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騎著一匹馬風馳電掣般跑到粘罕的營前,扯著嗓子大喊一聲:“都快給我讓路!好讓老爺我去催糧!”喊完便舞動手中雙鐧,氣勢洶洶地闖進營中,見人就打。那些金兵被他這兇猛的架勢嚇得不輕,趕忙跑去報告粘罕:“山上有個黑炭團殺進營裡來了!”粘罕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抄起溜金棍,跨上戰馬前來迎戰。剛一碰上牛皋,就被牛皋接連猛擊七八鐧,粘罕實在招架不住,只能朝著斜刺裡敗逃。牛皋趁機衝出後營,朝著相州的方向去了。粘罕回到營帳,吩咐小兵收拾戰死士兵的屍首,整頓好營盤。同時,又派人去催促各位金兵將領,讓他們趕緊帶兵到牛頭山來,打算將高宗君臣困在山上,再做下一步打算。
這邊嶽元帥這天升帳議事,突然有探軍前來報告:“山下有一支金兵安營紮寨。”沒過多久,探子又來報告:“又有一支金兵安營紮寨。”就這樣一連報了四五次。嶽元帥心想:“牛皋雖然已經闖出了金兵的營盤,可糧草怎麼才能運上山來呢?”心裡十分憂愁煩悶。
再說牛皋衝破金兵的營盤後,日夜兼程,趕到了相州。他徑直來到節度使的轅門,翻身下馬,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快些通報!”一邊喊,一邊拿著鐧在鼓上猛地一擊,“撲通”一聲,竟把那鼓給打破了。傳宣官趕忙進內通報,劉都院傳令讓牛皋進見。牛皋來到大堂,“撲通”一聲跪下,說道:“都爺,快看文書!快看文書!”劉光世接過文書看了,說道:“牛皋,你有些莽撞了!限期是四天,如今才過了三天半,你怎麼這般性急呢?先到耳房去吃點便飯吧。”牛皋說:“飯自然是要吃的。但糧草可是要緊事,我明早就要起身趕路啦!”劉爺說:“這是朝廷的大事,我豈敢拖延?”於是傳令準備糧草。到了二更時分,糧草都已準備妥當,還點了三千士兵護送。劉爺一整夜都沒閤眼。天剛矇矇亮,牛皋就早早來到堂上,催促劉爺。劉爺說:“軍糧都已準備好。這裡有一道表章,麻煩你帶去。另外還有一封信,是給你們家元帥的。”牛皋收好表章和書信,叩頭辭別,上馬就出發了。
這天,牛皋正帶著糧車趕路,突然天降大雨,他想找個地方躲雨。遠遠望見前面有一片紅牆,心想肯定是個廟宇,便急忙催促糧車前進。趕到紅牆邊一看,卻不是廟宇,而是一座王府宮殿。牛皋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命令眾軍士把糧車推進殿內躲雨。
原來這座殿是汝南王鄭恩的後人鄭懷的賜第。鄭懷身高一丈二,使用一條酒杯口粗細的鐵棍,力氣大得驚人,擅長步戰。當時有家將進府內報告說:“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軍馬,推著許多糧車,在殿上大聲喧鬧,肆意糟蹋,特來向您稟報。”鄭懷聽了,說道:“哪有這種事!這可是先王御賜的地方,誰敢來這裡撒野!”說著,便提著大棍來到殿前,大聲喝道:“哪裡來的野賊,敢跑到這裡來撒野?”牛皋見他來勢洶洶,還以為是來搶糧的,也不問緣由,舉起鐧就打。鄭懷連忙掄起鐵棍招架。兩人交手還不到四五個回合,鄭懷就攔開了牛皋的鐧,伸手一把將牛皋擒住。鄭懷把牛皋帶進裡面的廳上,叫家人把他綁起來,推到面前,喝道:“你是哪裡來的草寇,竟敢來糟蹋王府宮殿?”牛皋也大聲喝道:“你這該死的傢伙!你眼睛又不瞎,沒看到糧車上的旗號嗎?我叫牛皋,奉嶽元帥的命令,去牛頭山催糧保駕,在這裡躲雨。