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覺得華子入戲太深。

自從上次他們三人暴露實力以後,華子就力排眾議做擔保,並且在全校揚言,他們班的學生都是一個路子——

所有人都有自已的馬甲情結,看不起所謂的學霸人設。

這就尷尬了。

還有一種可能:這是華子想出來的新套路——

讓大家不上不下覺得尷尬,面子上過不去,只能把假的變成真的。

畢竟身邊的這些大哥、大姐都是在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子最重要,所以必要時需要做出犧牲。

例如好好學習這回事兒。

郭光華走後,班裡一下炸開了鍋。

“臥槽,這怎麼辦呀?”

“我怎麼不知道我隱藏實力這件事呢......”

“完了,這要是翻車了,在籃球社我還怎麼做人啊!”

“別廢話了,還是報個班吧,突然覺得做個學霸也挺好。”

許願嘖嘖稱奇,華子真有你的!

被班裡激烈的討論聲吵醒,陳逆起身坐直,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怎麼回事兒?”

許願故作嫌棄:“還不是怪你,掉馬甲的事讓其他人也要跟著受累了!”

陳逆剛起來腦子轉的慢,想了幾秒覺得不對,伸手捏許願的臉:

“你確定沒你的份,年級第二?”

許願沒躲過陳逆的毒手,“你再說年級第二,我跟你急信不信。”

陳逆見好就收,立馬鬆手。

挑釁失效。

許願覺得這人真夠能屈能伸的,她不服,非想再惹一惹他。

趁著他還沒扭頭,許願兩手齊上揪住了他的臉,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揉來揉去。

可惡,這人也不掙扎,就一直看著自已。

許願心生一計,作勢要對他的頭髮下手,手剛剛碰到就被陳逆輕易抓住。

“怎麼,不讓摸嗎?”

許願無辜的問道。

簡直跟有事想求他時一個樣,乖的不行,即使是裝的。

陳逆死守心理防線。

“男人的頭髮不能隨便摸。”

“……除非你跟我有什麼特殊關係?”

許願想收手了,奈何被武力壓制的徹底,硬著頭皮回:

“那......同桌關係?”

前桌默默聽戲的宋林替陳逆搖了搖頭。

至於為什麼不是看戲而是聽戲。

這就是他敢不敢回頭明目張膽看大佬們打情罵俏的問題了。

當然不敢。

許願不想受這種煎熬,但又咽不下被反將一軍的這口氣。

她另外一隻手還閒著,立馬急中生智揪住他衣領把人往桌下帶,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陳逆你夠了啊,非得把這話說到明面上是吧。”

陳逆看著女孩兒長而卷的睫毛,揪著自已衣領時虛張聲勢不敢使勁的手,就聽到她的下一句:

“那我告訴你,咱們就是還差那麼一腳的關係。”

就是“你承認自已喜歡我、承認被我的魅力折服”的那一腳。

陳逆說不出話來,被這小祖宗撩了個徹底。

許願察覺陳逆卸了力,急忙從他手裡掙脫,跑去找奚曉吃午飯了。

開學到現在,由於目標太大,許願都不跟他一起吃午飯,中午一下課就溜去找奚曉。

陳逆誘導無果,現在已經習慣了。

他只好跟傅紀寧一起,但他們倆相處模式就是互相嫌棄,彼此都不理解大男人在學校一起吃什麼飯,又不是上廁所都要手拉手的女生。

無奈,一個的女朋友不知所蹤,另外一個的女朋友還沒到手。

今天中午不一樣,陳逆請傅紀寧吃了頓好的。

兩人吃完飯在包廂吞雲吐霧,都沒說話,傅紀寧在等這位爺主動開口。

結果等來一句:

“怎麼給女生表白?”

陳逆拿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幾口,假裝淡定自若地問。

聽到這話的傅紀寧差點被煙給嗆著,“許願?”

“嗯。”

“你還沒給人表白?”

“而且沒表白的原因居然是你不會?”

傅紀寧千年不變的冰山臉有點要崩的跡象。

陳逆面子快掛不住,半威脅道:

“你說不說?”

“我沒有表白。”傅遇時收起笑,突然開口。

他的情緒有些下沉,慢慢回憶道:

“是她先我表的白,我當時也準備好了,結果她快了一步。”

陳逆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總結道:“我明白了。”

表白要趁早。

不能讓小姑娘先表白。

不然就會落得跟傅紀寧一個下場,女朋友會跑!

要牢牢掌控主動權。

另一邊,許願正跟奚曉沒有靈魂地吃飯,吃到一半,奚曉實在看不下去,問道:

“怎麼了這是,表白失敗?”

許願沒吭聲。

“真表白失敗了呀,不可能呀,陳逆那狗比整天恨不得把你叼嘴裡。”

許願搖搖頭,把具體經過告訴了奚曉,奚曉放下筷子,精闢地總結道:

“這狗男人想佔你便宜,還不肯主動,就等你自已上套呢。”

“你聽姐的,什麼也別多說,就單單勾著他,讓他不上不下,最後甘願進你的圈套。”

-

許願和陳逆都是會演戲的高手,經了早上那麼一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周全班都在階段衝刺備考中度過,許願看得歎為觀止。

十月末已經開始變冷了,大家都穿起了外套,陳逆仍然穿著校服短袖,許願看著都冷,“你不冷嗎?”

“不冷,你冷嗎?”

“我還好,穿著外套呢。”

“許小願,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陳逆揉著她頭髮。

許願無請道:“不是,你要是感冒我會被你傳染。”

陳逆笑笑,沒有戳破她,“頭髮好像長了一點,快到肩膀了,要剪短嗎?”

許願不知道,好像都可以,她不太在意這些,當初剪也是一時興起。

“你前女友是長髮短髮?”

陳逆眯了眯眼,淡定地問:“我哪來的前女友?”

“奧。”許願當然知道他沒有,她只是想知道他喜歡長髮短髮呀喂。

無趣的男人......

“許願願。”

猝不及防的一聲,正低頭踢石子的許願渾身麻了一下。

兩人面對面站著,陳逆緩緩收斂起渾身的散漫,表情有些鄭重。

氣氛在變,適合說些什麼,或者發生些什麼。

然而,陳逆還沒來得及,兩人就被一聲“許願”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