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把槍放下。”

出言阻止的是一個面相沉穩的男人。

曾紹平緩和氛圍:“這裡還不安全,保不齊突然又來一群喪屍,大家就別在這兒內鬥了。”

他應當是那群人中的領頭者,說話還是有點份量的。

所以那群人也收了武器,卻沒卸下對祁知聿他們的防備。

曾紹平打著圓場:“謝謝各位出手了,麻煩你們把我們的同伴放開吧。”

祁知聿他們是不想放的。

從方才短暫的交流來看,對方也並不是什麼友好有理的人。

得多留個心眼。

蕭棣:“放人?她剛剛可朝我們開槍。我們不跟她一般見識,還菩薩心腸救了你們,你們不千恩萬謝也就算了,還這態度?”

白眼狼一群。

蕭棣見人三分笑,但其中情緒不一,就比如現在,張揚面龐上譏誚居多,還似有若無挑釁。

曾紹平看出那藤蔓捆得緊,而且在逐漸變小,只怕沒等他們解救莊靜,莊靜就四肢盡斷了。

到底是隊友,他作為隊長,也有責任照顧,放低姿態:“麻煩你們了。”

祁知聿周身寒氣戾氣過濃,稍稍掀眸瞟了眼蕭棣。

“你去。”

蕭棣不疑有他,朝裝甲車走去。

不多時,被捆在藤蔓裡的莊靜就得到了解救。

視線一恢復,入眼的就是蕭棣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莊靜渾身骨節都是酸的,卻還惦記著剛才受的憋屈,拿起傢伙,準備發洩一下。

曾紹平急忙制止,態度嚴肅:“莊靜!人怎麼都救了我們。”

莊靜沒扣動扳機,也沒放下,只惡狠狠地盯著蕭棣的背影。

曾紹平轉頭又對三人道:“你們這是去哪兒?有方向嗎?”

“我們是二區的,那裡成立了一個異能團,有將近兩百人,我們六個就是一個隊的,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這次不等祁知聿暗示,蕭棣就無情回絕:“不用,我們去哪兒用不著你們操心。”

他雖勾著唇,一副嬉笑甚歡的模樣,態度卻明顯夾槍帶棒,叫人不舒服。

且不說他們有方向,就是這六人的行徑和態度,蕭棣就難以共事。

他也知道,異能的覺醒具有隨機性,幾萬個人裡才出一個,而且不論品行和道德。

這也造就了以強為尊。

有些以往中庸的人獲得了異能,骨子裡的劣根性徹底暴露出來了。

不論惡人好人,都是能人。

曾紹平看對方有些真本事,是想招攬的。

可兩撥人不對付,他也就沒再自討沒趣了。

“那好,有緣的話再見。”

話雖如此,但他心裡門清。

現在喪屍橫行,就算再厲害的人,一直在外頭穿行而居無定所,遲早淪為喪屍的口糧。

既然別人要找死,他也不會攔著。

三人剛一轉身,劉駒就看到了兩輛車後座的食物。

因為塞得太滿了,都貼到視窗了,所以劉駒才看見了。

當即,他掐住曾紹平的手,雙眼冒光,話裡滿是瘋狂。

“隊長,他們居然有那麼多吃的!”

曾紹平也看到了,滿滿兩車,說不心動是假的。

“隊長,好多吃的,我們這些天不用捱餓了。”

儼然已經將祁知聿他們的食物視為囊中之物了。

他們此行出來就是找食物的,二區安全區收容了不少人,近處的會找些有體力的,搭配一兩個異能者成隊搜尋,遠處的就是像他們這種全異能者。

可他們搜尋了七天,找到的食物不多,甚至不及那四人的十分之一。

這叫他怎麼能不心動。

那麼多食物,夠他們六個人吃一個月了。

“等等!”

“不許動!”

曾紹平和劉駒同時出聲,企圖攔截祁知聿四人。

祁知聿將宋棲按回了副駕駛,而自已則擋在車前,阻礙了所有風險

蕭棣性子不算好,方才的怒火還沒消,剛點燃了一根香菸,抽了一口想壓一壓心底的惡劣,氣都還沒往外吐呢,就得嚥下去。

這下更暴躁了。

三人緩緩轉身,明明是不同的臉,但臉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寒冽,氣場全開。

祁知聿不耐蹙眉:“還有事?”

他不想動手,但總有人想作死。

劉駒就是上趕著的那個,跑過來瞅了兩車內的食物,還真是滿滿當當。

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眼下的貪婪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據為已有。

卻還冠冕堂皇找了個藉口。

“我們是二區異能團的,那裡還有很多人在捱餓,這些東西被我們徵用了。”

能把恬不知恥表現得這麼極致的,宋棲也算見識了。

他也不想餓肚子,就把腦袋放在車窗處,手拇指拽了拽祁知聿的衣服。

“老公,我肚子也餓了。”

他也想吃,正好要到晚飯點了,肚子有點癟。

央央的,還可憐,祁知聿怎麼會不滿足宋棲?

蕭棣切了一聲,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勞資管你們哪兒的,想道德綁架我?搶我的東西?別做夢了!”

就這生存環境,他不搶別人東西都不錯了,還有人來搶他的。

曾紹平操著一副和平姿態:“別生氣,我們還可以商量商量。”

“這麼多東西你們肯定也是在別處拿的,這種性質……”

寧楚歌叉著腰,也冷笑連連:“你不會想說我們這性質叫偷吧?”

他沒事兒吧?

曾紹平尬笑:“你們四個人吃肯定綽綽有餘,基地裡確實還有很多人在捱餓,活不了三五天了。”

“這樣吧,你們給一半給我們。”

“你們能力強,一路上肯定還能找到別的東西充飢,就先救救基地裡的人吧。”

曾紹平願意做好人,說白了,蕭棣覺得他也就是個偽君子。

亂世誰不想以自已為先?這無關冷血和自私。

蕭棣提出苛刻要求:“那你們這些武器分我們一半,可以嗎?”

這下曾紹平又故作為難。

“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們的,給了你們我們回去要挨處置。”

蕭棣反唇相譏:“什麼都不給還想白嫖,以道德來約束人,這可是最低階的手段了。”

“那你覺得,我有沒有道德?”

莊靜先前就不想忍了,這下直接調整裝置,對準了那四人。

“那你們覺得這傢伙夠不夠硬?”

這一炮下去,食不食物無所謂,主要是她心裡頭舒服了。

祁知聿比蕭棣還沒耐心,蕭棣還有煙壓抑情緒,他沒有。

他只有殺戮。