你竟敢把我抓住,難道不該被千刀萬剮嗎?”鄭懷一聽,說道:“原來是牛將軍,你也該早點說清楚啊。”連忙上前解開牛皋身上的繩索,把牛皋請到中間坐下,一再請罪道:“小弟是汝南王鄭恩的後裔,名叫鄭懷。我早就仰慕將軍的大名,今日願拜將軍為兄長,一同前往牛頭山保駕立功,不知將軍能否答應?”牛皋說:“我本來是不肯的,不過看你本事不錯,又挺重情義,那就收你做弟弟吧。只是我肚子餓了,你先去弄些酒飯來給我吃,吃完好和你一起上路。”鄭懷說:“這是自然。”於是,牛皋和鄭懷對著天空結拜為兄弟。鄭懷吩咐家人準備酒飯,殺了兩頭牛,搬出十來壇酒,到殿上犒賞三軍。鄭懷一面收拾行李,大家吃完酒飯後,就一同跟著牛皋上路了。
牛皋來的時候是連夜趕路,所以速度快。但回去的時候帶著糧車,只能白天趕路,晚上休息,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這天,他們走到一座山邊,忽然聽到一陣鑼聲響起,湧出五六百嘍囉。為首的是一位少年,騎著一匹白馬,手提一杆銀槍,身著白袍銀甲,頭戴銀盔,口中大喊:“識相的就留下糧車,放你們過去!”牛皋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正要出馬迎戰,鄭懷趕忙說道:“哥哥不必動手,待小弟去把這傢伙抓來。”說著,提著大棍就上前開打。那少年英雄也不含糊,掄起銀槍就刺。兩人大戰三十多個回合,難分勝負。牛皋在一旁暗想:“我和鄭懷交手,還不到四五回合就被他抓住了。他和這少年打了三十多回合,還不分勝負,這少年真是個厲害的對手!”於是,牛皋拍馬上前,喊道:“你們先住手!我有話要說。”鄭懷趕忙架住槍,說道:“先停下!俺哥哥有話要說,說完再打。”那少年也收了槍,說道:“你有什麼話,趕緊說。”
牛皋說:“我不是別人,正是嶽元帥的好友牛皋。我看你年紀雖小,武藝卻相當不錯。如今正是國家用人之際,你為何不歸順朝廷,改邪歸正呢?這豈不比在這裡做強盜強多了?”那少年聽了,說道:“原來是牛將軍,你怎麼不早說!”說完,便扔掉銀槍,下馬說道:“將軍如果不嫌棄,我願拜您為兄長,一同前往嶽元帥麾下效力。”牛皋說:“這才是個真正的好漢!但不知你姓甚名誰?”那少年回答道:“小弟是東正王的後裔,姓張名奎,因為看到朝廷奸臣亂國,所以不願為官,才在此落草為寇。”牛皋說:“既然如此,軍糧緊急,你趕緊收拾一下,和我們一同上路。”張奎便請牛皋、鄭懷二人上山,三人結拜為兄弟。一面準備酒席,一面收拾糧草,合兵一處,繼續前行。
又過了一天,他們來到一個地方,軍士前來報告:“前面有四五千人馬,紮下了營盤,不知道是哪裡的兵馬,特來向您稟報。”牛皋吩咐也紮下營頭,派人去探聽情況。不一會兒,軍士回來報告:“有一員將領在營前,口口聲聲要老爺您送糧草過去。”牛皋一聽,勃然大怒,同著鄭懷、張奎一起出營檢視。只見那員後生身材高大,足有八尺,頭戴金盔,身穿金甲,騎著一匹青鬃馬,手提一杆鎦金虎頭槍,見到牛皋便大聲喝道:“你就是牛皋嗎?”牛皋回答道:“老爺我就是。你是什麼人?竟敢來阻攔我的糧草?”那人說:“你別管我是誰,只要你能和我大戰三百回合,我就放你過去。”鄭懷一聽,怒火中燒,舉起大棍就朝著那人打去。那人輕鬆架開鄭懷的大棍,緊接著一連幾槍,刺得鄭懷渾身是汗,氣喘吁吁。張奎見狀,把銀槍一揮,上前助陣。兩人又戰了二十多個回合。牛皋見兩人漸漸招架不住,便舉起雙鐧也上前幫忙。三個人一起圍攻那員將領,竟然還不是他的對手。
