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雕塑都是雕刻家親手雕刻的,是嗎?”他輕聲問道。

伊索微微點頭,沉默不語。

維克多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安娜收藏的並非市面上常見的異能產物雕塑,那她是如何得到伽拉泰亞親手雕刻的作品的呢?空氣中彷彿瀰漫著一層無形的紗幕,將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悄然包裹其中,連呼吸都似乎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維克多明白,伊索可能是局中人,也許知道原因和真相,但他似乎與某人達成了保密協議。

“嘿!”盧卡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沉默,“原來你們在這裡!你們在看什麼啊?”

他湊上來,看著維克多手裡拿著的傳記稿件。

“伽拉泰亞?她好像是一個知名的雕刻家——這個奇怪的洋館和她有關嗎?”盧卡連珠炮般地問道。

“不知道,至少安娜和她有關。”維克多回答道,“洋館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收藏館,大概……”

談及到藏品,盧卡的目光緩緩掃過主人臥室中的每一件收藏品,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這些曾經被精心珍藏的物件,在微弱的光線映照下,彷彿都帶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盧卡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弧度,那笑容裡帶著幾分苦澀,說不出的寂寥。他微微聳了聳肩,彷彿想借此抖落心頭那絲絲沉重。

“果然我還是像那該死的老頭——”盧卡看不出藏品的價值,他從未理解過母親的愛好。

在眾多藏品中,盧卡突然瞥見了一個特殊的與其他不同的東西。“那個?”盧卡走近那個類似瓷瓶的東西。他天生對科技機關有他人難以企及的敏感。

“這個瓷瓶似乎有什麼機關。”盧卡拿起瓷瓶,尋找機關所在。很快,他找到了潛藏在瓷瓶上的按鈕。

“不愧是我——”盧卡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地按下了那枚按鈕。剎那間,一面牆壁緩緩翻轉過來,宛如隱藏的秘密被悄然揭開,而呈現在眼前的是那一扇冷硬的鐵門,它緊緊閉合著,彷彿是通往未知世界的最後一道防線,又像是在固執地守護著什麼秘密。

盧卡緩緩走了過去,試圖從門的縫隙中窺視裡面的動靜。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道狹窄的縫隙,心中滿是好奇與期待,想要知道門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景象。

“看不見唉,這後面一片漆黑。”盧卡有些失望地說。

“似乎需要鑰匙。”維克多緩緩上前,從包中掏出一根細長的鐵絲,手指穩穩地捏著,目光專注地對準那門鎖的鎖孔。每一寸動作都透著謹慎與熟練,彷彿在這小小的鐵絲與鎖孔之間,正展開一場無聲而又緊張的較量。

“哇,沒想到維克多你會撬鎖。”盧卡驚訝地說。

“嘿嘿……”維克多撬鎖能力是工作需要,沒辦法解釋給盧卡。

“咔嚓”一聲,門緩緩推開,剎那間,一股潮溼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門內,黑暗如同實質般的濃墨傾瀉而下,沿著那陡峭的樓梯蔓延開來,即便伸出手也難覓絲毫光亮,彷彿這黑暗擁有著吞噬一切的力量。

維克多回頭看向無動於衷的伊索。“你和我們一起嗎?”他問道。

“不了,我在這裡等你。裡面沒有危險,可以放心進去。”伊索平靜地說。

這句話讓維克多安心了很多,不僅是前面一句話還是後面一句話。

“維克多,我們走吧。”盧卡催促道。

“好的。”他們緩緩踏入那扇沉重的門後,盧卡從揹包中取出一支手電筒,小心翼翼地開啟。微弱的光束穿透了眼前的黑暗,一步一步照亮著腳下的階梯。

“裡面會是什麼呢?”盧卡好奇地問。“會不會是寶藏?”

“可能吧……”維克多回答道,“也可能是塵封已久的秘密。”

他們向下走到臺階的盡頭,手電筒的光照亮地下室。昏暗的地下室中,一排排鐵籠冷冰冰地陳列著,每個籠子裡都躺著一位宛如人偶般精緻美麗的少女,她們面容安詳卻透著一絲不正常的蒼白,彷彿被抽離了生機,在這冰冷的空間裡陷入非自然的昏睡。

“這是真人嗎?”盧卡緩緩靠近那個籠子,輕輕伸出手指觸碰少女的肌膚。那細膩而溫熱的觸感,毫無疑問地告訴他——這是一位真實的少女,而非任何幻象或替代品。每一寸肌膚都傳遞著真實的生命氣息,讓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怎麼會有這麼多活人在這裡……”盧卡震驚地說。

維克多仔細觀察所有少女的狀況,但都在昏迷著,瘦弱不健康的軀體昭示著他們已經被困了幾天。他察覺到一個少女手中的紙條,上面寫著:“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成為雕像。”維克多開始用異能閱讀這封信——

——

少女們被關在地下室的籠子裡。安娜掃視了一眼她們,她的視線猶如招致死亡的訊號,落在誰身上誰就將離開人世間。我自然沒有像她們一樣害怕。

雖然我和她們都是拐來的孩子,但我和她們不同。我天生可以讀出他人心中所言所語,我自然也聽出了安娜的心聲。

我能看出,她不是伽拉泰亞,聽從家族將異能混淆藝術的傀儡。她似乎不打算對我們如何——但是她與克勞德家族同樣殘酷,她不打算救我們,而是在挑選一個,我們其中之一的人當作她藝術的靈感。

我渴望成為那一個人,至少我能獲得他人的關注。我堅定地看向安娜。

“我願意成為你藝術的靈感。”

當這句話猛然撞進安娜的心底,她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按照常理而言,她們所知曉的僅僅侷限於將會被變成雕塑這一事實,可眼前這番話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刀,一下子劃開了那層看似平靜的認知表象,讓她陷入無盡的驚愕。

我知道,沒有人理解她想要親手雕刻的心願。然而,我願意站在她的身旁,給予她堅定的支援,順從她的意願。我能體會到被她重視、被她珍視的幸福,即便在這個過程中會遭受一些身體上的痛苦,那也是微不足道的,因為這份獨特的連結對我來說無比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