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兩人你儂我儂。

雖並無夫妻之實,但親近甜蜜的舉止,讓沈長寧險些甜掉牙。

“這山楂真膩啊…”她咬了口山楂,覺得酸酸的山楂,此刻嚐起來甜的膩人。

不是,她就不明白了。

怎麼有人被罰抄書還能抄的這麼浪漫啊?是腦子有泡嗎!

若是自己,看到自己心尖上的人受苦,不應該想盡一切法子幫他洗清罪名報復回去嗎?

“小姐莫急,二小姐馬上就來了呢。”

沈長寧慵懶的眼眸裡劃過一抹銳利,她饒有興致望著遠方,期待的放下手中甜點。

沈婉兒,可千萬別讓她失望啊。

馬車漸至。

車內,不光是沈婉兒,張雪芸擔心女兒也跟著來了。

她有些擔憂的望向沈婉兒,“現在脫身,還來得及…”

“不。”沈婉兒目光平靜,“若是大業能成,許淮江會是天子。”

“天子後宮六院,是最平常不過的。若我現在都忍不了,以後如何母儀天下?”

她望向張雪芸,怒意和嫉妒被深深掩藏在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母親,能助他登上帝位,利用這些貴女們對他的愛慕倒也正合我意。我不比沈長寧差半分;這後位,我也坐得。”

“沈長寧如今就在院子後看咱們笑話,咱們豈能如她願?”

張雪芸忍下心底酸楚,可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出,“婉兒…”

“是娘沒用,委屈你了。”

“母親,不要自責。”沈婉兒拭去她眼角的淚痕,“就送到這兒吧。”

見張雪芸不捨得離開,她連忙笑道,“母親要幫我,幫我查查這姑娘是誰,她身份背景如何;再幫我,請姜二小姐過來。”

她安慰的拍了拍張雪芸的手背,只是轉身的瞬間,眼底劃過一抹狠辣。

她可以忍受許淮江身邊有別的女人,畢竟她不能時刻陪在他身邊;可只要她出現,她希望這些女人識時務,能將他身邊的位置自覺讓開。

否則,她有的是手段,讓這些不知好歹的女人受盡苦楚。

“姐夫…”

珠簾掀起,沈婉兒身段婀娜,若九天神女般下了馬車。

他們之間的關係暫且不能讓人知道,外人面前,她都是喊姐夫以拉近二人關係。

許淮江也沒想到沈婉兒會來,他眼底有過一瞬間慌張,連忙不動聲色甩開陳初窈挽著她的手臂,“婉兒妹妹怎麼來了…”

陳初窈也聞聲望去。

直覺告訴她,兩人之間的關係並非看上去這樣簡單。

陳初窈看向沈婉兒時,沈婉兒也正打量著她;儘管理智告訴她,要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可當見到兩人舉止如此親密時心臟還是鏤空了半拍。

面前少女,一襲淺綠色衣衫盡顯江南婉約,不同於盛京城女子的矜貴,是另外一番柔軟的美。

這樣的美人,連她見了都忍不住心動,更何況是許淮江。

“這位姑娘是?”她強忍著妒忌,開口詢問。

許淮江連忙笑著打圓場,“婉兒妹妹,這是江南陳鈞大人之女,此次來盛京赴春日宴。”

“淮江哥哥。”陳初窈有些不悅,有些吃醋般挽著他的手,“這是誰呀?”

那嬌媚的柔聲,帶著江南娓娓道來的韻味,讓人回味無窮。

“這是沈大小姐的妹妹,沈二小姐。”許淮江連忙介紹,眼神安慰了一下沈婉兒。

陳初窈久在江南不知詳情,聽到是沈長寧妹妹的那一刻,臉色瞬間變了。

她起身,毫不客氣將書甩到沈婉兒臉上,“瞧瞧你姐姐做的好事!”

“若不是你姐姐,我們何至於在這兒抄書!沈姑娘若是來看笑話的,就請回吧。”

沈婉兒用盡了所有理智才沒有一巴掌打在陳初窈臉上;她緊咬牙關,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陳小姐,我此番前來,是勸我姐姐高抬貴手的。”

“姐夫待我不薄,我不忍心看他受磋磨;陳小姐,你這般著急,是跟我姐夫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嗎?”

“婉兒妹妹。”許淮江尷尬一笑,制止了沈婉兒的話。

他將陳初窈扯到身後,無奈看向她,“陳小姐誤會了,無論長寧如何待我,婉兒妹妹她對我都一直很好。”

“是嗎?”陳初窈委屈的紅了眼,“在她面前,你都不喊我初窈妹妹了。”

“你這樣在乎她,跟她的稱呼如此親密,我看你是心悅於她吧!”

“初窈!”許淮江一時氣急抬高了音量,“怎可亂言!”

沈婉兒狠狠剜了一眼他身後的女子,調整片刻後,笑著安慰,“既然是誤會一場,便就此罷了。初窈?你是叫初窈嗎?這樣好聽的名字,正襯妹妹的婉約動人。”

“誰是你妹妹?”陳初窈不喜歡她,總覺得她有些虛偽。

她轉過身,擋在許淮江和沈婉兒之間,“淮江哥哥不要理她,好不好?”

許淮江糾結為難,抿唇不語。

他滿是歉意的看向沈婉兒,千言萬語,融在那雙望穿秋水的眼眸中。

沈婉兒也懶得再演戲,冷哼一聲,提著裙襬進了沈長寧的府邸。

“嘖嘖。”沈長寧有些意猶未盡,輕品了一口茶。

從前覺得苦不堪言的茶,今日竟如此醇香。

“好一齣,兩女爭一男,爭風吃醋,為愛發狂的好戲。”

縱然理智尚存,可經得住內心的翻湧嗎?

沈長寧輕笑著,望向府外因沈婉兒而鬧著彆扭的二人。

沈婉兒,她還不瞭解嘛。

前世忍辱負重了半輩子,只為將她送入地府。

她當然能忍心,看著許淮江跟別人卿卿我我,利用他人逢場作戲。

可被利用的人,受得了許淮江三心二意嗎?當年是許淮江與自己逢場作戲,沈婉兒尚知許淮江的一片真心;可如今,還看得清嗎?

沈長寧深呼一口氣,緩緩起身。

這人間的情愛,是最不值錢的;為了情愛委屈自己,愚蠢至極。

“姐姐。”一道柔弱無骨的麗音在耳畔響起。

“求姐姐了,放過你們彼此吧。”

熟悉的身影走來,停在她面前。

“姐姐,我是真心為你好;我知道姐姐心裡委屈,可折磨他人,心裡會更快樂嗎?”

“我最近,籌謀了一個小生意;若是姐姐願意,每年有一萬兩的利潤可以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