正在眾人手忙腳亂之時,那員將領突然猛地一提韁繩,把馬帶出了戰鬥圈子,大聲喊道:“先停一下!”牛皋三人這才收住兵器,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那員將領下馬說道:“小將不是別人,乃是開平王的後裔,姓高名寵。當年我在紅桃山保護母親,有一支金兵往山西而來,被我挑殺了金兵將領,打退了金兵,還奪得金盔金甲,以及幾車金銀財寶,一直留到現在。如今聽說朝廷被困在牛頭山,我奉母親之命前來保駕,今日有幸與各位相會,特來展示一下武藝。”牛皋聽了,大喜過望,叫道:“好兄弟!你既然有這般本事,就算做我哥哥也可以啊,怎麼不早說呢!”當時,他們就在營中與高寵合併了隊伍,結拜為兄弟,一起吃了酒飯。高寵主動在前頭開路,牛皋同鄭懷、張奎押後,催促著士兵前進,朝著牛頭山進發。
再說兀朮的大軍已經趕到,粘罕迎接上去,把張邦昌、王鐸的事情向兀朮詳細說了一遍。兀朮說:“既然康王和岳飛在山上,那我們只需分兵把這座山團團圍住,斷絕他們的糧草供應,還怕他們不被餓死嗎?”於是,兀朮分撥眾金兵將領,在四方八處紮下大營。六七十萬大兵把牛頭山圍得水洩不通。嶽元帥得知這個訊息後,心裡焦急萬分。
牛皋等人在路上走了好多天,終於到達了牛頭山。高寵遠遠望見金兵的營盤連綿十餘里,便對牛皋說:“小弟我在前面衝開營盤,兄長你保護好糧草,我們一起殺進去。”牛皋聽了,便叫鄭懷、張奎在左右輔助,自已在後面押陣。
高寵騎著一匹馬,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大聲呼喊:“高將軍來破營啦!”他拍打著戰馬,手中長槍高高舉起,直接衝入金兵的營盤。遇到距離遠的敵人,他就用長槍挑刺;敵人近身了,他就揮起槍桿鞭打,殺起金兵來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輕鬆,迅速在敵陣中開啟了一條血路。左邊有張奎,右邊有鄭懷,兩人一個使槍,一個舞棍,那槍棍舞動起來,就像兩條巨龍在大海里翻攪,氣勢洶洶;牛皋在後面揮舞著雙鐧,宛如猛虎在山林中搜捕獵物,威風凜凜。那些金兵哪裡抵擋得住這四人的猛烈攻擊,嚇得大喊一聲,四下裡各自逃命。
兀朮見勢不妙,急忙派出四個元帥前去迎戰,這四個元帥分別叫金花骨都、銀花骨都、銅花骨都和鐵花骨都,他們各自手持兵器,氣勢洶洶地朝著高寵等人衝來。然而,高寵毫不畏懼,只見他手中長槍一抖,第一槍就將金花骨都挑翻下馬;第二槍,銀花骨都也跌落在地;第三槍,銅花骨都當場送命;再一槍,鐵花骨都胸前就多了一個窟窿。緊接著,又有一個黃臉番將,名叫金古泳,揮舞著一條狼牙棒衝了過來。高寵見狀,直接朝著番將的心窩狠狠戳出一槍,將其心窩戳透,隨後用力一挑,竟把金古泳的屍首直直拋向了半天高的空中。這一幕可把金兵營中的兵將們嚇得丟了魂,一個個嚇得失魂落魄。再加上鄭懷、張奎的兩條槍棍,以及牛皋的一對銅鐧,四人在敵陣中翻江攪海一般奮力廝殺。這一場惡戰下來,金兵的屍體堆積如山,鮮血匯聚成河,他們成功衝開了十幾座營盤,朝著牛頭山方向殺去。
兀朮見此情景,實在是無可奈何,只能傳令讓士兵們收拾戰場上的屍首,重新整頓營寨,此事暫且按下不表。
再說岳元帥正煩悶地坐在營帳中,這時,突然有探子前來報告:“金兵營內旗幟混亂,喊殺聲震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嶽元帥沉思片刻後說道:“他們見我們一直按兵不動,或許這是誘敵之計,你再去仔細打聽。”沒過一會兒,又有探子來報:“牛將軍押送糧草已經到荷葉嶺下了。”嶽元帥聽聞,立刻抬起手朝天拜了拜,說道:“這真是朝廷的福氣啊!”
