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馳只當是溫祈寧不想親自下廚給他做飯吃,絲毫沒有在意她說的話,堅決地點頭,然後把人推進廚房。
十分鐘左右,他在客廳坐著刷平板時,廚房傳來一陣“砰”的巨響聲,他驚得趕緊放下平板,抬腳就衝到廚房。
濃煙滾滾,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簡直不堪入眼。
“你沒事吧?”
他看見溫祈寧小臉紅撲撲的,手還在擺弄砂鍋裡煮的不知道什麼的東西,地面上都是水,還有一個被砸碎的砂鍋蓋子。
還好只是掉了個蓋子。
他這才相信她不是不想下廚,而是不能下廚。
就她下一次廚造成的損失,確實有點慘不忍睹。
“你先出來,我來處理。”陸宴馳把火關上,順手把人往外推,“先去客臥洗個澡換身衣服。”
“哦。”溫祈寧低頭應了一聲,就像個小孩子做錯事情被家長當面抓包,手足無措的感覺。
她見陸宴馳的態度難得的好,抬眼瞅了他一下,確定他沒有其他的話交代,這才轉頭就朝客臥奔去。
客臥也不簡陋,整體風格還挺適合女孩子的,就連床上用品都是經典的藕粉色四件套,像是精心為某人準備的一樣。
她順手開啟衣櫃找浴袍,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整排款式不一的全新的衣服,有日常出行系列的套裝,有出席晚宴的禮服,有款式不一的睡衣,甚至還有貼身衣物……
這完全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陸宴馳這肯定有女人來過。
左右都是新的,她也就沒那麼講究。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怎麼有飯菜的香味?”她剛來到客廳,被餐廳傳來的香味吸引,忍不住脫口而出。
“洗個澡,你是渡劫去了嗎?”陸宴舟端著一鍋熱騰騰的粥從廚房裡走出來,見溫祈寧原地踏步,又催促道,“還愣著幹嘛,洗手吃飯。”
“這些都是你做的?”溫祈寧洗好手小跑著跑到餐桌前,見陸宴馳雙手不閒,忙伸手幫忙,“我來幫你吧!”
“你坐著就行。”
“哦。”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做飯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又不止這一件。”
溫祈寧尷尬地笑了笑,“你做這麼多菜,我們兩個也吃不完啊?”
主要是不好意思。
不過,折騰半天,她確實有點餓了。色香味俱全的佳餚近在咫尺,著實拿捏了一下她的胃。
“自已動手,豐衣足食。”陸宴馳拿勺子舀了一碗粥,遞到自已面前,又說,“誰讓我的胃比較脆弱,吃不了外賣,也吃不下你的黑暗料理。”
他還是太看得起她了,才鬼使神差的把廚房交給她,這是他有史以來,做的最失誤的一次決定。
以後不會了。
溫祈寧還以為他會幫她舀一碗粥,沒想到,他還真就只給自已舀了一碗粥兀自吃了起來。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她確實啥忙也沒幫到,還平白讓病號給她做飯吃。
頓時,這飯她吃的就不是很心安理得了。
“一會兒,我來洗碗!”她主動攬活。
不能白吃白喝,總得拿點誠意。
陸宴馳眉心擰了一下,隨口反駁道:“好讓你再大戰廚房一個回合?”
自已收拾總比收拾殘局要輕鬆一點,這是血淚教訓。
他是瘋了,才會繼續讓她挑戰廚房。
這活,不適合她。
溫祈寧:……
*
吃完晚飯已經是八點了。
“不用收拾,明天阿姨回來會收拾。”陸宴馳下巴輕抬,注視著蠢蠢欲動的溫祈寧,“你明天有事?”
“相親,算事麼?”溫祈寧說,“林女士給我安排了兩場相親,所以我明天沒辦法照顧你。”
陸宴馳挑了下眉,語氣平淡地問:“所以,今天這個也是相親物件?”
“我不是說了?”
她有很清楚地介紹給他吧?
魚的記憶只有七秒,但人的記憶是一生,還是說他選擇性失憶了。
“你很想嫁人?一天相兩個,你也不怕走串門。”
“不是我很想嫁人,是你媽很想我嫁人。”
她離開陸公館後,林雪琴時不時會給她打電話,無非就是說點家長裡短的小事,很快又扯到相親上去了,一來二往的,溫祈寧都習慣了。
林雪晴擺著長輩的架子,非得給她介紹自已認為不錯的相親物件,之前她都推掉了,就明天的兩個,她實在是推不過去了,索性就說服自已是去見世面的。
相親,她不排斥,同樣的,她也不認可。
陸家這麼久都沒再提起收養協議的事情,她一時半會兒也不太明著和他們對著幹,左右不適合現在跟他們鬧矛盾。
“你要是想結婚,可以找我。”陸宴馳唇角上揚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像是在說什麼好事一樣。
開玩笑,結婚,找他,當伴郎麼?
他倒是什麼時候都沒拎清自已的位置。
“我不想結婚,更不可能找你!”
“我們還是名義上的兄妹,你說話能不能講點法律?”
“你都能自已做飯吃了,想必也不是很需要人照顧,我就先回去了,還要準備一下明天的相親,對吧,我法律意義上的哥哥。”
溫祈寧穿的還是來時的那身衣服,只不過是借用了客臥的浴室衝了個熱水澡,所以,現在去客廳拎起包就能走。
當然,她也沒猶豫,從餐桌離開就徑直朝客廳走去。
陸宴馳知道她想走,只不過,沒想到她還真就不帶猶豫地說走就走了。
心裡突然空落落的。
沉默幾秒,他迅速起身大步朝客廳走去,而後伸手從溫祈寧身後將剛把手搭在門把手上的她抱住,俯身抵在她的鎖骨上,冷冷地質問道:
“誰允許你離開的?”
身後傳來的觸感,讓溫祈寧握在門把手上的手僵了一下,很快她的手就從上面滑落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的聲音像是惡魔纏繞著她,而他此刻卻實實在在地禁錮著她,她的呼吸都有點急促起來,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一下。
她不敢說話,生怕一開口就會惹怒身後的人,她更不敢反抗,因為一旦反抗,他就會越生氣,後果很嚴重。
屋裡的空氣都凝重起來,剎那間的寧靜,只剩下彼此之間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陸宴馳見她不說話,也不反抗,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瞬間有點惱怒,“你又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