具得天獨厚之優勢，卻棄如敝履。

此實乃大謬也。

須知，整個大秦自上至下，每日之消耗，猶如天文數字。

只知變著法兒於黔首身上搜刮。

此等結局，當黔首被逼的沒辦法，只能將腦袋栓在褲腰帶上了。”

話糙理不糙。

嬴政心中所想猶如繁星般繁多，然而國庫的空虛卻如枷鎖般束縛著他，使其難以施展拳腳。

如今，嬴鋒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在他的內心掀起了波瀾。

只是，想要改變這傳承千古的觀念，談何容易？

想到此處，嬴政若有所思地問道：“玲瓏閣中的物品皆是工匠們的傑作？”

嬴鋒微微一怔，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瞥了一眼嬴政，心中暗自疑惑，這是在試探自已，還是對工匠產生了興趣？

沉默片刻，嬴鋒一臉肅穆地回答道：“陛下，既是也不是。”

嬴政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聲音低沉地說道：“詳細說來。”

嬴鋒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想要取代舊有的事物，就必須有人提出獨到的見解，有人去勇敢嘗試。

就好比，我對將作匠抱怨，這鹽猶如苦澀的沙礫，雜質過多，味道不純，令人難以下嚥，是否有方法讓它變得純淨無暇？”“

匠人自然會絞盡腦汁，三五成群地去尋找滿足我需求的方法。

然而，這需要耗費大量的錢財和時間。

並非短時間內就能試驗成功的。”

嬴政的眉頭微微皺起，思考片刻後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工匠們便花費時間去試驗？”

嬴鋒點頭表示贊同道：“一個新奇的想法，或許需要數日、數月、數年，甚至幾代人的努力去研究。

但毫無疑問，最終還是需要有強大的金主給予支援。

只要給予他們名望與金錢，就會有無數的人前赴後繼地參與其中。

長安匠作坊中正在試驗的物品多如繁星，有的輕而易舉就能製作出來，有的卻許久都不見成效。

但微臣卻毫不介意，因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雖然花費頗多，但只要最終的成品問世，所獲得的收益將會更加豐厚。”不

得不說，嬴鋒的想法的確是別出心裁，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罷了，朕自會深思熟慮，你的諸多想法誠然是好，然卻與當下的大秦格格不入。

唯有循序漸進，待國力強盛之後，方可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

朕絕非迂腐之君，然有時亦需為大秦負責。”

言罷，話鋒陡轉：“朕堅信，以長安為試點，未來必能使大秦少走數十載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