沒過多久,牛皋催著糧車,上了荷葉嶺,在一片平坦的地方將三軍駐紮下來。他對三位兄弟說道:“我先去報告元帥,然後再來迎接你們。”高寵說:“那是自然。”牛皋進入軍營,見過嶽元帥後,把劉都爺的本章和文書呈了上去。嶽元帥說:“糧草多虧你能押解上山,這可是第一個大功勞。”於是吩咐將牛皋的功勞記錄在功勞簿上。牛皋連忙說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多虧新收了三個兄弟,一個叫高寵,一個叫鄭懷,一個叫張奎。他們三人本事高強,在前面衝開血路,保護著糧草,我們才能順利上山。他們現在還在嶺上看守著人馬和糧車,等候元帥的命令。”嶽元帥聽後,說道:“既然如此,快請他們進來相見。”牛皋出了營帳,帶著高寵、鄭懷、張奎三人進營,三人向嶽元帥參拜完畢。嶽元帥站起身來說道:“三位將軍請起。”接著詢問三人的家世背景,高寵等人便詳細地說明了情況。嶽元帥說:“既然是藩王的後裔,等本帥向聖上奏明後,再給你們封職。”於是命令士兵將糧草收貯起來,自已帶著三人來到玉虛宮內,朝見高宗,把三人前來保駕的事情奏明瞭。
高宗問李綱:“應該封他們什麼官職呢?”李綱上奏道:“暫時封他們為統制,等到天下太平的時候,再讓他們承襲祖輩的官職。”高宗聽從了李綱的奏請,給三人封了職。三人一起謝恩後退出,跟著嶽元帥回到軍營。牛皋上前稟報道:“這三個兄弟,和我住在一起吧。”嶽元帥答應了,就把他們三人帶來的人馬,分歸到自已的部下。他們帶來的金銀財帛,都送入後營,作為犒勞士兵的費用。大家就等著選個好日子出兵,和兀朮展開大戰。當天便沒有其他事情發生。
到了第二天,嶽元帥升帳,眾將整齊地站立在兩旁聽候命令。嶽元帥高聲說道:“如今糧草雖然已經運到,但金兵把我們圍困在這裡,恐怕一旦糧草用盡,就無法接濟了。必須和他們大戰一場,殺退金兵,護送天子回京。不知道哪位將軍,敢到金兵營中去下戰書?”話剛說完,牛皋就立刻上前說道:“小將願意前往。”嶽元帥說:“你昨天殺了他們那麼多兵將,是他們的仇人,怎麼能去呢?”牛皋說:“除了我,再沒有別人敢去了。”嶽元帥就叫張保:“給牛爺換身袍帽。”張保馬上給牛皋穿戴好冠帶。
牛皋穿戴整齊後,就辭別了嶽元帥,獨自出了軍營。嶽元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傷心,擔心他這一去難以活著回來。還有一群弟兄們都來相送,一直送到半山,大家對牛皋說:“賢弟此去,一定要小心!說話的時候要格外留意,謹慎一些。”牛皋說:“眾位哥哥,自古道:教的言語不會說,有錢難買自主張。大丈夫隨機應變,著什麼急呢?做兄弟的只有一件事相托:承蒙諸位兄弟與我結拜一場,倘若我有什麼意外,只要你們能像對待我一樣對待這三個兄弟,我就感激不盡了!”眾弟兄聽了,都含著淚回答道:“都是自家兄弟的事,何必囑咐,只願你吉人自有天相!我們就不遠送了。”說完,眾將各自回山。
正所謂:
妻輿萬里困胡塵,勇士勤王不顧身。
自古疾風知勁草,由來板蕩識忠臣。
