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叫漪蘭的,桂嬤嬤不小心撞見過。

饒是桂嬤嬤比她大好些年歲,也叫這陣仗給嚇了一跳,不僅如此,要是夜裡遇見了輪值的羽林衛,這淫婦還故意丟手帕,然後勾到自己屋裡大行淫事。

這些宮奴可算是辛者庫管事太監的寶貝了,繁重的差事自不叫她們插手,年長的嬤嬤們自然怨聲載道,卻也不敢說出口。

那日桂嬤嬤伺候安平侯畢嵐,聽屋內官爺正與漪蘭的對話。

“告訴哥哥,你的那位堂姐叫什麼?”

“孟曉棠,她叫孟曉棠!”

桂嬤嬤在屋外候著,可不就聽見了麼,又生怕自己聽錯了,再用耳朵貼著窗戶去聽,窗戶突然從裡被推開,

桂嬤嬤忙往後退了幾步,戰戰兢兢說道:“奴才、奴才只是聽見一個耳熟的名字……”

漪蘭突然笑了,通紅的玉臀扭得愈發厲害:“可是孟曉棠?”

桂嬤嬤忙點頭:“在藏書閣呢!可是……”

畢嵐一聽“孟曉棠”二字,腦海中登時勾畫出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

“你給本侯爺講講,那個孟曉棠什麼模樣?”

桂嬤嬤認真想了想,說道:“模樣極好看的,便是叫皇上見了,也忍不住臨幸。”

畢嵐一聽這孟曉棠早就叫當今聖上臨幸了,不知為何,更激動了。

“皇上玩過的自然是極品!”

………

鎮國公李熾,皇后李氏兄長,李氏位列三公,榮耀極盛,兩年前的孟許國叛國投敵一案,便是由他親自審理督察。

孟曉棠的兄長孟許國十四歲便被冊封了勇威將軍,常在北疆戍邊,年年都進京述職。

在被髮配進宮為奴之前,孟曉棠並未進過京,自然不曉得哥哥與這李熾是否有什麼嫌隙。

但李熾無憑無據,許國生死未卜,便草率定罪,實在叫她難以接受。

叛國謀逆之罪,她就是死,也不認。

孟曉棠慢慢平復著心緒,將書合上,又找了個難以被察覺的縫隙塞了進去,想了想,又尋了幾本日常消閒的《媚狐野傳》《列國小女小記》並《春閨秘戲》塞到原來的架子底下。

這才吹滅了蠟燭,繼續在殿內忙活起來。

這日大雪堪堪停了,許是將近年關,京城大大小小的人家都忙著籌辦過年事宜,就連鎮國公李熾也忙著張羅。

雖然宮裡的芳洲前幾日送來了信兒,說皇后傳他進宮商議要事,李熾還是拖了幾日。

今日早晨忙完了,他才慢慢用膳,跟前伺候的都是些眉眼清秀的小廝,送來早膳還依著不走,拿起調羹要親自喂他。

李熾長相風流,又總是笑著,很是讓人覺得親近,可只有近旁的人才曉得,這個鎮國公並非善類。

見那小廝依偎著過來,李熾笑得更深,抬起手旁的熱粥一碗潑到他臉上:“一大早的發什麼浪,擷芳公子過年的新衣備好了麼?”

小廝最在意的就是這張臉,登時哇哇大叫,哭著捂臉搖搖頭,見鎮國公又笑著拿起一碗熱湯,忙踉蹌著跑了出去。

這會兒李熾也沒用膳的心思了,端起一碗豆漿,起身往自己的院內去了,進了屋,他去到書房,轉動桌上的硯臺,身後的畫屏竟慢慢開啟。

李熾笑著走了進去,密室昏昏暗暗,燭火溫黃,詭異中帶著一絲溫暖。

密室不大不小,佈置得很是雅緻,李熾還親自手書了“擷芳齋”三字懸掛,四面牆上掛了許多畫,畫中都是同一個男子,不過著裝神態各異。

男子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偏偏那眉眼豔麗近妖,叫人看著就不由駐足。

密室內還有一張大床,垂落的幔子後,坐著一個人,墨髮垂散,身形有些消瘦。

聽見動靜,那人不由動了動,卻不說話。

李熾笑著走過去,掀開幔子,床上的男子定定地看他,那雙眼睛清澈純淨,就像明月州最美的明月一般。

都被關在密室不見天日兩年了,還是這麼叫他心動。

就像他第一次進京,從鎮國公府門前打馬而過,李熾便從此魂牽夢縈,定意不計一切代價也要得到這個美人。

“來,喝豆漿,我餵你。”李熾坐在他身旁,攪拌了一番。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男子偏開頭,冷冷地問道。

李熾笑了笑:“那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孟許國,靖朝明月州刺史長子,先皇親封的勇威將軍!”

李熾嘆了一聲,很是失落:“擷芳,看來你的病還沒好,你記住你是鎮國公李熾的禁臠,不是什麼將軍,嗯?”

孟許國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緩緩閉上眼,不再理會李熾。

李熾將豆漿擱在一旁,抬起他消瘦的雙手,手腕間還拷著鎖鏈,他垂首一吻:

“你乖乖的,等我去皇宮面見完皇后,過幾日便帶你出去逛逛,晚上主動一點,我不想再給你用春藥了,那藥性子太烈,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