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成功封印後,靈堂內閃爍的符文微光,好似即將燃盡的燭火,逐漸黯淡。繚繞在四周的徹骨寒意,也如退潮的暗流,緩緩消散。顧行遠立於靈堂深處,眼神緊鎖那枚已被封印的晶石,彷彿要從其紋理中窺破天機。

“可算消停了。”張茵茵長舒一口氣,抬手拂去額間豆大的汗珠,語氣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這鬼地方,多待一刻我都覺得毛骨悚然。”

“莫要鬆懈。”沈川目光如炬,警惕地掃視四周,手中的八卦盤微微顫動,指標瘋狂轉動,“雖說靈堂核心已封,但這詛咒之力,怕是如附骨之疽,仍有殘餘。”

顧行遠的心神,全被晶石牽引。腦海中,鏡片的低語如鬼魅般縈繞:“銘記它的方位……此乃通往真相的金鑰。”

“鏡片又有動靜了?”沈川敏銳察覺顧行遠的異樣,快步湊近,壓低聲音詢問。

顧行遠微微頷首,神色凝重:“它讓我記住晶石位置,言明這是解開真相的關鍵。”

“金鑰?”沈川眉頭緊皺,眼中閃過疑慮,“難道這晶石,除了封印,還藏著不為人知的隱秘?”

顧行遠沉默不語,心中隱隱泛起不安。鏡片的低語始終透著難以捉摸的詭秘,似在引領他,又似將他拖入未知深淵。

就在三人準備離開靈堂之時,一陣沉悶的嗡鳴,仿若來自九幽黃泉,從地底深處傳來。地面上的符文,如被驚擾的靈蛇,劇烈扭動。

“情況不妙!”沈川臉色驟變,手中的羅盤光芒閃爍,“封印之力,正在急速減弱!”

顧行遠聞言,立刻拔劍,劍身龍吟,劍氣縱橫。他目光如鷹,警惕四望:“可是晶石出了變故?”

“非也,並非晶石本身問題……”沈川迅速掏出一道硃砂靈符,貼於牆壁,感知靈力湧動,臉色愈發凝重,“是外界有強大邪祟,妄圖破開封印!”

話音未落,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靈堂牆壁如遭雷擊,轟然開裂。濃烈刺鼻的冥氣,如黑色的洶湧潮水,瘋狂灌入。幾隻身形扭曲、面容可怖的惡靈,順著裂縫,如惡鬼出籠般鑽了出來。這些惡靈周身環繞著黑色的鬼火,鬼火閃爍間,隱隱勾勒出詭異的符文。

“準備迎敵!”顧行遠一聲大喝,如猛虎下山,身形如電般衝向惡靈。手中凝魂劍寒光一閃,劍刃上符文閃爍,瞬間斬下一隻惡靈的頭顱。那頭顱落地,化作一灘黑水,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然而,惡靈如潮水般不斷湧出,三人漸陷苦戰。張茵茵手中的桃木符如流星般射出,卻如泥牛入海,很快消耗殆盡。沈川運轉靈力,試圖施展五行封禁之術,卻感覺靈力如被黑洞吞噬,即將枯竭,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呼吸急促而沉重。

顧行遠深知,若不改變局勢,眾人必將葬身此地。他目光急切地落在胸口的鏡片上,心中一橫,做出了一個大膽而冒險的決定。

“鏡片!”顧行遠低聲而堅定地說道,“若你真有護我之力,此刻便賜我力量!”

彷彿感應到他的召喚,鏡片瞬間爆發出刺目金光,光芒中隱約可見古老的符文閃爍。一股磅礴而神秘的靈力,如洶湧的天河之水,湧入顧行遠的身體。他的雙眸瞬間變得金光璀璨,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衣袂獵獵作響。

“閃開!”顧行遠一聲怒吼,聲震四野。他揮動凝魂劍,劍身上符文光芒大盛,一道蘊含著毀天滅地之力的靈力波動,如狂龍出海,從劍刃上轟然爆發,瞬間將周圍張牙舞爪的惡靈全部擊潰。惡靈在這股力量下,如冰雪遇火,紛紛消散,只留下陣陣淒厲的慘叫。

張茵茵震驚地瞪大雙眼,看著顧行遠,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這……這竟是鏡片的力量?”

顧行遠微微喘息,額頭上的汗水如雨般落下,低聲說道:“它暫借我力,但我能感覺到……這股力量,並非無償,似藏著未知的代價。”

隨著惡靈被清除,靈堂內暫時恢復平靜。然而,靈堂最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沙啞且帶著無上威嚴的聲音。

“顧行遠……”那聲音彷彿從歲月的深淵傳來,透著無盡的滄桑與冰冷,“你終究還是來了。”

顧行遠猛地轉身,目光如電,看向靈堂深處。只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浮現。那身影周身被濃郁的黑霧籠罩,霧氣翻滾間,隱隱可見一道道金色的鎖鏈纏繞。身影的雙眼燃燒著幽藍色的詭異火焰,宛如兩團來自地獄的業火,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你究竟是何人?”顧行遠警惕地握緊凝魂劍,劍尖直指神秘身影,大聲質問道。

神秘身影並未回應,只是緩緩抬起手。剎那間,一股強大得令人窒息的靈力波動,如排山倒海般撲面而來,空氣瞬間被壓縮,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三人如遭重錘,瞬間被震得向後倒飛出去。沈川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離開此處。”那聲音冰冷而低沉,彷彿是命運的宣判,“否則,你將為你的無知付出慘痛代價。”

顧行遠咬緊牙關,嘴唇被咬出絲絲血跡。他握緊凝魂劍,劍身上的符文光芒愈發強烈。目光中閃過一抹堅定如鐵的光芒,透著不屈的意志。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而有力地說道:“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我都絕不退縮!哪怕前方是無盡深淵,我也要探尋真相,打破這既定的命運!” 此刻,顧行遠的身影在微光中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堅定,似要與這未知的強大存在,乃至整個命運的洪流,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