再說牛皋獨自一人下山,他擦去臉上的淚痕,心裡想著:“可不能讓金兵看見,免得他們以為我怕死。”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已身上的衣服,自已也覺得好笑:“我現在這副打扮,倒像是那城隍廟裡面的判官了。”他騎著馬來到金兵營前,平章看到他,大聲喝道:“咦,這不是牛南蠻嗎?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牛皋說:“能文能武,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我今天來下戰書,這是賓主之間的交接之事,自然要打扮得文雅些。麻煩你進去通報一聲。”平章忍不住笑了起來,進帳報告說:“有牛南蠻來下戰書。”兀朮說:“叫他進來。”平章出營喊道:“狼主叫你進去。”牛皋說:“這狗頭,一個‘請’字都不說,就叫我進去,太無禮了!”於是下了馬,一直走到營帳前。那些帳下的金兵看到牛皋這副模樣、這般打扮,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牛皋見到兀朮,說道:“請你下來見禮。”兀朮一聽,頓時大怒,說道:“我是金朝太子,又是昌平王,你見了我,也該行個大禮,怎麼反倒叫我與你見禮?”牛皋說:“什麼昌平王,我也做過公道大王。我現在上奉天子聖旨,下奉元帥將令,到這裡來下書。古人說:上邦的卿相,就相當於下國的諸侯;上邦計程車子,就相當於下國的大夫。我是堂堂的天子使臣,按照禮節,賓主應該平等相見,我怎麼能向你屈膝行禮呢?我牛皋豈是貪生怕死之徒、畏箭避刀之輩?要是怕死,我就不敢來了。”
兀朮聽了,說道:“這麼說,倒是我不對了。沒想到你,還真是個不怕死的好漢,那我就下來與你見禮。”牛皋說:“這才對嘛!這才算是個英雄!下次在戰場上,可要和你多打幾個回合。”兀朮說:“牛將軍,我向你行禮了。”牛皋說:“狼主,末將也向你行禮了。”兀朮問道:“將軍到這裡來有什麼事?”牛皋說:“奉元帥之令,特地來下戰書。”兀朮接過戰書看了,然後在後面批上“三日後決戰”,交還給牛皋。牛皋說:“我難得來一次,你也該請我吃頓飯吧!”兀朮說:“應該的,應該的。”於是叫平章帶著牛皋到左營去吃酒飯。
牛皋在金兵營中吃得酩酊大醉才出來,他向兀朮道謝後,出營上馬,轉身朝著牛頭山回去。到了山上,眾人看到他平安歸來,都非常高興,紛紛前來迎接,說道:“牛兄弟,辛苦了!”牛皋說:“也沒什麼辛苦的。承蒙他們請我吃酒飯,飯我都沒怎麼吃,就喝了幾杯寡酒。”牛皋來到大營,士兵向嶽元帥報告。嶽元帥聽了十分高興,吩咐讓牛皋進帳。牛皋進帳後,把原來的戰書呈給嶽元帥。嶽元帥讓軍政司記錄下牛皋的功勞,讓他回營休息。
第二天,嶽元帥升帳,眾將參拜完畢。嶽元帥把王貴叫過來,說道:“本帥給你一枝令箭,你到金兵營中去抓一頭豬來,等本帥祭旗的時候用。”王貴領命後,上馬下山去了。嶽元帥又拿出一枝令箭,把牛皋叫過來,說:“你也領令到金兵營中去抓一隻羊來,等本帥祭旗用。”牛皋也領命而去。
正所謂:
天子三宣恩似海,將軍一令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